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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182)+番外

开平八年十二月,太子沈明喆和方茵大婚,京城传诵一时。

因景国最近迎新娘,兴起了催妆诗和却扇诗。新婚当晚,新娘子以团扇遮面,新郎须唱《却扇诗》,新娘子听得满意,这才移扇相见。

沈明喆虽是太子,也不能免俗,一样要唱《却扇诗》,只他嗓子优美,唱得甚是动听,众人倒不急着看新娘子的容颜,只悄悄笑道:“太子殿下唱成这样,新娘子该动心了罢?”

方茵坐在婚床上,手里举着的金丝遮面团扇稳稳当当的,眼皮却在打架,昨儿一晚没睡,今儿又折腾一天,能不困么?

旁边观礼的一众人见新娘子不撤扇,一下都着急了,只对着内侍小三儿比手划脚,示意他赶紧的想法子。

小三儿个子瘦小,但眉眼极为灵动,颇机警,这才被夏仲芳调到沈明喆跟前当差,他这会见势不妙,早把准备下的一柄金勺子递在沈明喆手中,低声笑道:“太子殿下,说不得,只能用金勺子撩扇了。”

若是新娘子不移扇,新郎也可以用金勺子撩扇调戏,一点一点拨开新娘子的遮面团扇。

众人见沈明喆握了金勺子慢慢伸向方茵的遮面团扇,一时皆屏气凝神,哇啦啦,好戏快开场啦!

方世初摸摸下巴,跟韦琪嘀咕道:“听说新娘子画了一个恐怖的妆容?是不是怕人看见吓倒,这才遮着扇,就是不移开呢?”

韦琪小声道:“丑妇须见家翁,遮得一时,遮得一晚么?”说着偷笑。

这当下,沈明喆缓缓伸金勺,撩向方茵的遮面扇,嘴角只含笑,看你还能遮到什么时候去?

金勺终于撩开遮面扇,把扇子撩开一边,现出方茵的容颜。

众人瞧着,见她妆容并不算难看,不由齐齐吁口气,不要吓人就好。

方茵正在打瞌睡,突然一惊,抬眼便对上一屋子人,一时灿然一笑道:“啊,好热闹啊!”

看新娘,闹新房呢,能不热闹么?众人哈哈笑了。

喜娘见沈明喆撩开了扇子,早已端上两杯酒,一杯递在沈明喆手里,一杯递在方茵手里,高声吟道:“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喝交怀酒!”

沈明喆接了酒杯,看向方茵。

方茵也接了酒杯,站了起来,和沈明喆并肩站着,两人对视,含笑交手臂,大大方方喝了交怀酒。

待一对新人喝了交杯酒,喜娘赶人时,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新房,一时悄悄绕过另一侧,伏在窗下,誓要观看新人如何洞房。

“你说,太子殿下压得住太子妃吗?”

“太子妃虽厉害,太子殿下也不是轻省的,自然压得住。”

“唉,自从皇上只娶一位皇后,又听皇后的话,咱们景国男子啊,就没甚地位的。现下成亲,谁压谁,都难说。”

新房内,沈明喆和方茵对视,终是笑道:“好了,这会可以一起欣赏珍藏下的画作了。”

方茵红着脸笑了,也去启箱,取出一对欢喜佛来搁在案前,低头道:“这是我阿娘给的,让我好好看着。”

沈明喆拿起欢喜佛细看,俊脸暗红,低声道:“这雕的,果然比画的好看。”

方茵还是不敢抬头,指指箱子道:“还有!”

沈明喆便过去瞧了瞧,这一瞧差点笑抽了,一箱子满满,全是欢喜佛。

方茵赤红着脸解释道:“一对是韦夫人送的,一对是太傅老夫人送的,一对是郡主送的,一对是苏夫人送的。她们都认为我阿娘不懂这个,硬要我拿着。结果,我阿娘居然也晓得要弄一个给我。”

沈明喆笑得捶桌道:“赶明儿,你可以去卖欢喜佛了。”

“还笑,还笑?”方茵不由去捶打沈明喆,不让他再笑。

沈明喆捉住方茵的手,带笑道:“这么多欢喜佛,姿态各各不同,咱们每晚学一个姿态,都得学好几晚呢!”

方茵又去捂他的话,嗔道:“别说了!”

“唔,不说就不说,只……”沈明喆俯在方茵耳边道:“咱们得先把伏在窗外的讨厌鬼吓走,再……”

他说着,突然疾步,过去一把推开窗子,朝窗外正偷听的几个人道:“还不走?不走要泼茶水了!”

韦琪等人见沈明喆说着,真要去寻茶壶,只得哄一声全走了。只是不走远,候得一会儿,又悄悄掩到窗下,偷偷听起来。

新房内,一对新人在床帐内,床帐轻摇,有细细喘息声响起,一室春.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130

,五,奇缘

开平九年秋,沈子斋领着大儿子沈明喆和小儿子沈明和秋猎?br>

沈明和因追一只鹿,误入深山,却是失了踪,众侍卫寻了一日一夜,并没有寻到。

在森林深处,却有几户人家住着。

其中一户,家主是十三岁的程雪。

这么一天,程雪坐在小板凳上,拿竹筒朝灶口吹了一口气,灶口里的枯叶非但没有燃起来,反“扑”的一声,扬了她一脸灰,一只老猫从灶底下钻了出来,抖了抖沾在身上的枯叶,大摇大摆走了。

程雪“嗷”了一声,抬袖子抹了一把脸,早见袖子上糊上一片灰蒙蒙的颜色,也顾不得去追打那只老猫,只忙忙把枯叶再塞进灶底,重新点火吹气。

待灶底的枯叶燃了起来,程雪再塞了一把手指粗的小柴禾进去,看着柴禾烧得正旺,这才站了起来,转身去追杀那只老猫。那只老猫见程雪“蹬蹬”冲来,卷成一团的尾巴猛的炸开,跳上一张交背大椅的椅背,只一跃,却上了屋梁。

“大黄,我跟你没完!”程雪冲老猫嚷叫,老猫探出头“喵”的叫了一声,又缩回身子,尾巴摇了摇,极是得意。

“这日子没法过了!”程雪抱怨一句,跺了跺脚,寻到一根竹竽,作势要拿它去捅老猫,老猫这才慌了,跳了下地,“呼”的一声,躲进放在门后的一堆柴禾中。

柴禾摆放的整齐,程雪不想为了打老猫弄翻柴禾,只得作罢,回身往灶里添柴,看着一大鼎的水还没烧开,便弯身朝供在灶台上的神像拜了拜,喃喃道:“灶神爷,您老人家能赐给小的一个帮忙干活的美男不?”

程雪话音才落,就听得柴门“吱呀”一响,接着“咚”的一声,跌进一个灰色人影,那人影倒在地下一动不动。

“我的天,真的给我送美男啊?”程雪捧着小心肝,不敢置信的小跑过去,蹲到地下看那白色人影,见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美少年,少年脸如金纸,似乎受了伤,不由一怔,“不是给我送美男,是给我送伤员来了!”

一直跟在程雪身边的老仆忠伯,打了两只山鸡回来,便见着他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少年男子,程雪正在喂少年男子喝水,不由愣了愣,问道:“阿雪,这是怎么回事?”

程雪摊手道:“我向灶王爷求一个美男,门一响,这人一头就栽了进来。”

忠伯放下山鸡,抹了手,过去探看少年,见还有气息,虽昏迷着,还是瞧得出极是俊美,不由嚷道:“我都说了,灶神爷灵着呢,你偏不信。这人既然是灶神爷赐的,咱们就留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