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有时更像是一种劫难,由于老家和江城离得算不上太远,两人坐大巴就可以回去,但还是王牧提前了好几天才买到的车票,车站人多,安安一路行尸走肉般地由王牧推着上了车,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都是倒数第一排,到家该是下午4,5点了,歇息一下就可以吃除夕饭了.
安安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上都没说话,王牧也没有说话.
安安像是想到什么,回头问着王牧,"你早上听到她什么时候走的吗"
"乔小姐"
安安点了点头.
王牧想了想,"大概六点半的样子吧."那时他正睡得迷糊,却还是听到了关门声,却也是迷糊着没有起来,七点半起来的时候看到玄关处乔正依的鞋已经不见了,料想是清晨很早的时候就走了吧.
安安苦着一张脸,那么早,天都还没怎么亮呢.
王牧心里有太多问号了,他满脑子全是问号好吗他昨晚也没睡好,非常不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还做了奇怪的噩梦.
那声音太奇怪,他以为是做梦,可是那会儿此起彼伏的,他掐了自己的大腿,很疼.
"昨晚......."
"昨晚......."王牧吞吞吐吐,问不出口.
安安心里那个烦躁,那个抑郁,那个憋闷,没好气地呛到,"昨晚什么昨晚一个大老爷们有话说话不行吗"
"你怎么了"王牧关心地问到.
"什么怎么了"她又把头偏向了窗外.
"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刚又哭得那么厉害,你,你昨晚和乔小姐又吵架还是打架了"王牧小心翼翼地问到.
"那......."安安被他噎死了.
打架!!!!!
安安望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牧用蚊子一般地声音说到,"我听到了......."
可是安安还是听清楚了,他听到了
大巴师傅一个急?,开始骂娘,像是有小车超车,安安被荡来撞了一下头,只好装作没听到王牧那蚊子般的声音.
又是一路的沉默,安安一直苦闷着一张脸,王牧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又把手机放下来贴近了她看.
"别,别看了,行吗"安安烦躁地推了推他的脸.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安安抬头看着那张长帅了的脸,那个彼此陪着彼此走了十几个年头的哥们,她还是一头撞死在那玻璃上算了,她还真撞了.
王牧忙把她拉扯过来,"神经病吧,疯了啊,不说就不说,自残干嘛又没人心疼."
安安猛掐着他的大腿,"不戳心窝子会死吗会死吗他妈的我都想死了好么你是不是我兄弟."说着又泪奔了,这眼泪真是收放自如.
大巴上有人侧头看着他两,王牧把她的脸给盖住了,每次这么丢脸的时候怎么就都有人围观呢王牧没辙,只好不再逼问,把她的头放在肩头暂时安慰着,"大过年的,别说那些晦气的话."
于是安安就躲在他的衣服里又哭了一会儿,还拿他的外套擦了擦鼻涕,由于昨晚运动过度,今天早上又起早,虽说心情烦闷,但也还是睡着了.
一觉直接睡到了目的地,王牧拍了拍她的肩,说"到了."她才眯缝着两眼起身,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没有她的任何信息.这女人也太决绝了吧
"我送你回去吧."
"啊不用啦,省得我妈见到你又说东说西的."
"让她说好了嘛,这箱子也挺重的,走吧,换一个表情,别让家里人担心."王牧说着腾出了两只手把安安的嘴唇弧度往上拉了拉.
安安枯木一般任由他作为,后来实在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乔正依发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
就算再当一夜情吧,还是朋友吧,总算发给祝福短信应该可以的吧.应该马上回个短信的吧.
没有,手机死一般地沉寂,为了测试一下是不是手机问题,她又给沈浅浅发了,对了还有她的学姐言珈呢,只是点开言珈的名字,她怔了一会儿,却没有发.
没多久,手机就响了,她心里一动,慌忙拿出来,却原来是浅浅的电话,"你在哪儿呢"
心里失望到了顶,却还是恹恹地说,"我到老家了,刚到."
"是吧这还没到晚上呢,到凌晨再来祝新年快乐啊,乖."
"哦,好吧."
王牧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走过自家门口都不知道,急忙把她给拉了回来.
119
119、大过年后遗症...
每个出门在外的游子在春节刚回去的时候都是欣喜的,父母脸上那种不言而喻的喜悦也是情不自禁的,王牧帮安安把行李箱提回了家，安妈一脸灿烂地来开门，看到王牧更是笑开了花,安安就像个僵尸一样,没表情地喊了一声妈,换了鞋就滚到沙发上了，今天是除夕，安妈妈也不好留王牧在家吃饭,只说后面来玩,王牧就自觉地撤了.
安妈安爸都在厨房忙活,安爸从厨房露出一张笑脸，"安安回来啦?"
"嗯,爸."
安妈围着围裙盘腿在沙发上,关心地问到,"怎么了?不高兴啊?"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安安终于放下手机,冲着安妈咧嘴笑了笑,"没有,坐车有些累,今天人可多."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再怎么迷乱再怎么郁闷也别让爸妈看出来啊,这大过年的,是吧?她从沙发上起身,紧紧把安妈抱在怀里,"妈,我可想你了,你和我爸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或许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让安安撒起娇来愈发地像小孩子.
安安从小家庭幸福,虽然父母皆是普通人,家庭不富裕,就靠一丁点的工资吃饭养家,但父母疼爱,家庭和睦,除了安妈上次病那一场遭遇了一个大坎之外,安安的整个人生都还算一帆风顺,现在父母都已退休,除了她还欠着言珈那两万块钱以外,家里也没再欠其他的外债,只是安妈对于公园相亲会很有兴趣啊,她简直就有着当年工作上岗的革命热情.
"都你爱吃的,我去给你拿糖醋排骨,我们算好时间,你爸刚做好的."安妈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糖醋排骨出来,这在往常,可是她的最爱,常年在外的人总是能体味真的会有乡愁这个东西,而也真的会有"妈妈菜"这样亘古不变东西的存在,可是安安今天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觉得这事对她的撞击实在有些沉重,这都十几个小时了,她还是没能缓过神来.
她昨晚和一个女人发生一夜情了?
她和人上床了?
这个人不是情人,也不是陌生人,是她以前的领导来着?是她最讨厌的富家女啊,富家女说她们是性伴侣,靠!!!
"你看你这孩子吃得一点样子都没有."安妈扯过茶几上的纸巾给安安擦着嘴."嗳,刚那是王牧啊?"
"切,这十几年你还能不认识他啊?"
"长帅了呢,帅得我都有些不敢认了呢?"
安安从神游的世界里回来看着自己的妈,就算王牧真的比以前帅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至于她妈花痴成那样,看着一个靠谱的就像看自己女婿一样的.
"整容整的,我要去整,也能整成林青霞."安安胡编道.
"哈?是吗?现在技术真是发达啊,不过好看倒是好看,男孩子去搞那些,始终,始终还是不大好吧."安妈有些可惜地说到,他们可都是传统又传统的老一辈哦.
"嗨,你看你,听着风就是雨的,我骗你的,没有啦,就是以前满脸的坑啊青春痘啊,不知怎么的就没有了,是吧?以前像个癞蛤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