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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随(112)

“陛下,俗话说得好,北人善于陆战,南人则善于水战。刘彦贞率大军赶赴正阳,若是浮桥阻截,王帅所部只怕无路可退。臣以为当派出虞候传令王帅,让他先行退出正阳浮桥以外之地。”

郭荣却摇头道:“卿是否知晓那刘彦贞是何种人?王宴镇徐州多年,当知道刘彦贞,以他之能,刘彦贞无惧也。”

李谷还想再劝,却也知道天子所言,只得回帐后,向人打听刘彦贞其人了,待得刘的性情后,李谷也失笑。王宴乃是历经三朝的老将,战功赫赫,对上刘彦贞这样的人,当真是老虎对上兔子了。

竹笛遥思天子之谋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苦着个脸?”周宣抱着小儿子正逗弄着,见李从嘉皱着一张脸进来,淡淡问道。她同李从嘉做了这么久的夫妻,知道他平日里有诗词歌画相伴,美人红袖添香就满足得很,很少有让他皱眉苦恼的事情。

“父皇今日找我进宫,让我做沿江防御使,负责沿江一带的防御之事。哎,周兵如今尚在淮北,父皇也已经派遣了不少将领带兵领战去了,以我朝之雄力,应该不日就能将周兵驱逐出境的,所以我这个防御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我却不能拒绝父皇的任命,明日里我就要离开金陵,往沿江一线巡查去了。”李从嘉满心烦恼的道,他想不明白,大哥屡次请战,父皇却拒绝了,反而将自己拉了出来,只怕大哥会更加的记恨自己了。

周宣心头一动,招来妈妈将儿子抱了下去,让侍女们都出去了,才斟酌着对李从嘉道:“父皇如此,也是想你能够为他分担一二的,你身为人子,理当如此的啊。”

李从嘉拉着周宣的手,两人坐在一起后,才无奈道:“我知道父皇的意思,但是且不说我的志趣在诗词歌画中,就说兵事政事,我也都不在行,去巡查还真担心做不好。”

周宣早就看出来,皇帝偏爱李从嘉远甚李弘翼,且因仲寕的身世,自己必须将李从嘉牢牢抓在手中。当初同李弘翼之事,是自己想岔了。李从嘉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甩不开的人,而李弘翼,即便他登上皇帝之位,自己也绝对不可能站在他的身边的。与其去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我知道殿下的心思,最是和善不喜欢兵事,但是为人子却又推脱不得。不如请幕僚同殿下您一起去巡视,一来免得出错了;二来,殿下也可当做是去江边看风景,回来做画作诗也都有感觉了不是?”

李从嘉一听,高兴了,抓着周宣的手臂兴高采烈道:“琅嬛,有你做我的妻子真是太好了,恩,就照你说的办。只是一会半会哪里去找知兵事得幕僚呢?”

周宣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柔声道:“能够嫁给殿下您,琅嬛也觉得三生有幸呢。要说这知兵事的幕僚,也不难找的。我父亲才从广陵致士回了金陵,他在藩镇多年,也请了一些有才识的先生门客,殿下不妨去和我父亲讲讲,他一定会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你的。”

李从嘉起身点点头,急切道:“我这就去求见岳父大人。” 其实他心中却是想着,深冬的江景也许别有一番精致,自己还从不曾看过秋冬的江景呢。

等李从嘉急匆匆去了,周宣脸上的笑容才没有了踪影,直到绿娇悄声走近,轻轻说了一句话。周宣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半天才道:“以后不必再往那边送信来往了。”

绿娇心中一颤,双睫低垂,应了声退到了一边。周宣轻轻的瞟过绿娇的背影,尽是冰冷,眼见绿娇身躯颤抖起来,她才收回视线,淡淡道:“我知道你和红菱两个伺候我多年,感情很深。但是她做错了事情,才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你行事可不要再走她的老路了。”

绿娇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冰窟中一样,红菱被杖责致死的场面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自己如何做,才能逃过一劫呢?

周宣让绿娇下去了,召来新近提上来的几个侍女侍候着,外面虽然严寒,但是房间中却温暖如春,玉器宝格,沉香暗动。周宣躺在软榻之上,弯唇带笑听侍女们不着痕迹的奉承话语,心中隐隐一阵笃定,无论如何,自己终将成为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女人。

汴梁城中的周宪,自然不知道这一世的姐姐,有那般的野心。她正头大的看着宁哥嗷嗷得冲丰哥抢他高举的右手中的一个小小的蹴鞠球。

“丰哥,怎么又来惹你弟弟?小心他一会又哭了。”周宪无奈,只得说丰哥。

丰哥却挑眼看着宁哥道:“娘,我和宁哥说了,哪有小子动不动就哭的?只有小丫头片子才动不动哭呢。”

宁哥嘟着嘴,圆圆的大眼里尽是泪水,倒真没哭出来。

周宪自然希望这兄弟俩感情好,当真不在说什么,只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弟俩玩闹。谁知道,宁哥抢了半天,突然不抢了,扔下丰哥,蹬蹬蹬地扑进周宪怀中,任丰哥哄了老半天,也不理会丰哥了。

“那,宁哥,哥哥将那把小剑还有小弓都给你,好不好?别气啦!”丰哥见半天没哄好,忙开始利诱了。

周宪好笑地看着怀中的宁哥两只小耳朵动了动,还是没有答应丰哥。

“再加上小舅舅送来我的小木马和大木船,好不好?”丰哥再接再厉。

宁哥这才自周宪怀中转过脸,大眼里早就没有眼泪了,明亮亮地对着丰哥道:“蹴鞠、灯笼、小剑、小弓、木马还有大木船都是宁哥的。。”

丰哥嘻嘻一笑,学着周宪的样子,拧了一下宁哥白白软软的脸颊,将他从周宪怀中拉出来,似摸似样地道:“好啦,都给你。那个叫我是做哥哥的呢。”

周宪看着兄弟俩手牵手去了偏殿,这才靠坐在高椅背上,和一边的郑妈妈等人笑出了声。

“丰哥这孩子,还真是有了几分兄长的谱呢。”

“娘娘该放心才是,两位殿下感情好,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郑妈妈笑了半天道。

周宪点点头,想到已经到了战场的郭荣和阿久,笑容才变淡了些。“郑妈妈,你说,这汴梁城中的小娘子们,哪个合适给阿久做亲呢?”周宪想到这几日里见到的小娘子们,顿时有些头痛了。

郑妈妈却知道周宪的心思,想了想便道:“娘娘最看重的无非是小娘子的人品,但是这一两面哪知道神马好坏?说不定还有些小娘子在家中骄纵得很,但是在娘娘面前,却装的贤淑贞静的呢。”

周宪觉得郑妈妈说得有理,想了想,便道:“这样说来,我倒是要好生让人去打探一番了。”说不得自己也要趁出宫的机会,亲自去看看?周宪叹了一口气,今年郭威的忌日,郭荣不在,虽然有臣子和礼部代祭,但是自己还是要带着孩子们去嵩陵亲祭的,恩,晋国长公主一家也要同行祭祀,这事情多了。周宪也淡了几分对郭荣的挂念了。

虽则这个时候的周宪没有多少时间挂念郭荣,但是远在江淮之地的郭荣,却很是想念周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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