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姣妇(40)

见史铁手应了,甄玉便站起来深深一福道谢。

史铁手忙虚扶,让她无须多礼。

甄玉想了想,又道:“王府中有一位名唤任达良的谋士,是九江王身边的红人,三爷和他不大对付。若可能,且帮着留意他一番。”

史铁手一想,得,反正是不利状元爷的人,也要留意了。不过呢,他现下进王府之事,八字还没一撇,就答应这答应那的,会不会为时太早?

甄玉看出他的忧虑,笑道:“若还是寻不着史文思,进不得王府,我自会求一求三爷,让他帮你在王府谋一个护院之职。”若能不惊动王正卿,自然更好。

史铁手一听,略略有些明白,其实甄玉帮他,是有目的的。这是要让他进王府当她的眼线啊!因心内稍稍抵触,很快又想通了。没有甄玉,只怕他父亲这会已病死了。现甄玉是救命恩人,为恩人做点事,何必计较太多?

见过史铁手,回府路上,甄 步便轻松了许多。重生这些时候,其实已隐约觉出来,自己思维的周密度和敏捷度,已是打了折扣,不复前世那般智珠在握,筹谋千里。就是性子方面,也改变了许多,竟不能若前世那般自控,倒靠拢了胡嬷嬷所描述的,原主的性格。也正因此,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胡嬷嬷才没有怀疑她。

王正卿这几天和甄玉相处惯了,一时不见了甄玉,居然有些不习惯,一再向站在旁边的立夏道:“去瞧瞧三夫人回来没有?”

立夏有些无奈,三爷阿喂,三夫人不过走开这一会,您已经问了七八遍了。她寻思着,却不敢违王正卿,已是掀帘子出去廊下瞧了瞧,又唤一个小丫头往二门外去瞧。

没一会儿,小丫头就跑来道:“三夫人回来了!”

啊,太好了!立夏松了口气。

王正卿听得甄玉回来了,却又生气,我受着伤,你居然抛下我去这么久?

甄玉进房时,见王正卿黑着脸,不由问道:“怎么啦?是丫头们服侍得不好?”

王正卿不理她,还别开脸,冷哼一声。

甄玉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问立夏道:“你们是怎么服侍的,惹三爷生气了?”

王正卿听着甄玉要责罚立夏的样子,便道:“不关她们的事。”

甄玉一听,便挥手让立夏下去了,亲倒了茶给王正卿喝,又道:“你的伤口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若搬回书房住罢?”

王正卿接了甄玉的茶,脸色才稍缓,闻得这话,脸色又黑了,我的伤口还没全好,她就赶人了!真真岂有此理?走就走,谁怕谁?只你以后不要求我进你的房才好。

两夫妻各怀心事,外间却有丫头进来禀道:“三爷,三夫人,姚家郎君携了夫人来探病。”

“哪个姚家?”王正卿问了一句,待丫头报了名号,一时倒一愣,再一想也释然,平素和这姚玉树虽没有往来,但毕竟同在王府为王爷办事,这回自己因着王爷之故受伤,他来探望,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甄玉一听是姚玉树携夫人来探望,不由瞥王正卿一眼,咦,这姚玉树的夫人,不是白谷兰么?

白谷兰还是第一次到王家,进了王家庭院,见布局精巧,不由微微喟叹,差一点,她就能成为这儿的女主人,可惜造化弄人,致如今只成了客人。

甄玉迎了出来,着人引姚玉树进去见王正卿,她这里便迎了白谷兰到厅中用茶,说些闲话。

白谷兰含笑问些甄玉家务之事,未了话峰一转道:“夫人进王家也一年出头了,竟没一个动静么?我倒是识得一位妇料圣手,若夫人不嫌弃,何防悄悄引他来给夫人诊一诊。”

甄玉一愣,马上意会,哦,这是说她至今未怀上,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一时之间,她也含笑回应道:“倒是请人诊过,说道不能太频密,若是太频密,也一样不易怀上。现三郎受了伤,正好养养,我也能趁机养养。”后面这句话,尾音娇柔,拖出丝丝缕缕余韵,叫人瑕思。

白谷兰一听,脑中便出现一幅旑旎景象,其中男依女偎,恩爱无限,一时之间,竟有些不能接受。在她心中,王正卿该对她念念不忘,为此冷落妻室的,没想到……。王正卿,你好,你很好,当年哄得我的心,害我为你误了婚期,不得不嫁了姚玉树,只你却和娇妻恩爱,再不顾念旧人半点,如今又叫她以言语刺激于我,这仇恨,异日有机会定然双倍奉还。

送走白谷兰夫妇,甄玉进去服侍王正卿,一边说了白谷兰的情状,一边道:“这位白娘子好奇怪,一副恨我的样子呢!”

王正卿吓一跳,伸手去握甄玉的手道:“又来了,你以前就是这样疑心疑事,才不招人爱的。”

甄玉诧异,哦,做女人不能疑心疑事?要大方坐视奸.情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花花呢?

☆、28郎情与妾意

隔日,王正卿便搬回书房,因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倒不须再包扎,只晚间自己涂点药膏便行了。

这么一天,胡嬷嬷却是和甄玉道:“三夫人,老夫人寿辰在即,这寿礼总得准备下来。”

甄玉试探道:“不若像去年一样,送同样的东西?”

胡嬷嬷笑道:“去年倒是亲手绣了东西给老夫人贺寿,只今年事多,至这会也不见三夫人拿针线,还说什么送同样的东西呢?赶早到外面寻趁一件半件稀罕物事来献上是正经。”

一听胡嬷嬷提起针线,甄玉这才暗道不妙,身为女人,不会针线可怎么办?且原主针线就算不甚出色,定然也过关的。日子一长,自己不会针线这件事,一定瞒不过去。罢,既身为女人,且把针线学起来好了。

稍迟些,甄玉便唤了立夏和红袖进房,令她们在她眼皮底下做针线,她自己看着书,却时不时瞥一眼她们是如何做针线的,偷偷学艺中。

嗯,绣花么,就是先描个图样,照着图样不紧不慢绣啊绣,半天下来,就能绣出一方小帕子了。甄玉看着觉得不是很难,心下生了信心,老子以前谋大事都举重若轻,绣个花还会难住不成?

至晚,遣了丫头婆子,甄玉坐在床帐内,手拿绣花架子和针线,戳戳,再戳戳,不行,线都纠成一团了。她换一块白帕子,重新开始,还是不行,有些地方紧,有些地方松,看着一堆乱草似的。她再换一块帕子,更是不行。

绣花这东西,要求耐心,当某人耐心用尽时,身边废了十几块白帕子。

甄玉眼睛都发酸了,手指头更被戳了好几针,滴了好几滴血珠,一时看着床边一堆白帕子,有些发愣,原来女人们每日绣花,也是很辛苦的,不比男人谋大事轻松。

第二日,立夏收拾房间时,发现余下十几方上等白帕子全不见了,不由吃惊,问甄玉道:“三夫人可有见着那一盒子白帕子?原是一打十二条的,也没怎么用,盒子居然空了。”

甄玉悄悄拍拍枕头,那堆废帕子,她可是藏在枕头底下,打算待会儿出去,悄悄扔掉的,这会听得立夏询问,就道:“被我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