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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34)+番外

既然被软禁了,那就摆明了是动不得的,墨轩让她动除了杜婕妤之外的人,显然是想让她去查杜婕妤的

交际人脉;宫廷中人的关系错乱复杂,但往往有一种关系是很容易顺藤摸瓜、一牵一根藤的,而有什么

人比年复一年住在宫里不屑的人,还了解上头那层层相套的关系呢?

常侍的宫女都是守在门外的,书闲叫进房的是个叫采采的老宫女;在老宫女面前,青画是自然不敢

露出正常神色的,她只好蜷缩在书闲床边,低头玩弄着衣襟上的一颗珍珠扣儿,静静听着书闲与老宫女

的对话。

书闲问她:“你可知道杜婕妤与谁交好?”

老宫女叩头答:“阮美人、贞淑妃。”

书闲回头看了青画一眼,轻声问:“还有吗?”

老宫女想了想开口道:“还有一个,不过她不是宫中之人……杜婕妤与摄政王府的瑶夫人交好。”

“你下去吧。”

“是。”

杜婕妤与摄政王府的瑶夫人交好。青画本是淡然听着书闲与老宫女的对话,老宫女这简简单单一句

话像是一根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进她的眼睛里;闲庭宫里点着明亮的特制宫灯,她却觉

得眼前的景象暗了不知道多少,那灯纱都快渗出血来……

瑶夫人……这三个字,她上辈子听过许多次,从一开始听了浑身发冷、胸口堵得说不出话,到后来

毫无知觉、逃得远远的;这三个字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六年前人人都知道摄政王府里有两个人是得罪

不得的,一个是墨云晔,一个却不是摄政王妃宁锦,而是摄政王派给摄政王妃的一个小小丫鬟,秦瑶。

人人都知道,秦瑶终有一日会爬上枝头当凤凰,除了宁锦;人人都知道摄政王不会真心娶一个政敌

的女儿,除了宁锦。

房门“吱嘎”一声,被轻轻地掩上了,青画却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她想笑,却笑不出声,只是

苦涩地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去直视六年前她到死都没敢直视的真相……墨云晔,他娶她为妻,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需要娶“宁相之女”而已;是她,傻傻地想去站到他的身边,陪他俯瞰江山。

“画儿,你没事吧?”

青画回过神,盯着衣袖轻声问:“书闲,那个采采是什么时候来侍候你的?谁派的?”

书闲想了想道:“今日,陛下亲自送的……啊,是不是我太鲁莽轻信了?”她神色一怔,“我……”

“无妨。”青画轻声道,看着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在心里悄悄补上了一句,那本来就是墨轩希望

的。

他或许早就查出是杜婕妤所为,但是又软禁了她,他的目的……很可能只是逼她挑拨墨云晔的底线

而已;这事,明天就该有着落了。

夜已过半,风凉,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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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青画彻夜未眠,脑海里反反覆覆徘徊的是,上辈子一些往事,就像是酒到半酣一般,迷蒙不清;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作了梦,梦里是很多年前的春日翘家,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年公子温文地阖扇

轻笑,他说:锦儿,你总是不爱记仇,本王真担心你哪天会被人拐了去。

梦里的宁锦一脸不屑,梦里的青画却站在宁锦身边冷笑,她好想告诉他,你错了!墨云晔,你看透

了宁锦、算准了宁锦,可是,你漏算了老天爷、你漏算了青画!

墨轩大婚之日的第二日是朱墨先帝的忌辰,论理,这忌辰该由皇帝墨轩与皇后一道去,只是墨轩的

皇后的父亲被打入了“一手相反党”,皇后虽然没有被废,却早就被软禁在凤起殿,已经足足有四个年头;

这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宫中后妃现在当首的是贤妃书闲。

书闲位居三妃之列,皇后没法陪同,她就是名正言顺陪同墨轩的嫔妃,而书闲陪同,一同跟去的自

然还有青画;先帝的陵园在都城的郊外,墨轩这次出行声势浩大,除了书闲,一同跟随的还有他的昭仪,

想容,一列马车从清晨就驶出宫门,旭日东升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达都城郊外。

墨轩一人独坐一辆马车,青画和昭仪与书闲一起坐一辆,昭仪似乎与书闲颇有猜忌,平时笑吟吟的

她今天摆明着是藏了心事,看着书闲的眼里充满防备;倒是对青画的时候她还是神色自然,和颜悦色。

“画儿,渴不渴?”

青画摇摇头,憨憨笑,“不渴!”

昭仪又笑着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掏了个小包出来,笑道:“画儿,这是朱墨的玲珑糕,我今天特地为你

带的,尝尝?”

青画小小诧异了一把,眼睁睁看着昭仪轻手轻脚地掀开小包,露出里面的淡色糕点,玲珑糕的香味

在马车里渐渐弥漫开来,青画心头的迷雾也渐渐升起来;这玲珑糕的确是朱墨的特产,当作接待来使的

糕点也不是第一次,她奇怪的不是玲珑糕,而是……昭仪为什么对她特别好?她甚至没有把书闲放在眼

里,而是对她一个“痴儿”照顾有加。

昭仪想容,不仅仅是一个妃子,她是可以让墨轩私底下叫“太傅”的人……

“画儿,尝尝看,这糕点在青云可吃不着呢!”

青画木讷看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想容的眼里满是笑意,像是一个长姐对幼妹般的神色:坐在一

边的书闲早就白了一张脸,她的手已经拽在她的衣摆上,显然是怕她真吃了那修糕点出意外;只是青画

也知道,那糕点,并没有毒。

昭仪的手有些挂不住,含笑叫了声:“画儿?”

青画扬起憨憨的笑脸,咧着嘴摇摇头,“画儿不饿,画儿……想下马车!”

“不行啊!”昭仪笑道:“墓陵还没到呢。”

昭仪的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太监细长的声音:“贤妃娘娘、昭仪娘娘、品香郡主,墓陵到了,陛

下请娘娘和郡主下车。”

这一声,总算是将马车里的诡异气氛给冲淡了;昭仪不是个笨女人,相反,她很聪明,为了少一分

被发现的危险,青画几乎是迫不及待跳下车,也许是坐太久了,腿脚酸麻,且宫里的马车又比寻常人家

高大了不少,她这一跳没找到着地点,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直接传到了手指尖。

边上侍候的太监大惊失色,“唉哟我的郡主,您倒是小心点啊!”

青画正后悔着自己的鲁莽,这墓陵地上铺的是大理石,硬得磕脚,她这一着地,脑海里“轰”的一

声炸开,耳朵里嗡嗡直响,痛得她眼睛都快湿润了:做为“痴儿青画”,她该哭的……

青画略略琢磨,才打算急急酝酿几滴眼泪,却看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抹绛紫的衣摆,紧接

着是一只手,白皙纤长的手,微微张开了手指,伸到她面前,一个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郡主,可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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