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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殊途(95)

顾敦一瞧请杨葭脸,就挑了下眉头。虽则他也打算这日将六郎消息送回杨府去,但是如今事儿被郭业抢了先,他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了。策马走到这了杨家马车前,还伸出马鞭敲了敲马车厢,见杨葭瞪大了双眼,心里头还暗道,这丫头眼睛倒是不小,挺圆。

“你这小娘子是谁家?怎么瞧着有些眼熟?”顾敦故意打量了一番杨葭,遂又做出恍然大悟样子自命不凡地道:“莫非小娘子小小年纪就想来瞧瞧这王府里头俊俏郎君?哎呀,不知道本公子还入不入得眼去?”

杨葭瞬间就目瞪口呆,自己这是被调戏了?自己如今虚岁还不到十四岁呢,同已经发育杨芊完全不能比,这顾敦也好意思调戏?她心里头不喜,脸上却装出生气样子指责道:“你是何人?连我这样小姑娘都污蔑?我不过是这里等我哥哥罢了,他是接到王府管事帖子才入府。你若是再胡说八道,等我哥哥来了,我定要他同你理论理论。”

若是一般人瞧见人家小姑娘委委屈屈样子,大抵都会有些同情或者怜惜,顾敦却不是寻常人,他瞧着杨葭样子只想到一个词,那就是装模作样。他呵呵一笑,眼中露出兴味来,“让你哥哥同我理论?你可知我是谁?还是说你哥哥有什么本事?能如我这般?”他说着手中长鞭抖动,地上一颗石子被卷起,又被抽了一鞭那颗石子竟然就对着天上飞过一只麻雀射去,然后,那只死鸟众人屏息中落了地上。

“好!虞候这一手当真了得!”顾敦身后跟着侍卫反应过来后大声喝彩起来,瞧着他目光都闪闪发亮。

相对,杨葭吞了吞口水,脸上有些惊恐。哪怕前世赵霖行为再怎么龌龊,却也是私底下弄些阴谋诡计,哪里像顾敦这样子直接以武力来碾压?想到顾敦揍冯家兄弟事儿,她相信顾敦对自己家哥哥定也是下得手去。可是让她这样子低头,还真是不甘心呐……

便此时,杨冼已经领着六郎自王府侧门出来了,当瞧着马车旁边顾敦一行人时,杨冼以为是谁来寻衅,待听到六郎指着顾敦道:“这就是救了我顾叔父了,他待我可好了,可厉害了!”这才放下心来,走近抱拳道:“可是顾虞候?某乃六郎之兄,杨家三郎冼,多谢虞候救了六郎。”

顾敦心里想着杨家兄妹情况,正想说什么,却见杨葭跳下了马车,拉住六郎狠狠地拍了他屁股几下后搂着他嘤嘤哭泣道:“这个不听话孩子,你可将八姐给吓死了,你可知道,你若出了事一家人都没法过好了……外头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人坏人可不是只看一张脸,你呀,这次可闯祸了……”

杨葭说完才红着眼眶看向顾敦道:“顾虞候见谅,您当然是好人了,帮了我们六郎呀。我想您留我们六郎王府三天也是有苦衷,对不对?不然早就将他消息送去我们家了。”这话狠,言下之意,就是顾敦故意多留了六郎王府几日,哪怕帮了六郎,也不全是好意。

顾敦身后汉子们个个都伸长脖子看热闹,就是顾敦也暗中磨牙,这小丫头竟没有被自己方才一手吓到?只是杨冼有些不安地瞧了杨葭一眼,示意她不要胡说,抱拳对着顾敦道:“舍妹年幼无状,还请顾虞候莫要和她一般计较。方才王府管事已经向我解释了,说先是没有打听出杨府地址,后郡侯和虞候都忙于公务,实是分不开身,故而多留了六郎几日。”

杨葭心里冷哼,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来,对着顾敦不好意思地道:“呀,那倒是我误会了,不过就算是君侯和顾虞候都忙,这下人都能遣出两个,毕竟咱们家这三天这么大动静地寻人呢。哎呀,是我失言了,我怎么可以怀疑顾虞候居心不良呢?请容小女子给您赔罪了。”说完装模作样地对顾敦福了福,至于因为她话其他人想法,呵呵,那就和自己无关了。

杨家马车驶远了三四张,车帘子一阵晃动,却是六郎伸出了脑袋高声道:“顾叔父,我过几日我再来寻你玩呀……”就被人给拖了回去。

“这小子……”顾敦甩了下马鞭,倒是个有福,有杨家这小丫头护着,大概不会怎么样了。后面兄弟们上前打趣,也被他一一给挡了回去,便不再讲杨家人放心里,却不知杨葭和六郎归家后因为他一时义气之举惹上大麻烦了。

杨葭马车里并没有教训六郎,只是让车夫多绕了一点路,让马车去了城西棚户区,杨冼猜到杨葭意思,赞许地看了杨葭一眼,暗道八妹果然是个聪明人。

因下了雨,本就低矮狭窄棚户区显得陈旧且拥挤,地上污水横流,推着木板车驶过将污水溅得到处都是货郎,时不时还能瞧见骡马拉屎……再加上狭窄街道两边加盖木板楼房,显得天都矮了许多。

杨葭和杨冼都穿着木屐,下了马车后直接踩地上,倒是六郎,还穿着那日偷跑出门时布鞋,却被哥哥姐姐给拉下了马车,嘟着嘴看着被浸湿鞋底,抬头看向杨葭:“八姐……”

“看看那些孩子!”杨葭指着穿着洗得花白布衣端着篓子叫卖归来半大小子,又指着一群穿得破烂也不知是做事了还是乞讨归来五六岁小孩子们让六郎看,那些孩子瞧向杨家兄妹光鲜衣着以及高大马车,黑漆漆眼中都是艳羡,以及小心翼翼。

“他们里头有许多就是偷偷跑出家被人拐来汴京,每天吃不饱饭穿不上干净衣裳,做不好事情挣不了钱还要挨打。你进去瞧瞧他们住地方,十几个孩子挤着睡,都没有干净被子盖。”杨葭说着就让下一个高大家仆领着六郎进了一间屋子里去瞧人家孩子住地儿。

六郎带着好奇跟着家仆进去了,杨冼才对着杨葭感叹道:“八妹用心良苦呀。”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父亲是难得见上一面,母亲……她以后大概不会再理会我和六郎了,至于姨娘,她只要不犯混我就该庆幸了,哪里指望她能教六郎什么?他总归是亲弟弟。当然了,三哥你也是我亲哥哥,可终归有些不同。”杨葭摇头苦笑,同父异母终究是隔着一层,她清楚,杨冼自个也是清楚。

杨冼默然,自他过了十二岁后,对于父亲杨华也没有任何期待了。就姐弟俩都沉默时候,六郎带着震惊惧怕神情回来了,直到上了马车,他才扯着杨葭袖子开口问道:“八姐姐,是不是我没有被顾叔父帮着话,也会和那些孩子住一样屋子,也脏脏吃不饱穿破衣服?”

“……”杨葭无语了,沉着脸冷声问道:“你就只想着顾叔父帮了你?没想到你错什么地方?你若是想不明白,今夜就不要吃饭了!”

六郎憋着嘴看着杨葭,看八姐还是沉着脸,便将目光投向杨冼:“三哥……”

杨冼难得没有哄着六郎,淡淡地道:“你八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好生想想吧。若是想不明白,明日起,就跟着三哥我读《礼记》,你也不小了,该知晓规矩礼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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