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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殊途(16)

李嬷嬷心中一凛,感激地看了一眼冬雪,请冬雪去了厅里头候着,这才匆匆去了二夫人歇息的东厢。

刘氏一听李嬷嬷的话,脸色就变了变,心中纳闷不已,早前不就说好了,等三娘嫁了后,请四老太太带着四娘上京,在汴京城里寻一贵婿的吗?怎么现在要说四娘的婚事?

“冬雪没有在说其他的?”刘氏可还指望着女儿嫁高门权贵呢,随有些焦躁地问。

“冬雪只是说,太夫人听说七娘子在花园里落水后脸色就很不好,将一屋子的丫头都赶了出去,独留下常嬷嬷说了好一些会儿的话。”

听得和七娘子落水有关,刘氏的脸色也变了,也顾不得换衣裳装扮了,披上轻纱罩衣就出了房门,一见冬雪就强挤出笑容道:“哎呀,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吧。”

冬雪可不敢得刘氏的夸,屈膝行礼就伶俐地带路,一行人匆匆出了花木葱茏暗香浮动的松影院,径直向西行,行至荷风院后的抱厦前时,刘夫人的脚步才微微顿了顿,眼角看向比松影院更加敞阔大气的荷风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桂苑的红柱绿椽廊下正站着几个同冬雪穿着打扮无二的三个丫头,正是太夫人身边的其他三个二等的丫头,春柳、夏荷以及秋月,三个丫头一看冬雪和刘氏来了,忙迎了上去,春柳福了福道:“二夫人,太夫人说让您来了就进去呢。”

刘氏点了点头,轻轻扶了一下发上的榴花团簇金步摇抽下来,递给了春柳,扫过四个丫头道:“这金步摇就给四位姑娘烫几壶酒吃了。”说完不待春柳推拒,就一脸浅笑地挑开了纱帘进了屋。

虽碍着有李嬷嬷和刘氏身边的青草、红叶几个丫头在,春柳几人不敢多说什么,心里却是腹诽不已,这二夫人平日里都是从来没有将她们这几个二等丫头放在眼里,还明里暗地在太夫人面前损着几人,就是担心她们入了几位小郎君的眼。如今倒是想着来笼络了,谁稀罕呀!

不说丫头们的小心思,却说太夫人正靠坐在罗汉床上喝着茶,一边的大丫头绿痕正笑说着亲戚们送来的贺礼单子,一见刘氏进来了,忙住了嘴行礼。太夫人也放下茶碗,示意绿痕避开才让刘氏坐了道:“让你过来,是想和你说说四娘的婚事。四娘只比三娘小八个月,之所以还没有说人家,正是想要给她说门上好的亲事。”

“姑妈,之前咱们不是商量好了,让四娘随着四老太太一道上京择贵婿吗?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太夫人横了儿媳兼侄女一眼道:“之前是我没想周到。四老太太上京是回娘家,她带着他们家的芝娘名正言顺的,带着咱们家四娘像什么样子?再怎么说四娘也是咱们长房嫡出的娘子,跟着四老太太回汴京,岂不是自认咱们长房不如他们老四房了?方才四老太太来咱们家,明着是为芝娘出头,实际上却是露出了咱们家死皮赖脸巴着他们家的。”

刘氏气得脸一红,强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家怎么就巴着他们家了?大老爷是正五品的扬州知府,二老爷是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还有咱们家大郎也是才华横溢,迟早会做官的!咱们四娘跟着她上京那是给了他们四房面子了!四老太太凭什么这么说?会不会是她因为六娘惹了芝娘,她才迁怒咱们四娘的?”

太夫人看刘氏将事情都推在六娘的身上,脸色一沉喝道:“糊涂!难不成她不带咱们四娘上京你还要和她吵一架了?再怎么说她出身吴王府是事实,面上咱们都是姓杨的,在大名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宗亲和睦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六娘,她确实太放肆了些。你大嫂这么多年不在家,几个小娘子本该都是你来管教的,怎么如今都是一身的毛病?五娘不敬嫡母,六娘不友爱姐妹,七娘落水,八娘?闷声葫芦一个。九娘子更是被你惯得无法无天假小子一个,还有十一娘,满府几个人知道咱们家还有一个十一娘?”

这么多年刘氏多是被夸赞的多,被责骂的少,如今猛然被婆婆一通责怪,顿时受不了眼眶立刻就红了,委屈道:“姑妈这是怪我了?几个小娘子,我是克扣了她们的用度吃穿了还是弄了狠辣嬷嬷折磨她们了?再说了,大房的几个小娘子,我这个做婶娘的去管教怎么都名不正言不顺,本想着几个庶出的娘子都是有亲生姨娘看着,哪想到她们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再说我的九娘,我是宠了她一些,毕竟是我三十岁上头得的她,如何不多疼些?就是姑娘您还不是因为这个多疼她一些?而十一娘,就凭她生母周氏那贱人生前做的事儿,我没有要她的命,好吃好喝得供着就是大度了……”

刘氏越说越觉得自己为整个杨府付出了不知多少,越说越觉得委屈。她这二十多年顺风顺水惯了,早年未嫁时的伶俐都被宠掉了七七八八。竟然当着太夫人数落到二老爷杨清的身上了。

“官人的性子姑妈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表面上我看着是风风光光的二夫人,可是内里,却大多是独守空房的。为了官人的名声,我还一点儿也不不能张扬,从前回娘家,对着阿爹阿娘的询问都说姑姑待我好,官人也待好,绝口不提官人的那个怪癖……姑妈还想要我怎么样?这些年我还要打理府中的内外事务,大伯大嫂甩手出去做官,丢下十来间的玲珑阁,是呀好大一座金山呀!却是肥了那些掌柜,我却连句好话都没有,还被大嫂怀疑墨了她的银钱,我容易嘛我……”

太夫人气得一个倒仰,抓起了罗汉床边小几上的茶杯冲二夫人丢了过去,“还不快快闭嘴!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呀?”

刘氏看着衣服上的茶叶沫子,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抬头看向太夫人,看她脸色气得青白一片,也吓得不轻,心中暗自懊悔,今日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却说外间纱帘处立着的绿痕将屋中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自然是翻起了巨浪,脸色一白,就悄悄地出了屋,这才平静了些。抬头却见春柳和冬雪两围了上来,她忙嘘了一声摇了摇头,“想继续做太夫人屋中风风光光的丫头,而不是被卖到什么肮脏地儿,就什么都别问。”

春柳眼眸闪了闪,心中却更是像有耗子在挠,更是好奇了。反倒是冬雪,忙老实点头应了。

屋中的婆媳对话却还没有停住,太夫人看着刘氏苦笑道:“你这个傻子,你自问下,自你嫁进杨家来我何时亏待过你?待你可是比你大嫂还要好的?不说二郎的怪癖,只说他辞官之后虽有功名却不再是官身,以咱们家的地位,他却是纳了十几二十个小妾都没人多说一句话,可是他有吗?一个周姨娘还是你同意才进门的。就凭着这点,姑妈我待你不薄了。好,就当是我没有教好儿子应该承担的,你如今是杨门妇了,心里头该想着的是杨家的家风杨家的门第,好生教导儿女方才是正理!如此一来,你就是想和你大嫂争这宗妇的位子也还说得过去,现在这样暗地里使手段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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