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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122)+番外

这一个月里,书闲不知道是忙于册封典还是别的什么,一次都没有在闲庭宫出现过,于此,青画

已经没有多少感悟,她只是晒着秋日里柔和的太阳,在寂静的闲庭宫里等待着某些潜移默化的东

西。

墨云晔消失不见了,他就像是沉船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青画的视野里,一起消失的还有

柳叶一行人,这一个月,墨轩派人里里外外把闲庭宫围得严严实实,连飞鸟都不能进入闲庭宫,

听守备的统领说,这个月已经有三、四波人马夜袭闲庭宫,都险险地被拦下,青画由此知晓,有

个人急着想要她的性命,已经乱了方寸。

御医不来的时候,她常常仔细地查看脚踝上的印记,那青色印记已经成了暗色,狰狞地盘桓

在脚踝上,这也是她不大走动的原因之一,她的那双脚其实已经不大能走动了,就如同当年中了

三月芳菲一般。

盛大的册封典来临之前,闲庭宫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不是墨轩、不是书闲,而是一个情

理之中却也有些微妙的人,昭仪想容;想容踏进闲庭宫门的时候,青画正坐在院中的亭台里,趁

着黄昏让阳光温暖微凉的身躯,秋风送爽,这平静无波的日暮时分太过安详,她已经昏昏欲睡,

斜阳如丝,青草挂了金,直到厚重的大门被守门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发出吱嘎的声响,这才

惊醒了她。

“画儿妹妹,我听说你身体不适?”想容就站在门口,她的唇边噙着一抹笑,一身的金丝锦

缎,眼角层梢风韵十足,不得不说,有一种人,天性就是适合金色的,想容就是其一,她穿得明

艳万分,走起路来步步生姿,如果不是略显沧桑的脸泄露了一丝丝的疲倦,她依旧是那个春风得

意的昭仪。

此情此景,青画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眼熟到她心里的某一处被狠狠揪了一下,很久很久以

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她躺在榻上,秦瑶穿着一身金灿灿,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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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青画淡道。

想容淡笑,“看看画儿妹妹。”

“看什么?”青画忍不住皱眉,她有些不安,虽然不知道不安的源头在哪儿,但是隐隐的直

觉告诉她,想容今天来得不寻常,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想容轻柔一笑,微显得苍白的脸上,闪过几丝别于她平日的神情,她笑道:“我来看看,天

残究竟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的厉害。”

“你说什么?”想容的话很轻柔,在秋风里并没有激起一丝涟漪,但青画听清了她的话,而

后是彻底的凉,“天残”,她早就猜过了,甘苗既然会对柳叶他们用了“地养”,那她这连她自己都

辨识不了的毒会不会是“天残”,但是猜测不一定代表她能确定,她不明白,她和甘苗无冤无仇,

为什么会……

如今,她却有几分明了了,“是你。”青画暗地里使了些劲儿。

想容笑靥如花,微微倾身靠近了几分,“是什么?”想容一靠近,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而

来,青画在她靠近的一刹那使了全身的力气站起身,拿起石桌上的一壶酒狠狠朝她泼去,浓烈的

酒香盖过了她身上的淡淡的气息,想容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青画还有力气能站起身,她愣愣

凝神了她一会儿,忽然捂住了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想容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一时站立不稳,她的手被地上的酒壶碎片划破了血。

“你!青画,你竟敢!”她作梦都不曾想到,她明明中了“天残”之毒,照理早就失去了行

动能力的人居然会突然袭击她!“天残”毒发作只需要一个月,先是脚软、四肢无力,到后来的

眼盲、思维迟缓,一个月,足够她真真正正成为残废和傻子了,她不明白,为什么……

眼睛里传来剧痛却是那么的真切,这酒有毒!她睁不开眼睛,只能摸索着在衣服里找了瓶药,

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倒了些在手上,一股脑儿盖到眼睛上。

青画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还清楚地记得想容曾经说过她不谙药性,一个不谙

药性的人会随身带着厉害的解毒药吗?一个不谙药性的人会算好“天残”发作到最厉害的时间,

不早不晚地来探望吗?这世上有巧合,却绝对不会有接二连三的巧合。

想容她不简单,比任何人都不简单,她瘫坐在地上只一会儿,脸上就已经收敛了狼狈。

青画不由微笑,在她面前露出个嘲讽的笑,轻声细语:“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没失去知觉吗?”

想容缓缓站起了身,浑浊的眼里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光芒,浮现在她刚刚清晰的瞳眸里的情绪

已经不再是惯有的温柔,而是冷厉傲艳,配着她一身的金锦熠熠生辉,她终究是在青画的注目中

撕破了最后一层面纱,把最为凌厉的神色曝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想容,你既然懂药性,不会不清楚书闲婚宴上的青莘吧?”青画冷笑,“你默许杜婕妤害

书闲在先,后来又嫁祸她推你下水,设计我去摄政王府,为的是什么?”

想容的神色微微一滞,敛去了眼眸深处的一抹凛冽之色笑了,“你想说什么?”

青画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停滞了几分,不只是婚宴上的毒香和之后的落水……想容这个“太傅”

似乎从没有真正做过什么,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做过什么,但是墨轩怎么会对她心

服口服?唯一的解释,是她刻意避开了所有与他们商讨决策的可能性……

“你为的什么?”青画站得有些吃力,她悄悄抓了一把自己的衣袖,暗暗使了些劲儿才勉强

站稳了身子。

“你活不长了。”想容的眼里闪过嘲弄。

青画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些……奇异的东西,想容眼里的东西她见过的,那是嫉恨,很多年

前,她曾经在秦瑶的脸上见过这种神情。

“墨云晔?”青画盯着她的眼,轻声道出了她最不愿意去设想的念头,“你是为了墨云晔?你

其实是替他做事?”

想容的神情有片刻的呆滞,未了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执狂,埋头轻笑起来,“是,要不是我学艺

不精、不善医蛊,你早就死了几次了!”

青画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僵声问:“那夺天舞呢?”

想容娇笑,“那不过是吸取你精力的一个阵法,只可惜被司空看出了破绽,提前替你稳住了心

脉……只可惜你要死了,天残之毒无药可解,青画,事到如今,是你和青书闲逼我的……”

想容的神色已经接近疯狂,这让青画心惊,假如她还有些许理智,她就该知道此时此刻青持

将登基,她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长久以来,想容想必已经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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