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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珈,你的内衣带,掉了1(45)

她颔首望着近在咫尺的言珈,轻轻放开她。她摊开睡袋,合衣睡了下去。

周留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言珈也睡进了自己的睡袋里,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像是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外面好安静,就连那山风都是静静的,温柔的,怕打扰了她们。

言珈没有睡着,她相信周留白也没睡着,要是这样她也能睡着,那她一定会把周留白给踢醒的,可是分明她能感觉到周留白对她,是有感情的,而且这感情,真的就仅仅只是友谊这么简单吗?她都表白了,她在那么仓皇的情况下表白了,没想到,到最后,先说出口的还是自己,可是周留白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到底又算怎么回事?言珈只觉得自己快乱死了,不住地翻身,她动作不轻,周留白睡在她旁边,自是听到了,言珈有些烦乱,这表白了,周留白也不拒绝也不接受,难道还要她表白第二次吗?

六年了,六年都没有再见的人,言珈只觉得鼻头有些酸,她一想到这事就不由地恨周留白,她怎么就忍得下去,怎么就舍得?

她越想越想不下去,她不想再隐忍,她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忍下去,心中像有一头困兽即将冲破囚牢。

有声音?当周留白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阴影加重,身上被一重物压着,言珈跨腿坐在了她身上,她被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射进来,很淡很淡,微弱的光不足以看清她的神情,可是她那粗重的呼吸那样清晰可辨,起初是单音节,后来就变成了二重唱,她知道她的呼吸也加重了。

"我很想你。"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哑,像是被这夜里的山风给冻住了,让周留白的心不由地揪住了。

"这些年,我,一直,一直在想你。"她说得不那么顺畅了,像这么多年的相思,她终于说出来了,她终于当着周留白的面说出来了。

她们的身体微凉,就连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也那样凉。

"留白,我想你。"她无助的带着哭腔的嗓音,漫溢出来,快把周留白给淹没了,甚至快要没了顶,这时再多忍住不抱她不亲她的声音都没有用了,她只觉得心里揪得发慌,言珈有些哭腔的嗓音,她何时竟流露出这样我见犹怜的神情,她再也顾不上了,顾不上心里那些个担忧,只紧紧地抱住她,抱住她并不温暖的身体,这阔别了六年的拥抱来得特别特别迟,终于她可以不用靠抱着自己来想象是在抱着小珈,终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怎么变,她们始终都并未形同陌路,让那个可怕的噩梦见鬼去吧,她此时只想抱着她,像恋人一样地抱着她,她有些哽咽,甚至说不出这些年她也很想她。

月光如水倒映着令人晕眩的气息,她们就那样抱着,像是抱着这十几年的青春年华,像是拥着那一擦肩差点就错过的彼此,这个拥抱来得太迟,可毕竟还是来了,言珈靠在她的肩头,这已经有些陌生的肩头,有些窄,有些膈应,可是她的怀抱这样温暖这样舒服,她不想再离开,她不想再去过那些看不到周留白的日子,尽管这几年她是活着的,可她是干的。

那一晚,她不知道两人就这样抱了多久,她只觉得那晚的周留白异常的温柔,这么些年,她捉弄过她,嘲笑过她,和她吵过架,扯过她的头发,向她翻过白眼,甚至冷漠地像路人一样对过她,可唯独没有像今晚这样轻轻地唤她小珈,她从来都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言珈!言珈!像最普通的同学那样没有新意。

她的声音低柔,却抱得更紧了些,她红了眼眶,迟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没有错过。

许是抱得太久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放开了谁,又那么自然地躺了下去,那样默契地躺在一个睡袋里,两人挨着那样近,却是并着肩,一偏头就可以看到,这样近,却有些陌生。

她们平躺在一起。

"今晚的夜色真美。"

帐篷挡住的夜色又怎么看得到?深秋夜寒,出去等着被冻死吗?

"是很美。"言珈附和道。

"你比以前漂亮了好多。"她不自然地流露出来,从她第一天在杂志社就已经发现了。

"那是以前起点太低了吗?"言珈笑颜浅浅地侧过头来。

"两种风格罢了。"

"那你喜欢哪一种?"她很兴奋,甚至忘记了害羞,或许她觉得害羞对于28岁的女人来说应该把握好度吧。

"都很好。"她用了最安全的回答。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丢下我?"她始终是委屈的,就这样有些赌气地偏过头来,那眼神中有责备的,她当然是有资格责备她的。

她瞪着眼睛质问她,周留白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里,她微微挪了挪身子,抬手,在言珈的耳侧,把那几根散乱的发丝给她绕在了耳后,她做的那样认真,整个身子微微上倾,她指尖不小心刮到言珈的耳垂,言珈一动也不敢动,耳根子全红了。

38

38、什么是情啊什么是欲...

周留白的指尖缕着她的发丝沿着她的耳廓缓缓勾勒着,言珈全身紧绷,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放□子,躺在言珈身边,言珈只觉得刚被她撩拨过的地方滚烫着发热,夜太静,那样清楚地能听到心底的声音,内心像有一只手在驱赶着她,她翻身就坐在了她的身上,她离她这样近,此情此景似曾相似,只是两人的位置似发生了变化,言珈在她身上,那一汪深不见底的眼神啊,像是要把她嵌了进去,她像是被慢镜头回放,一点一点地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已经看不见她,和几年前的突兀不一样,那个时候年轻的她们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是荷尔蒙作祟,只是如今日渐成熟的她们,终于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言珈压低了身子,唇瓣就这样碰到了一起,有一种迷香,让人不舍放弃,同样温软的唇啊,带着些微的清凉,这久违的亲昵,有些甜蜜,更有些慌乱。

那浅尝辄止的吻比初吻更多了些情.欲,言珈那样谨慎,那样轻触,身下的那个人也是全身紧绷着,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她,她们就这样轻轻地贴在了一起,从鼻翼,从唇瓣,从肢体,这样轻轻地贴在一起,呵护着,呵护着这迟来的亲昵。

她的身子越压越低。

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她埋首在她的颈边。

她全身缩成一团。

她轻启朱唇,微微含住她的肌肤。

她有部位紧得发疼。

留白.......

留白.......

周留白......

她忘情地呓语,脱口而出的全是她的名字。

她一声一声地应着,那样乖巧,那样温顺,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那头困兽,她挣脱枷锁,盈盈在手揽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翻转,她还是喜欢看言小珈在身下的样子,她的头发早已经完全散开,迷乱的眼神早已那样混沌地回望着她,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言小珈,高三的那一年,她房间里支开的单人床上的那个人,是她每日起早都想看见的人,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言小珈,她熟睡的样子那样好看,她找不到其他的词汇,除了好看,还是好看,好看和漂亮不一样,大街上任何一个五官长得好的人你都可以说她漂亮,可是好看这个词太挑剔,似乎从认识之日起,言珈就留长发,以前直,现在卷,她躺下去的样子,长发就全部散开,她喜欢拨弄她的头发,缠在指尖,一圈又一圈,一圈就是一年,十五年了,好长好长,她那样后知后觉,是从高三那年就觉得言小珈长得挺好看的吧?她只觉得自己喜欢看她,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却哪里能明白这是爱情呢?十七八岁的时候怎么懂?怎么懂怎样去爱一个人?又怎么敢去爱一个同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