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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原版)(8)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念叨到这句时,蒋白放下荷包,顺手在针线台上拿了一块黄色的布碎放在左手掌心内,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布碎中间一提,其余三只手指一按一旋,把布碎旋成一朵花的样子。一时捏着布碎在手里瞧了瞧,猫着腰把自己偷偷藏在针线房的一面小铜镜拿了出来,歪着小脑袋左照右照,笑嘻嘻举起右手捏着的布碎在鬃边比划了一下,作一个贴花黄的动作,把布碎按在鬃边,带笑的小脸憋出一个愁绪满怀的表情,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伏在窗外的三位儿郎瞧的清楚,蒋白内着大红棉袍,外穿了一件银鼠大氅,这会右手按着小碎布贴在鬃角上,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不由各各捂住嘴,只怕一个忍不住就要笑出来。

“噗!”顾秋波头一个忍不住,一下就发出笑声来,才一笑就知道糟了,撒腿就跑。顾正充和沈天桐瞧着蒋白对镜作出的种种女儿娇态,同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会听得顾秋波笑出声音来,知道不好,也忙跟着他撒腿就跑。

不得了,好好一个男娃跑来针线房做荷包,还对镜贴花黄,整个怀春少女状,这个样子被咱们瞧见了,还不得恼羞成怒?还是快跑吧!顾正充和顾秋波这两年在将军府学艺,跟着蒋玄蒋白师兄师弟的乱叫,熟的不能再熟,也知道蒋白看着柔弱,又爱作些娇态,一旦发起脾气来,连蒋华安蒋华盖等人也要哄着的,可不能轻易得罪。两人同个心思,跑的更快。

可怜沈天桐,之前一门心思读书,练武不过强一□,况且来将军府的日子短,下盘功夫哪有顾正充顾秋波稳,只一会就被顾正充顾秋波抛的远远的,心道要糟。果然,只听蒋白的声音在身后娇喝道:“沈天桐,你给我站住!”

沈天桐只想追上顾正充和顾秋波,让他们分担这次偷窥的风险,这会怎么肯站住,自然是继续跑。待跑进园子里,眼看着顾正充和顾秋波的身影在前头一闪,正感觉有希望追上时,却觉得袍角一紧,分明是被人扯住了,一时停了脚步,用力扯回袍角。谁知蒋白跑的快,身子还没收住,被沈天桐一扯,一个趄趑,直接朝沈天桐扑去。

沈天桐眼看着蒋白直扑过来,条件反射的一闪,却忘了自己的袍角还在蒋白手里,他这一闪,却带动蒋白身子一旋。蒋白脚步不稳,只掀紧沈天桐的袍角,想要定住身子。不想沈天桐一闪之后,脚步也不稳,被蒋白这一掀,直直就栽向蒋白身上。

“哎哟!”蒋白闪避不及,直接被沈天桐扑倒在地下。眼看着沈天桐惊愕的脸近在咫尺,羞恼交加、气愤莫名、小屁屁明显疼痛难当的蒋白,想也不想,直接用拳头说话了。

稍迟一些时候,俊俏的沈天桐脸青唇肿的回府去了。

“你是蜀王的伴读,谁斗敢把你打成这样的?”沈夫人见沈天桐连眼角也肿了,自然连连追问,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算起来,你却是蜀王的表哥,他就没有护着你一些?”

因见沈天桐一声不吭,沈夫人无奈,只得吩咐丫头把跟着沈天桐出门子的小厮叫来细问。小厮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少爷跟着太子爷和蜀王爷去逛园子,不让我们跟着。后来太子爷和蜀王爷在另一边跑来,说道少爷和将军府的白少爷在园子里打起来了,少爷脸上着了白少爷两拳。”

“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沈夫人大怒,好你个蒋华安,居然纵容儿子打我家孙儿,没天理了。这会拍桌道:“蒋家打量沈家没人了吗?若不给一个说法,看我不告到皇后跟前去?”

小厮见沈夫人震怒,吓的小腿直抖,颤着嗓子道:“少爷脸上着了两拳,这是明处,大家都看得到。听得那白少爷身上着了少爷好几拳,腰带都被少爷扯断了,伤的不定比少爷还严重些呢!”

“我就说,桐儿今年九岁了,一过了年就十岁,怎么可能被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欺负?”沈夫人一听蒋白身上着了几拳,形势并不是一面倒,脸色稍霁,挥手让小厮下去,这才进去看丫头给沈天桐上药。一时又吩咐人拿熟鸡蛋给沈天桐敷眼角的乌青,只咬牙道:“好好一张脸,打成这样,明儿怎么见人?你爹你娘跟前,你倒是开口说说话,也让他们宽宽心。若不然,只怕趁着年下进宫请安,你娘就要往二皇子妃跟前哭诉去了。咱们占了理,自然得哭诉,若不占理,闹了出来,倒是不好。”

沈天桐“嗯”了一声,过一会才道:“就说我跟蒋白对招,他收势不及,打在我脸上就行了。”

沈天桐懊恼着呢,自己当时脸上着了两拳,正要回手,谁知蒋白把自己一推,往旁边一滚,避过自己的拳头。自己伸手去扯他,倒扯断了他的腰带,拳头还没落到他身上,将军府众人都赶来了。蒋白一见人来了,倒先哭诉起来,说道身上着了自己几拳,腰带也被自己扯断了,这会身上痛的很,说完还假装“咳”了几声,泫然欲滴。自己大着他两岁,又高了他一个头,这会脸青唇肿的,若当众说自己被他打了,却没有打着他,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待躺到床上,沈天桐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光顾着读书,倒要多费些时间学武,有朝一日,定要狠狠凑蒋白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很给力的补完一章,大家也能给力一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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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腹黑小蒋白 ...

“小白,被打了哪儿?”贺圆听得蒋白和沈天桐打架,自然让人把她叫进房细问,待见得她新得的银鼠大氅脏了一大片,腰带也断了,不由吓了一跳,挺着肚子拉蒋白过去,在她身上又按又捏的问道:“哪个地方痛?让娘看看。”

“娘,没事儿,你不用担心!”蒋白眼睛骨碌碌看一下四周,见丫头们没有在跟前,便悄悄俯在贺圆耳边道:“沈天桐没打着我,我怕爹爹责备,假说也被他打了。他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壮,自然不好意思说打不过我,灰溜溜回府去了。”

“你呀你!”贺圆一听,不由失笑,一时捏蒋白的脸颊,小声道:“蒋家一向和沈家不和,自打沈愿之辞官,沈家和蒋家更加敌对,现下你打了沈天桐,怕沈家要借题发挥呢!你还得装几天病,只说被打的内伤了,要好生养几天伤,乖乖陪我在房内学刺绣罢!”

一说刺绣两个字,蒋白想起自己在针线房内的举动被沈天桐瞧了去,一时又羞恼起来:沈天桐,你要是不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你扯断我腰带之事,就此作罢。要是把我对镜贴花黄的举止说出去,看我不再次打得你满地找牙?

却说沈永阳从儿子沈六柏嘴里得知沈天桐和蒋白打架的经过,让人叫了沈永沪到书房叙话,只道:“先皇在时,深怕尚家勾结蒋家,将来朝堂成为尚家这些外戚的天下,又碍着皇后和太子妃都是尚府之人,一时不好动尚家,只得釜底抽薪,先打压莫家,继如打压蒋家,使尚家失去臂膀。去年初便换我们沈家领监军之职,分薄蒋家的兵权。现下朝内还是重文轻武,蒋家也大大不如前,自然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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