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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130)+番外

果是宁锦的仇恨,她拿什么资格让青持为她报这一情债?她已经欠他太多、太多,宁锦何其自私,

对宁臣视而不见;青画何其自私,生命走到尽头才应了青持的婚嫁盟约。

“锦儿……”

“婚期,还有几日?”青画在青持怀里睁开眼,悄悄抓住了皇袍一角蹭了蹭。

“十五日。”青持皱了眉头,皇室的婚宴准备起来繁文耨节数不胜数,一个月实在是紧锣密

鼓。

“提前,好不好?”

“锦儿?”青持的声音温柔,却透着遮掩不了的笨拙仓促,青画忍不住在他肩头笑出了声,“我

急着当新嫁娘,好急,不许笑话我,不然罚你带三个月宁臣面具……”

青持的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微妙的触感让他连透气都记着,这

份亲昵让他忍不住微笑点头,“嗯。”提前就提前,大不了日夜兼程。

“记得请书闲回来。”

“嗯。”

“你老是憋着气,抱久了,会不会憋死?”

“嗯。”

“宁臣……”

“嗯。”

良久,当怀里不安分的青画渐渐收敛了小动作,青持才敢舒出最深的一口气,他笑了笑,轻

手轻脚地抱起已经入睡的青画到床上,替她盖了一层薄被,把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丝一丝敛整齐

了。

黄昏的夕阳投射进房间,拉成缕,停留在床上熟睡的青画的眼睫上,青持的衣袖上,璀璨的

金,碧绿的纱帐,熟睡的人眼睫上带着一丝弯翘,盛满了夕阳余晖。

青持坐在床边悄悄俯下身子,极轻地,在她熟睡的脸上印下一吻,这一吻之轻,竟不及他滑

出眼眶的那一滴泪。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愿得一心人,生死不相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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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夜大雨瓢泼,天已寒。青画换上了几件朱砂红的新衣,一改往常的一身青翠,小姿见了这

身新衣高兴得不得了,笑着说郡主脸色好了许多,青画却只能微笑应对,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开口已经成了一件颇为艰难的事情。

日暮时分,青持带着一丝倦容进了院内,在太监们欲言又止的神情中,躬身抱起榻上的青画,

抱着她回寝宫,青画想了想,勾住了他的脖颈,不需要一丝言语,一个眼神就如此的契合,这一

切自然得如同清晨日出、雾霭退散一般,仿佛很多年前就已经演练了千万逻。

“青持,重。”青画咬咬唇,“近来膳食……”

青持的神色明显愣了愣,抱着她到床上的时候他的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青持?”青画在床上撑起半个身子,细看之下才发现青持居然是在埋头低笑……

“不重。”青持终于抬了头,眼睛红红的,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替她整理微乱的衣衫。

“婚宴……”

“准备好了,还有五日。”

“嗯。”青画喘了一口气,慢慢放松了神识,不消片刻,她的气息已经渐渐平稳,青持却好

像没有看见一般,他神色不改,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被褥,在她脑侧耳语:“所有的事情都已安排

妥当,只是……联系不到帝师司空,林将军回报,说司空……早已不在……锦儿,你到今日仍不

肯告诉我,你我还有多少时日?如果司空……”

日落西山之时,暮钟一声声回荡,青持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绝望,那一

刻,在青持脸上的神情不属于一个帝王的威仪,那样的森然只属于一个绝望的男人;青画身上中

的是什么毒他早已知晓,在她昏迷的几日间,他早已疯狂地网罗最好的名医进宫,可是不论是有

高阶的御医还是山野的奇医,所有人都说青画的病情回天乏术,唯一的希望是司空,而他倾尽了

最精锐的守备去查询司空下落,得到的结果居然是……司空早已在许久之前……葬身野外!

一代帝师早已不在,青画本就渺茫的生还机会如同泡沫幻影一般碎裂,这几日,她清醒的时

辰已经越来越短,短得让他心慌不已,他清楚地知道,她就像六年前一样,正渐渐地消失不见。

“锦儿。”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剩下一声叹息,一滴泪,很多年后,青持贵为世人称颂的一

代明君,沙场猛将,没有人知道这位攻无不克的帝王,在长成之后还留过泪,也只有他自己才知

晓,青持的泪,一半给了宁锦,一半给了青画。

等着大婚、等着死神,青画的日子过得颇为平静,打破这平静的是一个消失很久的人,墨云

晔。

那日天朗气清,青持带了青画出宫去往界山,青云素来有临嫁女儿拜花神的习俗,青画身体

有恙,原本青持并不介意这些民风民俗,无奈青画异常的坚持,他只好找了顶软轿带着御医一道

和青画出了宫,谁也没有想到,轻车简骑地出行,居然会有人早早地拦在路上。

马儿的嘶鸣响彻,青画掀开轿帘,第一眼见着的是一抹紫,不知是“天残”发作还是其他,

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空白一片,四肢酸软。

“墨云晔,你想做什么?”青持冷眼质问。

墨云晔的目光却没有留在他身上半分,他只是隔着重重侍卫,把轿里的青画仔细检查了遍,

才轻声道:“身体可好?”

他的声音略哑,不似往常的温润,青画屏气打量他,原本不染纤尘的紫衣有些脏乱不堪,脸

上的棱角比之前要明显得多,原本合身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脏乱、狼狈,本来这些字眼和摄政

王墨云晔绝对不可能沾边,此时此刻却很怪异地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好像是受了伤,荧紫的衣衫

上斑斑驳驳留下了不少暗红发黑的印记。

惊讶只持续了片刻,青画冷眼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了轿帘,青持会意,挥手示意侍卫继续前行,

少顷,软轿轻轻浅浅地路过雕像一般伫立的墨云晔身边,没有丝毫停留。

就这样吧!青画闭着眼,在心里默默地抚慰自己,就这样过去吧,给这荒唐的第二世一个结

果,把最后的时日留给她欠债最多的那个人吧!

生死由天定,宁府满门和宁锦的仇,她已经倾尽青画一世精力,尽力了……在宁锦不长的一

辈子里,墨云晔是个梦魇;在青画的一辈子里,墨云晔还是梦魇,当生命走到尽头,她才了然自

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岔了路,才会亲自去做荒唐的事报仇,就如同青持所说,她也许……从头到

尾只是为了一口气,自私如她,哪怕不到黄泉恐怕也无面目见家人。

一步、两步,软轿经过墨云晔身边的时候起了阵风,吹得轿帘飞扬,一瞬间的目光触碰,墨

云晔眼底的死寂惊着了青画,让她浑身心惊。

“想不想知道宁府灭门的真相?”沙哑的声音带着疲惫,更多的却是蛊惑,那一瞬间,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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