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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111)

“三弟妹,嫂子我刚刚可是瞧见了三弟握着你受说话的样子呢,以后啊,定是恩爱的一对小夫妻~~”二奶奶曾氏抿着嘴笑道。她心里是真的爽快,想到刚刚圣旨中说的话儿,就觉得自家相公有希望了,老大都被当今那样斥责了,这爵位不是落在自己男人身上?因此也不担心公公彭千山进京的事儿,和婆母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表妹和丫鬟们来了新房里。

如梅听见曾氏这话儿,一愣,就是丫鬟婆子们心里都不安,这个二嫂怎么好想特别高兴?

“二嫂子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梅轻声说道。

曾氏听了一笑,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面生的颜色都不俗,想来是这个弟妹的陪嫁丫鬟,再看玲珑和玉珰都比往日里打扮出众了几分,不由得露出几分深意的笑容,对着看不清容貌的如梅道:“说起来今日个委屈了弟妹了~时间长了,三弟妹就明白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大哥和大嫂想来也不知道他们的事儿会搅坏了弟妹的喜宴……”

“二嫂,娘亲正在外间忙着送客人,弟弟看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二嫂还是去帮帮忙吧。”彭定风身着大红喜袍,站在门边满脸不悦的说道。

曾氏的话音顿时停了,忙神色尴尬地起身道:“好,我就不多说了,这就去给太太帮忙。”还扯过自己泫然欲落泪的表妹一道走了。

彭定风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拿起喜盘里的秤杆,挑起了如梅头上的红盖头。

如梅只觉得眼前一亮,眨了眨眼,这才抬头,便看着神色踌躇的彭定风。幸好两人是见过几面的,如梅看彭定风不说话,就开口道:“客人这就散了?”

彭定风点头道:“圣旨一来,大家吃了杯酒找借口告辞了……今日这事,不是二嫂说的那样简单,你,你莫要多想。”

如梅看彭定风的神色,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想笑,说起来,这是自己第二次入洞房了,难怪比彭定风镇定些。

待交杯酒喝过了,彭定风才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明日里,我就要随着父亲上京,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你在家里闲了就去和娘亲说说话,二嫂子管家很忙,少打搅她。至于二嫂子的表妹,不过是远方亲戚罢了。还有,我院子里的人不多,就现在叫进来见见……”

如梅听着,看着自己身上沉重的嫁衣和头上的喜冠,不由得道:“三爷容我洗漱后换身衣衫才见吧,这衣服实在太沉了些。”

彭定风闻言,不由得暗地里埋怨自己的粗心,忙叫外间的婆子丫鬟去准备热水不提。

如梅洗漱好,换上了一身常服,头发也轻轻的挽了个髻,看起来倒是脱了几分稚气,显出了几分女子的娇媚来。彭定风看了心里一动,随即不好意思的扭头,定了下神,这才牵着如梅的手在中间花厅里坐了。将几个日常服侍自己的人一一指给如梅认了。

如梅对着朱乾朱坤兄弟等一一点头,最后才看向两个漂亮的丫鬟玲珑和玉珰。她们俩今日里显然是装扮过的,十六七岁年纪。身子曲线玲珑,比起自己的青涩,倒是挺吸引人的。如梅知道这俩丫头不是简单的丫鬟,但是看彭定风的神色,倒不似很重视,随即也不放在心里,挥手让她们起来了。

“三奶奶以后就是这院子里主母,她的话和我的话一样,你们须得好好敬着她,若是有谁不把三奶奶放在眼里,也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院子里可是容不得这样的大佛!”彭定风沉声吩咐道。

满厅的人听了都是恭敬的低了头应了,就是玲珑和玉珰,心里虽然不甘,却也得恭敬的应是。

如梅那里正说着,另一边彭千山和云夫人及曾氏方将所有的客人送出来门。

云夫人看曾氏脸上的神情,心里不满,想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只得道:“不知道昆儿和佩姐睡下没有,你去看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曾氏早就巴不得下去,忙行礼去了。

等曾氏一走,云夫人才狠狠的瞪了彭千山一眼道:“外面额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如今这叫什么事?好好的婚宴就这样收场了,可笑的是我还不知道原因!你说我不气吗?”

彭千山心里正火着,想着长子又给自己惹事儿,指不定又是大儿媳的教唆,而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这圣旨是不是皇帝下的,还难说,不过京城之行是跑不掉的。顿时对着云夫人也没有了底气,只是好言劝道:“你也莫急莫气,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大不了削爵罢了。”

云夫人看彭千山这个样子,知道不是很严重,也就放了一半的心来。“老三明天和你一起上京,你啊,以后多想想老三吧,比起老大来,老二老三更孝顺些。”

彭千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猜想今天这事指不定是某些人搞出来的,便难为情地对云氏道:“三天后,你使人去陈家将陈七接来吧。好好和老三媳妇说说……哎,这都什么事啊。”

云氏想到这陈七,心底的火气更大了。

彭家的事情不多时就传到了外面去,齐氏听了急得很,忙让沈渊带着人跑了一趟彭家,听如梅说了,回家告诉了齐氏事情始末,心才放下了一半。即便是族人如今又隐约疏离起自家来,也所谓了。

德谨郡主将婆子和丫鬟全都都赶出了屋子,双眼冷凝的看着陈七道:“素娘,我当年将你接到这家里养,处处比照家中的姑娘小姐们,丝毫不曾亏待你。你如今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这样回报这个家的?我们当初送你上京,虽说是为了家族荣耀,但不也是为了你的前程?如今闹到这个份上,你还想怎么样?”

陈素听着郡主这番话,半天抬头对着郡主一笑道:“我想怎么样?祖母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是个金贵的呢,实际上,我也不过是祖母你们用来换取好处的筹码罢了!说什么为我好?我可不是那种无知稚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祖母心知这孩子和彭家没关系,却还骗着淑妃将我赐给了彭三,祖母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祖母这样容易的舍弃了我,要是能这般如了祖母的意,那是孙女太无能了。哎呀,说起来,太子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要是这孩子没了,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怎么想?说起来,虽然太子不大得当今看重,但是如果知道有人居然胆敢谋算太子,当今怕是不会放过这人的。呵呵呵,祖母您说,孙女这番话对不对?”

德谨郡主没想到陈七居然直接将这些话说出口了,心里大气。脸色铁青的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陈七,半响才道:“你老老实实的,未尝没有以后的好日子。我知道没事儿能威胁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彭家送信来了,三天后抬你进彭家!”

陈七摸着肚子,看着德谨郡主的那双眼睛,心里一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抗,只得低下头来,掩住眼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