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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33)+番外

青画这一出病倒,在婚宴当场引起不小的骚动,不出半盏茶的工夫,她已经被人送到穆仪宫的房中,

几个太医把她团团围了起来,其中有个白发苍苍的太医仔仔细细诊了她的脉,正凝神思索的时候,青画

已然把脸上痛苦的神色收了一半,她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打量着房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盘算着。

房里站了三个太医、两个宫女、一个太监,两个宫女是陌生的,依稀是方才跟在昭仪身后的那两个,

那个太监是墨轩宫里见过的;看来她这一病,牵动的人倒不少,至少墨轩注意到了、昭仪也派了人,只

是这么多人中,独独不见的是书闲。

三个白发太医愁眉不展,又是把脉又是看眼色,最后他们干脆聚到一块儿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露

出些诡异的神色:青画冷眼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透过太医玄青色纱衣的间隙,她倒是看到了个意想。

不到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一进房,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紧接着跪地行礼。

青画也不曾想到,第一个来探望的居然会是堂堂一国之君,墨轩。

墨轩长着一双桃花眼,明明是个比她大五岁的少年国君,眉宇间却带了厚厚的风流情韵,他一笑,

那神情比青云的绒裤子弟老六青涯还无赖上几分;他不靠近床榻,只是笑吟吟站在门口,看着房里跪成

一地的太医、宫女、太监默不作声,越过他们,朝躺在床上冷眼旁观的青画丢去一个轻佻的眼神,眉梢

带了一抹桃花色。

青画微微皱了眉头不去看他,这个墨轩皇帝,那天晚上见到的是一个谦恭隐忍的少年英才,方才在

他寝宫见到的是犀利敏锐的老道人物,现在却成了个轻佻风流的昏君模样,这么多面,到底哪个才是真

正可以合作的样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墨轩和墨云晔不愧是叔侄,还真的有几分相似;这一点,她很厌

恶。

墨轩对青画的无视毫不在意,笑了笑迈进屋子道:“太医,查出郡王病因了吗?”

太医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犹豫至极,半晌没有回答,很久之后,最为年长的太医开了口:“回

陛下,郡主她……应该是外物导致身体不适。”

“外物”这两个字在外或许只是说吃错了东西,在宫闱之中却是个人人都知道的禁忌;如果受伤的

是个小宫女或是低等的更衣之流,恐怕太医们不会提起,但此次受害的是邻国来的郡主,非同小可,万

一处理得不妥当,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医也是几经衡量之下,才作出了明言的决定。

话一出口,几个太医的宫帽就已经压得很低,静静等候着墨轩的决定;青画也静静等侯着,眼睁睁

看着墨轩在房中乌木镌刻的桌边坐了下来,轻轻叩打着桌沿,白皙的手指有些纤瘦。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什么原因?你们据实相告。”

领头的太医诚惶诚恐,互相沉着脸看了一眼,才颤颤巍巍道:“回禀陛下,郡主的病是典礼上有人偷

换了香料,青莘可以延年益寿,可是有种药草与青莘气味一样,功效却……郡主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

是偶有迷幻之感,休息几日便可……”

墨轩的桃花眼一挑,微微一笑,语气轻佻,他说:“四合,香料是谁经的手?”

叫四合的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回、回陛下……好像是、是杜婕妤……”

“让她过来。”

杜婕妤,青画对这个人还是有点儿记忆,不久之前还在穆仪宫的时候见过一面,她还记得那时候示

好最为热情的嫔妃,就是这个杜婕妤;听她自己讲,她爹爹是朝中管进贡的尚礼之臣,宫中所需的一切

物资都是她爹爹交由内务府的,她还曾经很热情地说,可以让她爹爹带些宫外的好东西来,因着和内务

府相熟,她在宫里吃穿都要优渥许多。

这个杜婕妤,真的会有心害书闲?

房里的几个太医和宫女、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房间,偌大的一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皱着眉头

的青画,和一脸不正经的墨轩。

墨轩饶有兴致地坐在房中,脸上挂着笑,他垂眸道:“怎么,你不信?”

青画沉默不语,稍稍花了些力气从床上坐起身,抱着被子看着一脸桃花相的堂堂朱墨皇帝,他的语

气正经得很,脸上的神色却轻佻得没有半分国主的模样,倘若这时候有人从外面,远远地透过窗户看房

里的情形,想必就是他坐在桌边笑得很荒淫。

“杜婕妤?”

“是。”

“为什么告诉我?”

青画皱眉,墨轩不傻,她也不傻,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她这个“邻国来使”的身体不适,劳驾得动

堂堂朱墨的一国之君;书闲也应该有些身体不适,今天是她和墨轩大婚的日子,他有什么理由放着书闲

不管,跑到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房里?

墨轩沉默不语,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忽而桃花眼一挑,风流尽显;青画的眉头皱得更紧,把被

子拽紧了些道:“书闲呢?”

墨轩笑道:“卧病在闲庭宫。”

“你是想让我来面对这件事?”青画眼前一亮,猛然抬头,对上的是墨轩没笑的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她才彻底明了,墨轩这一出戏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他晾着书闲不闻不问转而来探

望她,他特地告知所有的事件关键是杜婕妤,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给她设的一层障,为的不过是考量她

这个“天性痴呆瞬间开窍”的人究竟有几斤几两,究竟……怀着什么目的。

墨轩低眉道:“三个月。”

青画咬牙道:“好。”婚宴的那天晚上本该是热闹非凡,无奈书闲身体不适,所有的礼仪都是草草了

事,墨轩也并未在闲庭宫过夜,只是翻了个牌子做副样子,夜过半的时候就回了寝宫:青画进到闲庭宫

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几个常侍的宫女和太监。

书闲本来早就上了床,听说青画到了就急急摒退了贴身侍候的人,脸色也变得慌张无比;她披着头

发,穿的是宽松的绸锦,脸色苍白无比,见了青画就好像是沙漠里的人见到水源一样,眼睛都亮了。

“画儿……”

“你没事吧?”

书闲摇摇头,拉着青画的手在床边坐下了,俯身到她耳边轻道:“画儿,听说杜婕妤被关了起来……”

“我知道。”

书闲轻轻喘了一口气,“画儿,那我们是不是没事了?”

青画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书闲,你和杜婕妤这几天可有结仇?”

“没有。”

“你这宫里可有资历比较老的宫女?”

“有。”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显然如果只是查杜婕妤一个,那是压根就不必的:杜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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