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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后(20)

吕良说着,又着人去请安氏进书房。

安氏很快来了,待见了绣像,自是吃惊。

吕良且不说原委,只道:“你却是近距离见过太后娘娘几次的,你且仔细瞧瞧,这绣像中的人,可是太后娘娘?”

安氏一向自诩有眼力,这会断然道:“绣像中的人虽美,哪及太后娘娘风姿?她绝不可能是太后娘娘。”

吕良一下和王程面面相觑,心下暗惊。

安氏见他们神色有异,自是问了一句。

吕良这才告诉她原委。

安氏一听,也惊奇了起来,半晌道:“或者太后娘娘上天后,脱了凡尘气,修得天人之姿,因此次下凡,便变了样子呢?”

正说着,人报慕容琛来了,吕良忙去迎接。

慕容琛进得吕良书房,再次去看绣像道:“本王进宫,亲眼见过了宫中的太后娘娘,再观此绣像,两相比较,却能断定,绣像中人,不是太后娘娘。”

吕良慢慢道:“绣像是柴氏所绣,绣的正是贤德太后本人。现绣像跟宫中的太后娘娘不同,只能说,宫中的太后娘娘,并不是贤德太后。”

慕容琛道:“但观宫中太后娘娘的相貌并举止谈吐,确然不同凡人,有出尘之气。”

王程当时亲眼看见杜曼青凭空出现,后来经吕良等人分析,说杜曼青的出现是慕容珪安排的好戏,到底还是半信半疑着,不肯全盘否定自己亲眼看到的奇景。这会听得慕容琛的话,便道:“或者,宫中的太后娘娘确然是女神,但并不是贤德太后。”

“她是不是女神,一试便知。”吕良突然阴阴笑了。

“不可!”王程反对吕良的话,沉声道:“若她真是女神,我等之举,定然惹怒上天,为天不容。”

庆氏是女流之辈,更是害怕被天所罚,也一道阻止吕良道:“夫君不可!”

吕良只好看向慕容琛,等他说出意见。

慕容琛生母吕太妃是吕良的姐姐,他对吕良这个舅舅一向敬重,也知道吕良所做一切,其实是想为他谋划,只慕容珪既然顺利登位,他身为王爷,纵有想法,也要周密谋事,万不能露出一丝端倪,授人把柄。像这等试探太后娘娘之举,闹得不好,却是不敬女神,会被指责心怀异端。

见慕容琛且不说话,吕良也知道他不赞同自己的说法,只得息了心思。

一时人报户部侍郎李佑孙来了,吕良眼睛一亮道:“今儿本是休沐日,正要请他过府一聚,散淡散淡,不想他自己就来了。”

说着话,李佑孙在管家的引领下,也进了吕良的书房。

眼见慕容琛也在,李佑孙自是行礼道:“见过高平王!”

慕容琛笑道:“不须多礼!”

李佑孙神色与往常不同,且不落座,先从怀中摸出用薄绸包着的一本线装书,小心翼翼揭开薄绸,露出书角,这才递到慕容琛跟道:“王爷且看看这本手记!”

慕容琛见书面发黄,明显有些年代了,不由问道:“这是?”

李佑孙道:“这本,是刘国师传下来的一份手记,我辗转得到的。”

李佑孙嘴里的刘国师,是南周国开国皇帝身边的智士,有传闻,说他知天文识地理,有通天之眼,能断百年后之事。他所著一本《滴天髓》被术士奉为经书,有些术士甚至以之断人运道,作为占卦书来用。

慕容琛一听李佑孙的话,自是惊喜,郑重接过李佑孙手中的书,翻开看了起来。

刘国师这本手记,前面多是记些生活琐事,直到最后一页,却有一行字引起慕容琛的注意。

那行字用不经意的口吻书写,上写“景龙之年,天降女神,得女神者,得天下,开太平盛世。”

慕容琛眼睛猛然瞪大,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细看,见这行字的字迹和前面的字迹一样,且书是李佑孙搜寻来的,不可能作假,不由抬眼看向李佑孙,心中惊涛骇浪,捧着书的手甚至颤抖了。

吕良和王程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有些不敢置信。刘国师居然能预知一百多年后的事?

李佑孙已是看过那行字了,比他们镇定些,看定慕容琛道:“若女神非杜氏,则王爷只要得到女神,心想之事,便能成。”

慕容琛心口跳得厉害,嘴里却道:“若真是女神,自有意愿,岂是凡人能憾动?”

李佑孙道:“女神既下凡,自有开创太平盛世的使命,她难道不想挑选更有能力更有情意的人共创未来?”

慕容琛双眼乍然生辉,已是意动,与其做一个被打压的王爷,难道就不能试着搏得女神的青睐,与女神携手,开创南周盛世?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增了一千多字,不要漏看哟!

☆、第 16 章

李佑孙说着话,又翻手记,翻到其中一页,指与慕容琛看,念道:“女神既降,虽有才识慧根灵气,却失神力,不能刑罚世人。”

慕容琛听李佑孙念完,低语道:“是说,女神降落,便和凡人无异,失了洞察之力?”

李佑孙以眼神回答:是,王爷若有无比妙略,自能令皇上失信女神,在女神跟前出丑,让女神转而青睐于王爷。”

皇宫中,慕容珪在御书园久久深思不语,好半晌,令人去召严承恩和石顾行进宫。

严承恩和石顾行很快就进了宫,自进御书房拜见慕容珪,请安毕才落座。

慕容珪挥手,让骆公公等人退下,这才道:“高平王托病多时,今日突然进宫拜见母后,其心叵测,你们这段时间,且着人留意他的动静。”

严承恩和石顾行忙忙应了,又问及慕容琛进宫细节,也沉吟起来。

严承恩道:“高平王所依仗者,不过四大侍郎耳。若有法子压制住四大侍郎,高平王自不足惧。”

石顾行却沉默不语,他从石威嘴里得知,四大侍郎先祖和开国太祖有血誓之约,有此等重誓在,皇上再有手段,也不会打杀四大侍郎的。但如此一来,又如何逞君威呢?

其实在严承恩和石顾行心中,都认为四大侍郎势大,目下难有法子压制,若慕容珪肯娶了吕晓月为皇后,则吕良归心,那时倒可以孤立慕容琛,偏生慕容珪又不肯娶吕晓月,也怪不得四大侍郎离心,偏向慕容琛了。

慕容珪一直以守孝为由,不肯娶皇后,固然有过往庵中遇蝎子事件的因素在内,但也是不愿意自己的婚事成为政治上的交易,在某方面,他还存着一些不属于帝皇的天真,想要娶个自己真心真意喜欢的女人为妻。

现对上严承恩和石顾行的眼神,慕容珪也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时微叹口气,终是把开国太祖和四大家族发过血誓的事说了,又道:“当年双方发血誓,太祖亲笔写下血书,言道永不负四大家族,若负,南周覆亡。四大家族的代表人也写了血书,言道永远忠心慕容一族,若有违,四大家族覆亡。此后一百多年,双方自是互守约定,皇室也多纳四大家族的女儿进宫。如今朕势弱,四大家族势却大,一旦朕娶了吕晓月,外戚势大,朕又要守血誓之约,动不得吕家,到时自更加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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