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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随(126)

李弘翼脸色变了变,见钟谟和属官等都没有察觉,心中微松,“郑王妃不过是深闺女子,这些朝政大事,那里轮得到她来说话的?一会儿,孤王便去郑王府,同六弟说说。”

钟谟要摆摆手道:“殿下切不可小看了郑王妃,郑王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郑王妃嘛,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周宗虽然已经退出了朝堂,但是陛下还是很念旧情的。”

李弘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几人计议好了,钟谟和属官等便都告辞去了,李弘翼才唤过侍卫,骑了马往郑王府而去。

周宣看着闹腾个不休的仲寕,有些头痛。好半天才哄得他不闹了,接过侍女端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随意道:“大公子呢?在做什么?”

长子仲寓性情随了李从嘉,很是老实规矩,同次子仲寕的性子真正是迥异的。

“回娘娘话,大公子正和殿下在书房读书。”

周宣放下心来,幸好长子不闹腾,否则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突然听见外间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脸色沉了沉,瞧见进了门得内侍,脸色不大好,“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的?”

内侍磕了头才小心回道:“回禀王妃娘娘,燕王殿下在大厅里……”

周宣一听是李弘翼来了,脸色变了变,压住心中的思绪,放缓声音,“燕王殿下是来见咱们家王爷的?”

周宣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才道:“你回去大厅里,让大管家好生招待燕王殿下,我亲自去书房和殿下讲。”

燕王此来的目的是什么?想到如今朝堂上的事情,无疑是继续在江北的战事还是遣使者求和了。燕王怕是想说服李从嘉站在他的一方了,只是依照李从嘉的性子,说服他的可能性很小。不过皇太弟彻底没有了翻身的希望,李弘翼和李从嘉兄弟俩才有了进一步的可能。想到此处,周宣心中转了转,要如何说服一向讨厌兵戈战事的李从嘉支持李弘翼呢?缓步走向书房,听见儿子仲寓朗朗的读书声,周宣有了主意。

“殿下,燕王殿下来找你呢。”周宣敲了敲门,径直进了屋。

李从嘉放下手中的书卷,等仲寓给周宣行了礼被内侍领了下去后,才语带惊疑道:“大哥居然来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周宣微笑着和李从嘉出了书房,沿着长廊向前厅而去。“殿下也该关心下朝堂的动向的,毕竟皇叔还在周军手中。燕王或许是为此事而来的。”

李从嘉叹气道:“虽然周兵侵夺不对,但是如今皇叔在周兵手上,也不知道皇兄为何还力主再战……”

“殿下这话大谬了。前人就曾说过,这战就是为了和。即便不战,也要做出样子来,否则周兵以为我大唐软弱,必当得寸进尺的。我猜想燕王殿下或许就是这个考量的。”

李从嘉沉默不语,他虽然不大理会政事,却也知道长兄的性子绝不是会这样考量之人,他甚至怀疑皇兄是否是要趁此机会置皇叔生死不顾的。

“六弟,六弟妹。”李弘翼看着周宣随着李从嘉神态亲密的入了厅,眼神闪了闪。

“见过大哥,不知道大哥所来找弟弟有何事?”李从嘉在主位上落座,客气问道。

“我想请六弟你去劝劝父皇,让他对着周国态度坚决一些。否则周人只会得寸进尺,漫天要价。”

李从嘉看了一眼另一边落座的周宣,想不到妻子猜对了兄长的意图。“大哥,战事到了如今,除了百姓受苦之外,那些将士们伤亡不小,皇叔也被擒了。如今再打下去,我们的损失更大,所以我倒是觉得议和更好。”

李弘翼暗中瞧不起李从嘉的软弱,但依旧按照钟谟几人所说的话,劝说起来。

李从嘉心中暗暗惊奇,大哥莫非真的不曾有什么私心?一时间倒也踌躇起来,不停将眼神投向周宣。

周宣虽然故作端庄坐在一边,但是眼角余光不停看向英武的李弘翼,文质彬彬的李从嘉。虽然是不同类型,但是无疑都是亮眼之人,周宣心中暗自佩服起自己的好眼光来。接到李从嘉送来的询问眼神,她定了定神,看着李弘翼道:“燕王殿下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只是我们殿下的立场燕王殿下您是知道的,若是贸然去向皇上进言,肯定会惹来人非议的,说我们殿下冷情无心,不顾及叔父的安危呢。所以,燕王殿下也要见谅一二,让我们殿下好生想想如何劝说才是。”

李弘翼深深看了周宣一眼,转头看向李从嘉,见他对妻子所话万分同意,心中更是看不起软弱的弟弟。“大哥我也不是不体谅六弟你,此事关系我李家江山,其他诸事都不能再计较了,六弟大可将一切推到大哥我的身上。”

李从嘉有些尴尬笑道:“大哥说哪里话?弟弟我也是李家的子孙,自当要尽一份心的。大哥放心,我想好后,最迟三日,一定会向父皇进言的。”

李弘翼得了准信,心中高兴,脸色也更加和缓了,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只是两天后当李从嘉欲想李璟进言时,周人的使者到了金陵,说议之事与战事无关,却是以粮草换回被擒的李景遂和诸多将领官吏。与此同时,朝中也接到了楚州送来的战报,周帝大军正在猛攻楚州城,保义军节度使陈承昭带部逃窜,其后被周军擒住,只剩下楚州防御使张彦卿固守不出,勉强支撑而已。但是谁都知道楚州城破之日不远矣。

“唐主陛下,我皇有御笔亲书信一封特命在下奉给您。”李谷立于唐殿之上,一身磊落,但是让南唐一干臣子们的牙齿有点泛酸。

“……朕今躬统戎师,龚行讨伐,告于郊庙社稷,询于将相公卿,天诱其衷,国无异论。苟不能恢复内地,申画边疆,便议班旋,真同戏剧,则何以光祖宗之烈,厌士庶之心,匪独违天,兼且咈众。但以淮南部内,已定十一州,楚、毫、海等诸州,大军悉集,指期克日,拉朽焚枯,非足介意。必若尽淮甸之土地,为大国之提封,犹是远图,岂同迷复。如此则江南吏卒悉遣放还,江北军民并当留住,免违物类之性,俾安乡土之情。至于削去尊称,愿输臣礼,非无故事,实有前规。萧察奉周,不失附庸之道;孙权事魏,自同籓国之仪。古也虽然,今则不取,但存常号,何爽岁寒。傥坚事大之心,终不迫人于险,事资真悫,辞匪枝游,俟诸郡之悉来,即大军之立罢。质于天地,信若丹青,我无彼欺,尔无我诈,言尽于此,更不繁云,苟曰未然,请自兹绝。”

李璟看了郭荣的手书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中虽然依旧为了南唐国势心生悲意,然他同时还想到的居然是郭荣的出身——商贾。果然,就是行军打仗两国交兵,也离不开讨价还价。正好,他这些时日为了李景遂之事,烦的不行,朝堂之上吵翻了天。且江北之势,自己也无力挽回,弘翼虽然话说得铿锵有力,只怕也难以从周军手中讨得好去。楚州一旦城破,自己也失去了议和的筹码了。于军政之事,他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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