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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53)

不一会儿,城门前未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要知道自圣宗皇帝以来,天朝对龙阳之事处置极为严酷,因此这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相连的情景真可谓是百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挂在城楼之下的这两人就是高成和老周。两人的胡子都被收拾干净了,身子也给好好的搓洗了一番,天快亮时才被挂在这城楼下的。如今下面围着这般多的人,饶是高成脸皮厚如城墙,此该也羞愧至极。

开封府的衙役们不一会儿就知道这件事儿,刑庭大人亲自带着人到了城门口。一看人山人海的,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他也是斥责了守城门的几个小兵几句,这才让人去将那两人解了下来。

士兵很是鄙视高成和老周两人,也不慢慢放下绳子,人还在半空中时,就松开了绳子。可怜的高成,做了老周的垫背,不知道那里的骨头发出了“咯吱”的断裂声。

沈宁听到衙役的回报后,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脸庞气得灰白:“这个丢脸的东西!这般死了也别指望我替他收尸!”

高彦江、彦雪、彦冰及彦海四人站在一旁,除了还不算太知事的彦海,其余三人心里也是郁闷之极,就是一向心思粗犷的彦雪,也知道父亲这次的丢脸不像从前那般容易摆平的。

高彦江心里也和沈宁一般,直骂高成,但是却不希望高成这般死了。他可不是心疼自己的父亲,而是因为高成如果现在去了,他就要守孝三年,这两年的秋试他就得错过了。同他一般心理的还有彦冰,这般的父亲,只会给她脸上抹黑,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但是却不能这个时候出事儿,最好在德谨郡主给她们姐妹说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去死才成啊。

可惜,生死之事,半点不由人,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又有衙役来了别院报丧,说是高成肋骨断裂伤了心肺,已经断气了。

沈宁拒绝将高成的尸骨抬回别院,即便高彦江几人碍于颜面请求再三,沈宁仅是使人将之抬至义庄安放。

如梅在齐氏处听到高成去世的消息后,很是呆愣了一会!因为前世的高成,在她嫁近齐家前海活得好好的。她突然间觉得高成没了对二姑母一家是好事呢!这个人永远会丢家族的脸拖家人的后腿,没了他,二姑母一家可是少了一个祸害了。如梅想到这里有些郁闷,不过二姑母一家肯定是要奉灵回襄城且还要守孝的,最起码一年半载之内,二姑母的手伸不进自家了。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送丧好呢?”如梅并不知道高成死时的那个大丑闻,见了齐氏便问道。

齐氏自然也不可能将这样的丑事说给如梅听,也禁止家里婆子丫鬟们谈论。“你姑母和你的表哥都没有亲自出面去收尸骨呢,现在尸骨还寄放在义庄里,送丧什么的不必急于一时。”

齐氏倒是为高成的去世而高兴,她早就对高成心存不满,即便沈宁一家子没有了这个大祸患,她也觉得高兴!她觉得自己该好好感谢那个想出这么个计策的人呢!若不是深恨高成到了极致,怎么会有这么毒辣的手段呢!孙大夫和安玲儿到底是找了什么样的人啊?

郭青萍听着外院婆子的话后,整个俏脸阴沉得吓人。

许嬷嬷心里也自是忐忑,有这般龌龊的名声的家翁,这门亲事看来是泡汤了!“五姑娘,想来是天意如此……夫人那里我们是推脱不得了。”

郭青萍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拂到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之后,郭青萍的脸色依旧低沉得吓人!她抬头看了许嬷嬷一眼,眼里闪过一道厉光:“娘亲想的你不知道吗?天天参合皇子之间的事儿,还想把我也当做棋子,天天骂父亲是个孬种……哼!她也不想想,她不过是王府庶出的女儿,若不是嫁给父亲为正妻,她以为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居然还不满足!哼,我绝对不会和哥哥一样任她摆布的。高彦江不成,总有人成。元宵节那天,你随我上街!我就不信,我锦阳侯府嫡出的姑娘,还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嫁?”

许嬷嬷听得此言,大惊失色:“姑娘不可呀!若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可就是不好了……”

郭青萍冷声道:“当年外婆和外祖不就是这样相遇的么?”

许嬷嬷想到当年的许眉的确是在灯会上和老宁王一见倾心的,那反对的话便不好再说了。

隋其正看着床榻上兀自昏迷着的冯娘子,叹了口气。掖好了被角,这才出了门去了前厅。对着风疾又道了次谢!

风疾本是个不爱多言的人,但是他和隋其正认识多年,除了都是宁王世子的下属外,也算是比较亲近的朋友了。因此难道的开口道:“叶氏嫂夫人为人贤淑不说,性子也是大气爽朗。先生当年和嫂夫人也是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这么几年里,世子和王爷都劝先生续弦,奈何先生总是不同意,说怕委屈了思儿。如今先生这般重视这冯氏,莫不是想娶她为继室?”

隋其正点点头:“我早年便和冯氏相熟,奈何造化弄人,最终没能成为夫妻。我离乡漂泊数载,觉得和冯氏到底是无缘,便娶妻生子。当初素娘故去之时,我也并无续弦之意,回到开封,大厅昔日恩师及古人之境况,这才生了此意。冯氏出身也是两家,且父祖都是读书人,她自己也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这几年在沈家吃了不少苦,如今更是背着一身骂名……我不能见她这般下去。”

风疾见此情景,也知道者隋其正是下了决心要娶冯氏了,也不好说着冯氏并不值得他如此。只得正色道:“先生还是得将此事和小思好好分说一二,免得她多想。”

隋其正笑道:“这个是自然的,我已经写了书信回京,几日后,冯氏随着我回京,她和小思定能相处得很好的。”

风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仁济堂的后院,孙大夫和安铃儿对着彭定风行了大礼。

彭定风挽住孙大夫的胳膊道:“当日如不是孙大夫你,我早就命赴黄泉了。孙大夫不必这般客气的。”

安铃儿拜了三拜后道:“三公子这番出手,师傅不不用道谢,但是小女子我的道谢公子得收下,小女子天天想着除了高成这恶贼,如今也算是大仇得报。况且三公子如此也算是为开封城里多少百姓除了恶啊!”

彭定风笑道:“好了,我也受了你三个头了。况且如你所言,我并不是为了帮你们呢。”

孙大夫在开封城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从前也是常出入这些高门大户的,知道彭定风话里的意思。摸摸胡子笑道:“好,那老朽也不多说什么了。以后若是三公子还要那味药,便遣人来我这仁济堂就是。”

彭定风笑着点点头。

彭定风并未从正大门处出去,而是从后院一闪而出,落在人迹稀少的死胡同里。拍拍衣服这才走到了正大街上。

“三爷!”随从墨儿和书儿忙迎了上来。

彭定风假意道:“回府吧,真是臭气难闻。这普通人家的茅房也太简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