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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风流/囧年纪事(8)

东方瑾一字一句,似压抑着极大的怒意:“你会不知道,恩?”

绿绡浑身一哆嗦,然后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深吸了一长串话脱口而出:“我是真的不知道啦刚才小姐说了一句我去外地避避告诉爹娘不必挂心然后人就嗖地一下不见人影啦!”啊,她功德圆满了。绿绡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处瞥见东方瑾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凤……天……骄!”东方瑾低低地吼了一句,眼中杀意骤现。

啊,好强的压迫感……她的脸倏地低下,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果然,果然这么多年了,小王爷还是那么可怕!

紧急关头,绿绡想起凤天骄曾经对她说过,如果害怕的话就装晕好了。

于是,身为凤天骄语录忠实执行者的绿绡,两眼一闭,放心地晕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传说中的英雄救美没有出现啊?她是装晕啊不是真的晕啊,等下头撞到地上会很疼的啊……绿绡的心里怨念了。

就在她的脑袋就要撞到地上的刹那,东方瑾身后之人突然窜出,一手将她托住,免了她与大地亲密接触之苦。

绿绡的呼吸停顿了片刻,眼睛睁开一小缝,映入眼帘的是张温和的笑脸,观之可亲。虽然和小王爷比起来,五官没有那么精致,然看得多了,却会觉得越看越好看,就像是陈年的老酒,年代越久远,酒香就愈醇厚。

啊啊啊,是她最最喜欢的汐少爷啊。绿绡的呼吸骤然加快了许多,人更是一动都不敢动,深怕汐少爷发现她在装晕,就会将她扔在地上不闻不问了。

绿绡的小动作,身为习武之人的汐茗怎会不知。不过他为人素来宽厚,便也不会拆穿这事。察觉到东方瑾蔓延出煞气越来越重后,他强调:“这是天骄的丫头。”

闻言,东方瑾有些怔愣,随即又怒道:“她既然想躲着我,那就杀了这丫头逼她出来。”

汐茗摇摇头:“你应该明白的。天骄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哪怕……”他顿了顿,“杀了她也一样。”

东方瑾不由冷哼一声:“你总是护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她就是这么一个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汐茗笑了笑:“我并不偏帮谁,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反正,她现在又没嫁人,你还是不要逼得太急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东方瑾的眼神又阴沉了下来:“我看,她那两句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她摆明了,就是不要嫁给我。”

汐茗拍拍他肩:“你想多了。照我的理解呢,她立毒誓只不过是想日子清静些,并不是意有所指。”

“是这样?”东方瑾语气柔和了些。

“那还能怎样?我是旁观者清,你啊是当局者迷。”汐茗笑笑:“不过瑾少,这人到底是追还是不追?”

东方瑾哼了句:“明知故问。”

他东方瑾看上的人,就算是飞到天边去了,他也要把她给抓回来。

凤天骄,你最好识趣些快点回来。不然,把本王爷惹急了就把你剥了皮,煮了吃,连骨头都不剩一根。

好险好险,一鼓作气狂奔了好几千米的凤天骄找了颗大树斜身倚靠,幸好自己眼尖,脚程一流,不然怕是已经落入了东方瑾的魔爪永世不得翻身了。想到这里,凤天骄不由叹了口气,本来这次没有跟随娘去平京就是为了避开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追到凤城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早知道结果会这样,当初她……哎,不提也罢。

凤天骄稍稍提气,纵身飞到了古树枝干最为牢固的一处,躺了上去。闭目休息的时候,潜藏在心底的记忆,却如同四月时的樱花,一瞬间便开满了枝头,繁华了一片,好景良天。

事情要从凤潇潇休夫一事说起。

那一年,五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凤天骄,嘶哑着几乎已经要闭合的声带,字字艰难道:“我姓凤。”

声嘶力竭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曲项天无情一句:“别忘了,你骨子里留着的,是我的血。”

凤天骄似早已明了他会这么说一般,只是淡然一句:“那样,还你可好?”她笑看着他,眸中写满了鄙夷之色:“这样薄情寡义肮脏无比的血,不要也罢!”

手气,刀落。凤潇潇惊呼一声,却为时已晚。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出涓涓流动,浸湿了白色的长裙,红的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她却是一直笑着,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小小的脸上,苍白中透着无畏。

曲项天怒指着她:“你……你……”

凤潇潇在一旁,惨白着脸,点住了她周身大穴,想要替她止血。凤天骄摇了摇头:“娘,不要这样的血,不要。”

“逆子……”曲项天瞪圆了眼睛:“死了倒也干净。”

凤潇潇凄然:“曲项天,你真要她死了才开心?这么多年,我哪点对不住你?”片刻之后却又转为强硬:“我原本并不想和你撕破脸面,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女儿开刀。女儿若有半点危险,我定让你曲家,身败名裂。”

“疯子,一群疯子。”曲项天负手吼道:“我曲家断不会有这样不孝的女儿。”

“那么曲大人……”凤天骄唇角微勾,苍白的脸上却多了几丝红晕,衬得乌黑的眸子愈加透亮起来,“请你务必牢记这句话。”

“我是凤家人,而非曲家女。”

顿了顿,她喘了口气后道:“还有,当年娘嫁过来的嫁妆,应该价值不菲吧。不过既然现在娘休了你,那么这些钱就算是一场遣散费,不必还了。”

这话听得曲项天自然是七窍生烟,面目狰狞,不过凤天骄可懒得理会这个,伸手拉住凤潇潇的衣袖道:“走。”凤潇潇却是不理,拿出手帕便要替她止血,她不肯,撅着嘴抱怨:“不喜欢这里。”

凤潇潇叹了口气,抱起她将平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以鬼魅般地速度离开了曲府。等到包扎伤口的时候,凤潇潇看着手腕上的刀痕,哭的厉害,一张美人脸都快肿成了包子脸,凤天骄被哭的心烦了,才坦白道:“娘,其实我没流那么多血。”

“那些血里面有一大半是鸡血鸭血,我只流了一小部分,死不了。”顿了顿,见凤潇潇似有话要问,她连忙道:“喉咙疼。” 她已经许久不说话,说了那么多,只觉得喉咙里血腥味十足,难受至极。然这样的疼,若要真忍却也不是忍不过去。她以此为借口,只不过不想毁了凤潇潇心底那微薄的一点念想,对曲项天的那一点幻想。

即使凤潇潇自己选择离开曲府,但是感情一事,岂是说断便能断的?

女人啊,是最感性不过的动物。相爱时以为自己的存在,会是对方心里一片美丽的风景。分手时也天真地认为会在对方的心里留下一根刺,不时便会隐隐作痛。却哪里知道,男人啊,是最健忘不过的,他们的心底,永远只是一片稀薄的白云,风一吹,就散;墨一染,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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