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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桃花劫(19)

霄白手里拿着把玩的茶杯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一模一样……这世上,除了双子,压根就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霄白虽然自小是孤儿,却是幼年丧父母,怎么可能有双子?裴言卿三年前认识一个长得她这脸的人,只能说明一件事,三年前,她和他认识过!

只是……为什么她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后来……呢?”她听见自己游离的声音。

“后来啊……”

后来,后来裴言卿见了段茗公主,认定她是个冒牌货。段茗公主一开始否认,却暗自学着别国的风俗习性,故意把马脚一丝丝在他眼前,并且只在他眼前露出来,故意让他认定了她是冒牌的。然后,裴言卿为了“段茗公主”谋反,她却在他策划好一切的时候做鬼,让他的准备毁于一旦。最后,皇位落到了段陌手上。

原来,那个段茗公主居然冒充过她……

霄白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离奇的故事,听得有些痴了。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裴言卿对段茗那么憎恶却还是逼她留在王府,为什么不管她说几次“我不是段茗”他都不信,为什么……为什么他偶尔会在夜里长久地睁着眼看着她。原来,他看的不过是个影子。

“公主,言卿虽然是个面善心恶的人,笑脸底下够狠,但是还请公主待他好些。”洛书城轻道,“他披着善良的外衫,但实际上不是个好人,可是把他的外头撕了,其实骨子里像个刺猬,拔了刺,一刀就可以让他丧命了。”

……这是什么比喻嘛。

霄白翻了个白眼,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

暖春阁离城镇有些远,霄白没有在那儿逗留很久就往回走了。一路上,她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三年前,裴言卿居然认识过她?可她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儿记忆呢?

前世她死的时候才到朗月没多久,根本没有一个月,但是之前的事先在想来却有些模糊,记忆里最深刻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火海……

浑浑噩噩回到了裴王府,霄白不偏不倚正好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裴狐狸是不是……说要带她去见客?

……

她是不是,晾了裴狐狸?!

轰隆隆——刚才还晴好的天想起了闷雷,劈得霄白的小心肝直哆嗦。

王府里安静得很,来来往往的奴婢侍卫们各司其职,她一路进府,连个斜眼的都没有。她瘪瘪嘴,往自个儿房里走,路上遇着小绿,小绿偷偷使了个眼色,朝她挤眉弄眼眼珠儿乱转,她的心顿时悬得厉害。她很聪明地拐了个弯儿,不回房了,直接去裴狐狸房间!

阿弥陀佛,狐狸别爆发别抽疯啊……

吱嘎——门开了。

“咳咳。”霄白干咳。

沉默。

“裴、言卿啊。”

房间里满是夕阳,裴言卿一身的白,坐在窗台上。

“你去哪了?”他终于开了口。

“额,我找洛书城。”霄白老实交代。

裴言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垂眼敛去眼里的神色。

房里的气氛诡异得吓人,霄白有些坐立不安,想来想去还是没把“你三年前怎么认识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问出口。想着这件事到底她似乎也有些责任,多多少少有些歉意,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到了他身边。

裴言卿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语。

霄白干笑一声,坐上了另一边窗台。

两个人,分别占据了两个窗台。一个白衣敛笑,一个灰不溜秋瞪着圆鼓鼓的眼,成了一副诡异的场面。

“对不起啦,我忘了昨天说好的去见客。”她说。

裴言卿沉默。

“我明天跟你去。”霄白狗腿。

沉默。

“嘿嘿,明天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舍命陪君子怎么样?”霄白继续狗腿。

沉默。

“裴狐狸,我真心道歉的!”

“真的?”裴狐狸总算有了一点点反应。

霄白狠命点头。

裴狐狸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眼里有一丝丝的波动。就像深夜里漆黑一片的天空忽然划过的流星,很微弱的光芒,却把他整个人都点亮了。

霄白不知道自己为啥傻乎乎地笑开了眼,不用镜子都知道,这会儿她是笑得眯得眼睛都不见了,没有一点儿公主的架势。果然,对面的狐狸盯着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额……

夕阳,临窗的狐狸。霄白有些分神,赶忙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那个,我先去烤地瓜了啊!”

“地瓜?”裴狐狸茫然重复了一遍。

霄白点头——打死她都不敢让他知道,每天都是浅娘给她打的小灶啊!

裴狐狸若有所思,在她出门的时候不轻不重地丢出一句:

“晚上,宫里有国宴。你和我一起去吧。”

……

悲剧的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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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国宴,就是一群达官贵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鱼肉百姓的宴会,于此,霄白相当不屑。但是裴狐狸既然开口了,她也没那胆子不去。既然是进宫,临进门总是要打扮一下子的,抹个胭脂涂个粉,带个头饰穿个衣,打扮完了,霄白又成了公主段茗。

裴狐狸就等在门外,等她打扮完了,他的脸黑了一些。

“怎么这副打扮?”他皱眉。

霄白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自己弄的。”如果可以选择,她才不想被头上的金钗银钗珠钗给把脖子扭了!

……

“我可不可以把它们都去掉?”霄白打着商量。

裴言卿眯眼一笑,没有生气。

得到这只狐狸的默认,霄白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当下就冲回了房间里,对着镜子毫不心疼地把脑袋上的各种饰品往下扯——丫鬟们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发髻当然被搞得乱七八糟,她就索性把头发打散了,翻箱倒柜从饰品堆里找到根绿稠带儿,随意把长发在身后扎了成一束,散漫得垂在身后。

“可不可以?”她抬眼看外头的裴言卿。

哪里知道,裴狐狸居然很难得地——在发呆?

“王爷?”

“走吧。”

裴狐狸匆匆丢下一句,转身就走。几乎是惯例地,霄白赶紧揪起累赘得要死的裙子跟在他身后。

“喂,狐狸等等啊——”

***

于是乎,乘着马车,霄白很惨烈地第二次进了皇宫。前一次被那段陌小豺狼威胁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害得她浑身发毛——这次是和裴狐狸一起进宫,那个家伙应该会收敛点吧?

皇宫大得很,今晚人又特别的多,霄白也不敢乱走,紧紧跟着裴言卿,即便如此,她还是一不小心给跟丢了!明明刚才裴言卿还在前面呢,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

迷路?

霄白很汗颜,探头探脑地在七万八绕的长廊里张望——总不能,抓个人问吧?好歹她现在是“段茗公主”啊,居然在自己家里迷路,这怎么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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