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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分叉口(66)

傅琅熙捏着手机怔怔发呆,回复键按下一大段空白,竟连一个字都敲不出来,现在的状况让她觉着混乱,索性将手机扔一旁,开始做面膜,她以为过不了多久手机会重又响起,只是手机却迟迟没有动静,终于有一点动静的时候都是自己定制的天气预报:“21号白天雨夹雪,气温寒冷,请注意保暖,夜间,冷空气加剧”还是雪,这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傅琅熙拉开窗帘,一片白茫茫的,真干净,窗玻璃上的雾气,是深夜了,寒气越来越重,兜里开始振动,“情越浓,越化不开,越看不清未来”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她是那样清晰的记得阮昕妍抱着她在天空如洗的异国语重心长的告诫她“情越浓,越化不开,越看不清未来,所以琅熙,你只许对我一人用情,因为你的未来有我帮你看清。”字字句句,竟是再也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那一刹,那百千万亿年只可能有一回的刹那,傅琅熙想将电话那头的人置于死,没有意想中的狂乱,傅琅熙将地上的手机拾起来,熟练地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顾如锦,我要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地点”

“上次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说完掐断了电话。

顾如锦在电话那头目瞪口呆,傅琅熙这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却依然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搂住一旁的吴姐亲了又亲。

大雪绵绵密密的散装,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却又是无声的,轮转而空的黑夜里,偶尔闪过的流星将顾如锦的背影拉的修长,那样的瘦骨宛若长河落日,在落雪的夜晚如静默的湖岸,惊不起一点波澜,而她捧着淡蓝色的火焰心却是雀跃的,那日吻了傅琅熙之后负气而走,这几日都没有任何的联系,却根本没有办法压抑住那丝丝入扣的想念,记忆中的路线应该是这样的,从这里拐过一条小巷,再穿过一条长街,再转过去,就该是傅琅熙那相当诡异的房子了。她的记忆除了5岁以前的基本都很好。

到地方的时候,顾如锦轻轻扣了扣铜环,没用力就推开了,看来傅琅熙已经到了。墙上的百合花纸似又是翻新了一些,看来她是经常来这里了。

几日不见,她似又憔悴了些,这样的她,恨不得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夜色下的她步履决定,却透着倦后的苍白,让人忍不住想要拥上去,真正面对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愿再直呼其名,顾如锦在她身后轻咳了一声。

“你来了?”一转身,一回眸,似是等待了许久。

“嗯,我来了。”顾如锦伫立在玄关处。

那一回眸的姿势依然定格在那里,似是要把顾如锦嵌进去,这样的凝视倒看的顾如锦不好意思,脱下外套和围帽挂在衣帽间,有些尴尬地坐在沙发的一旁。

“情越浓,越化不开,看不清未来,接下来是什么?”

“什么接下来是什么?”顾如锦一脸的茫然,最近茫然是她的常态。

“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傅琅熙转过身,直面着她。

“你到底要问什么?傅琅熙,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你直接告诉我”顾如锦一把揽过她。

“你不是阮昕妍,对不对?”

“阮昕妍到底是谁?”

“可是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有那么多东西和她那么相像,甚至连这些话都是相似的,你告诉我为什么。”傅琅熙有些情绪失控,或许夜总是太过于令人脆弱,所有的情绪都在黑暗中无处可躲。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顾如锦又坐紧了些,她越来越搞不懂傅琅熙这个女人,搞不懂眼前这一切,她这几天还没有把完全的思路理清,顾凌宇对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快把她逼疯了,顾陌轩还在出差,顾氏一大堆事搅的她有些头疼。

“如果我知道具体是怎样一个事,我也不会叫你来了。”傅琅熙撇掉她的手,从桌上端过一杯酒,递给她,然后自饮自嘬。

“那你今晚叫我来是为了什么?”顾如锦不得不承认,是谁说过情场如战场,谁先心动谁先死?这一出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她除了被眼前这个女人搞的神经崩溃,还有其他什么路可走?

傅琅熙没再开口,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看。

“你的手机有多好看?需要一直看五分钟?”顾如锦按捺不住的问到。

“你说你曾深深动容,为我惜生,你说在你心目中我曾是你最尊贵的灵魂,为了我,你可以吃尽任何的苦,这些你是否还记得?”傅琅熙转过头,水气蒙蒙的眼早已出卖了一切。

“这些都是那个叫阮昕妍的女人对你说过的?所以你如此的不接受任何人的青睐,是因为你早就已经心有所属,而这个人,还是个女人,对吗?”顾如锦强忍住内心的失落。

“你胸前为什么会有那颗痣?你的侧脸为什么和她如此相似?甚至连说话都那样雷同,顾如锦,你知道让一个本就绝望的心死灰复燃,然后还未燃起大火又猛然浇熄的心情是怎样的吗?”

“所以你乐于接近我,就是因为我像她??”顾如锦本就靠近的身子因为怒火变本加厉,一手蹭在傅琅熙的肩头有些控制不住力道似是要把肩骨捏碎。

第五十章

不知何时,情已深植心间,傅琅熙早已令顾如锦心悸,就曾如今夜生命中的大雪好暗夜,纵使前方大雪纷飞,倾盆大雨,要痛断割舍又谈何容易,顾如锦捏着傅琅熙的胳膊有些情难自已。

“对,我乐于让你接近,就是因为你像她”傅琅熙边说边饮酒,或许是太久都没有如此的放肆,或许是太久都没有醉过,又或许只是这样的雪夜太需要东西来御寒。

这样的屋子除了留声机里爱尔兰的风笛声就剩下两人的剑拔弩张。

顾如锦从来都没有这样挫败过,甚至生出绵长的无力感,因接到她电话的欣喜早已被傅琅熙的绝然无情扔到了谷底,轻轻地放开她,拿过桌上的酒仰头喝尽。

“所以你今晚叫我来就是想确定我是不是你口中那个女人?对吧?”抬头,已是一脸的绯红。傅琅熙又何尝不是呢?暗色的茶几上三瓶顶级的红酒都已空了,墙头灯扫在她的脸上,光艳照人。顾如锦硬是压抑住自己心里那些四下跳跃的不安、揣测和骚动,想要起身离开。

“傅,傅琅熙,从今而后,阳关道,独木桥,再,再相逢也只是路人,你,好自为之。”说完起身,一向酒量很好的顾如锦已经有些神色恍惚,兴许是酒入酣畅,愁上心头了吧。倒是傅琅熙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起身,绕过她的一侧,走到玄关,拿过围帽,一圈一圈围在她瘦削的锁骨上,傅琅熙轻轻唤了声:“顾如锦”,踏到门边的人停下了脚步,却未转身。

夜是撩人的,影是撩人的,人是没有提防的,只听大雪落在地上窸窣的声音,顾如锦转过头去,喝醉的傅琅熙斜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神色有些痛苦,“怎么了?头又疼?”顾如锦心疼地跑过去。心事早已不是无声无息,被雪夜浸透了的,格外的醒目,却又格外的含蓄,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只是心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