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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74)+番外

出来,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就像是第一次在青云皇宫里见到他一样,满怀汹涌的恨

却无处宣泄,只好苦苦压抑着,不能沉着脸、不能握拳、不能咬唇、不能让眼睛泄露过多的心绪,

不能……在他面前有一丝的漏洞。

要做到这些不容易,她不是墨云晔,爱恨没办法彻彻底底地和外在隔绝,所以,她必须竭尽

她所能,在正式见面之前,尽可能地把情绪遮掩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起步迈进了正殿的门槛。

正殿里有些昏暗,那抹绛紫的身影几乎融进他身后的昏暗里,书闲的脸色有些怪异,她静静

地坐在主座之上,长长的袖摆垂挂在椅侧,同样的静谧;殿上的物品都是朱木雕刻,精致而华美,

长长的轻纱垂幔挂下几抹,被风吹得轻扬,把两个人静默的身影遮得时隐时现。

青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殿上分外清晰,她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几乎是同时,不知从哪儿来

的一丝气流把一张纸带到了她的脚下,鬼使神差地,她蹲下身捡起了那张纸,几个清秀的小字不

期然地跃入了眼帘,思君不见,甚为挂念;一别己久,何时再见?

那纸在她手里,带着淡淡的酒香,是醉嫣然特有的芳香,就好像是被醉嫣然泼湿过一样。

青画垂眸,抬眼时已经敛了眼里的情绪,她朝他笑了笑,伸手递上那张纸轻声道:“墨王爷,

还你。”

墨云晔的脸上没有神情,只留下微微的一抹光亮藏在眼角,他定定地看着青画,迟迟没有开

口,眼神从淡漠到玩味,又从玩味回到平日里的温文儒雅,时间一丝丝流逝,他始终没有出声,

直到青画的心起了忐忑的时候,他才微微地扬起一抹笑,如同春暖破冰,悄然无声,他笑着柔声

道:“怎么,郡主知道这纸是云晔的?”

他的脸上是春风三月的表情,可是明明柔和的话语里却已经带了几分凛然,如同靠在温泉岸

边的石头上,身周是暖暖的水包裹着,却还是有一丝丝的凉意透骨而来。

青画愣了,却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就又扬起了笑脸,几步上前把那张纸送到了墨云晔面前,

垂眸轻笑道:“王爷,难不成是书闲的?那不是要改成了思卿了吗?”她要了个小心思,墨云

晔的一记小计谋落到了软绵绵的棉絮上。

墨云晔久久没有接过那张纸,他的眼睛却是落在纸上的,那张纸上的几个纤细小字他早就看

过无数遍,短短十六个字,却第一次让他乱了阵脚……如果说收到“思归”的时候他还可以保持

镇定的话,那无意中翻到的那张纸却让他慌乱得碰翻了桌上的一壶好酒,酒洒了,心也就乱了。

思君不见,甚为挂念;一别已久,何时再见?他不敢想像,这话是出自谁口,思的是谁、念

的又是谁?好好的:亚醉嫣然,彻彻底底翻在桌上,一滴滴沥干了,直到消耗殆尽:有些东西他

绝对不会去回想,有些往事早就封在最安全、也是最干净的角落里,没有人可以去撕裂它们,也

没有人可以窥见它们,一年、两年……六年下来,淡了、却也深了,而就在昨日,一个早就不该

存在的“思归”,却硬生生扯裂了某些东西……

“王爷,请拿好。”青画清脆的声音响起。

墨云晔不动声色,他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眼里那极淡的跳脱,他认识她的时间不长,从一开

始的痴儿到后来的青画郡主,再到之后的青云内定太子妃,她似乎总是在变化,他从来没有遇见

过这样不定性的人,起了猫捉老鼠的兴致,甚至难得不与她计较,只是想看看她可以玩出些什么

花样来,她就像是一只逃脱的猎物,费尽心思在玩些小计谋,不断失策、不断换方向,就像一只

雏鸟在一次次地试飞,他看着,觉得有几分眼熟,也就……不想去打扰这场游戏。

可是她干不该、万不该,不该着手查宁府的事,他本来已经打算动手,尹欢却阻止了鲍,理

由是国家大计,的确,她是青云未来的太子妃,不能死。

而此时此刻,这个拙劣的、自以为猎人的猎物正看着他,手里拿着那张纸,眼神清澈,她在

变,变得越来越……不是他乐见的方向,她的眼里有许多东西,独独没有一份寻常人见到他时有

的迷蒙,却多了一分疏离,宛若受过伤的燕子,不是惧怕,而是惊恐防备,这样的她却不知死活

地屡屡接近他、挑拨他的耐性,就像此刻,他看不透,罕见地不知如何应对,猜不透她的目的,

所以他更不想杀了她。

“王爷,您来闲庭宫难道只是想与青画大眼瞪小眼?”

墨云晔轻道,“这纸,出自谁手?”

青画默不作声,只是邪气地笑了笑,“我怎么知道这纸是谁的?我从地上捡的,王爷难道没见

着吗?”

墨云晔的眼里闪过一丝揶揄,他淡道:“送信的人虽然不曾留下姓名,但是我府上有人觉得可

疑,自发跟随了,是青云人。”

青画的脸色沉下来了一些,她有些悔恨,送“思归”到摄政王府的人青持自然是细细挑选的,

可是没有想到,墨云晔不在王府的时候,底下的人居然也会自发跟踪……

“是我。”静谧的正殿里,书闲怯懦的声音响了起来,软却坚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

王座上站起了身,拖着宫中正妃长长的云衫长袍,苍白的脸上有着几分奇异的神色,她翩翩然到

了墨云晔面前,盈盈一俯身轻声道:“是我,是我一时意气而已,让王爷见笑了。”

这情形出乎每个人意料,墨云晔也是微微诧异,继而眯起眼淡淡地投去一抹微笑,“娘娘莫要

拿云晔玩笑,送盒子的人是太子的随行,娘娘还是莫要……”

“的确是我写的,是我托皇兄转交,王爷若是不信,我可以再写一递对照给王爷看。”

墨云晔的眼色霎时凌厉,“那铃铛作何解释?”

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独独这个是没法圆的,青画选择了沉默,书闲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慌

张,她轻声道了句:“铃铛,是我皇兄那儿来的,墨王爷要是想找,可以找我皇兄。”

墨云晔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也不再开口,只是淡淡道了声“告辞”,他衣袂如云,走出殿

门的时候回头看了青画一眼,居然带着些许凛冽,青画扯出个微笑,在他身后轻声开口:“墨云晔,

验兵典还有两个月。”

“好,三个月。”这是墨云晔留给青画的最后一句话,也只有青画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是墨云晔给她的朝限,包括验兵典在内的三个月,他会查清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还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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