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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风流/囧年纪事(33)

柳扶风这么一愣,便失去了反驳的先机。只见萧泠的唇浅浅勾起,黑亮的瞳仁一瞬间温暖得像是春花盛开,清冷的声线凭添几分艳丽之色:“夫子容貌堪比叶轻衣,萧泠自是不及。”

这,这,萧泠这是在说冷笑话?柳扶风立时囧了。一时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而周围立时哄堂大笑,柳扶风不禁觉得脸有些烧。幸而锣鼓声来得正是时候,解除了她此刻的尴尬。

此次竞渡共有八只队伍,翰墨书院与南山书院的船只是间隔排列。柳扶风和曲谦的船正巧比邻,正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众人试滑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锣鼓声再次热烈得响了起来,一时间,但见水浪冲天,条条小舟你追我赶拼命地往前冲,然这其中,唯独柳扶风那一条船悠闲自在地落在后方,任凭前方战况如何激烈,他自岿然不动闲闲泛舟。

说来也奇,这一船八人,除却看天看水闭目养神的外,其实划船的人只剩下俩。一个是年少的左峭,另一个便是何胥。柳扶风原本也是拿着浆在划的,只不过划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使力的正确方法。船速没见加快,反倒让掌舵的何胥觉得水中的阻力增大了不少。如此过了好一会儿,温厚的何胥终于忍不住道:“夫子,这种小事还是不劳您废心了。”柳扶风这才讪讪地将浆放下,面上闪出些许微红,似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是真的想帮忙的,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帮忙的结果会是越帮越忙……

不能划船打发时间,旁边的人又都各有各的小算盘在忙,柳扶风无奈之下只得隔岸观火,观赏前方那一片硝烟弥漫。看着看着,柳扶风忽然咦了一声,旁边的沐绯冉便问道:“怎么了?”

柳扶风摇摇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笑了笑,有些欢喜却也有些恼怒。欢喜的是原来这小舟一直不紧不慢地与前方的小舟维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一切应该是左峭他们早已经就商量好了的。他们不是不会划船,只是时候还未到,不需要他们动手罢了。恼怒的便是他们将自己蒙在骨里,害的自己一开始还干着急了半会儿。毕竟,他们这一舟各个都是青年才俊,看上去虽不是身强力壮,倒也都英姿勃发,若到最后成了竞渡的最后一名还真是有些丢脸。虽然说面子是别人给的,可是这面子就像金钱一样吧,若完全不在乎却也是不行的。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地,柳扶风便将视线移向了河岸两旁,那漫山遍野火一样的红色,当真是漂亮炫目之极。然看风景看得多了,便觉得有些腻。柳扶风的视线微往下移,便落到了沐绯冉身上。此刻,沐绯冉斜靠在船头,慵懒而惬意。感觉到柳扶风的注视,他唇微上翘,缓缓抿出一句:“可还好看?”

这话,丝丝缕缕都透着懒意,懒得像是冬日午后,暖阳下睡眼朦胧的猫。

柳扶风微怔片刻,随即眉眼弯弯,恩了一声:“山美水美,人更美。”

沐绯冉听后,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竟难得地透出了几许粉色,似有些尴尬。他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看向了前方,忽而朗声道:“左峭,何胥,是时候了。”柳扶风朝前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的小舟已经相互挤到了一起,七条小舟已经翻了两条,十多人在水中扑腾着,用人仰马翻来形容此刻的情形真是再贴切不过。

柳扶风微扫了下落水的人,发现曲谦和曲洛也在水中浮浮沉沉着,看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会水。她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毕竟在水中扑腾的人多是他们学院的,想来总也会有人施以援手。她正想得出神,不妨沐绯冉低声道了一句:“坐稳了。”她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两岸的风景在眼中急速倒退,就连素日温和的秋风,仿若也微微染上了寒冬的刺骨之意。

好快!

这样的速度,除非用内力催动,不然是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柳扶风无奈一笑,这些人啊,怎么可能会是安分的主?也罢,反正她已经赢了一百两金,那一百两的彩头还是让给院长吧!免得说她不尊老爱幼。

岸边欢呼声阵阵传了过来,柳扶风回转过头,见众公子除了萧泠沐绯冉何胥外,皆在搔首弄姿,面上是说不出的受用之色。柳扶风不禁喃喃:这男色女色,果然是天下间永远都不会过时的颜色。心里倒是明白了为何这些人没有一开始就催动内力驭舟。一开始的遥遥领先哪有现在的后来居上来得拉风,来得瞩目?

这些公子们,倒是很会享受嘛!

本章完

09.4.30

赖不掉的人情

柳扶风眯眯眼,心情很好地转过身,面向船尾处,目光流转间仍是落到了何胥的后方,那一片混乱之地。此时,那些小舟也都已经整装待发,落水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游到了岸边,喝着书院里夫子们备好的驱寒的姜汤。只不过,柳扶风的瞳孔骤然一阵收缩,那些人里,没有曲谦曲洛,而渐渐赶过来的小舟上也没有他们俩人。

难道说他们被人遗忘在水里了?柳扶风愣愣,应该没有这么搞笑吧。这曲谦曲洛俩人处事行为,怎么看怎么高调,而且长得也不差,虽然比不上她这一船的公子们,但是在南山书院里也应该算是鹤立鸡群了。没道理会这样轻易地被忽略掉啊。

如果不是客观因素,那么……只可能是人为了。柳扶风心里不禁有些诧异,依着曲项天那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就连她也佩服万分的玲珑手段来说,身为他儿子的曲谦曲洛这方面的基因也应该继承了不少才是,怎么……难道是基因突变?柳扶风不禁自嘲一笑,如果平日见人落水,她想的第一件事情绝对不会是那人到底有没有基因突变。自己果然有些小人了啊。

这是,突听得左峭有些含糊地道:“赫连清,我刚刚看到他们是被推下水的。”

赫连清轻应了声:“我知道。”

见赫连清一脸漠然,左峭突觉得胸口有些闷:“他们现在还未上岸。”

赫连清笑:“与我何干?”

左峭有些微怔:“他们其中一个不是你妹夫吗?我还以为……”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也听不到具体在说些什么。

赫连清挑眉:“话虽这么说,可是现在,芳儿还姓赫连。”寥寥几句,将目前可能与曲谦曲洛会有的牵扯撇的一干二净。“再者,别忘了现在,我们可还在竞渡中。”曲谦曲洛虽然身份也算显赫,但因过于孤傲而在书院里得罪了不少人。此次在竞渡中会发生有人趁乱借刀杀人的戏码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原本他就有些不满赫连芳和曲谦的婚事,而现在,他自是乐得看好戏。施以援手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至于曲谦他们若真的溺水而亡,将来追究起来他也有办法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所以,他也乐得大方地将事情与左峭说清楚。有些事情,该圆滑,然有些事情,却不必委屈着自己。他赫连家,又何尝需要借着曲家的势来显摆?锦上添花这种事情,偶尔为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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