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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分叉口(195)

最后她还是放开了她,这个吻,两人等待了7年的吻,阮昕研拼命地克制着自己,却仅仅只是碰到了她的唇而已,她的眼睛那样深那样黑,将自己的模样投影在她的眼眸里,里面有盈盈的水雾,打着手语,“别恨我。”

阮昕研仰着头,转过脸,而后再面对傅琅熙的时候,又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傅琅熙踮起脚尖,轻轻在她的脸颊边轻啄了一下。

“我想看电影了,你能陪我吗?”阮昕研询问地望着她。

“嗯”琅熙想也没想地点头道,她去找碟片,阮昕研拉住她,“去电影院吧。”

傅琅熙有些迟疑,因为以前的时候,两人其实很少去电影院的,要看什么片直接就在家里看就完了,却不知为什么现在阮昕研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还是没有任何的询问答应了,她亲自处理着自己的利牙留在阮昕研肩头的伤口,当然,消毒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疼。

万达电影院,因为周四的下午,有许多的选择,阮昕研随便指了一个片名,要了两张票,随后,牵着傅琅熙的手就进场了。

电影是典型的台北电影,暖暖的,带着一些青春的文艺片,场里稀稀少少地坐着二十几个人,似乎在电影院的宗旨永远都不会是电影院本身,还没开场10分钟,前排的两个头已经挨在了一起,傅琅熙本对无关自己的事从来都不会有过多的在意,她一门心思在猜测着为什么阮昕研会要求着一起来看一场电影,阮昕研也是一直忍耐着,只是一直将傅琅熙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没有那么强烈的心思,只是想着两人不要再呆着那个满是回忆的屋子里就好,能和她再呆几个小时就好,而曾经的4年,她们连一同去电影看一场电影的回忆都不曾有过,她只是不想在这件事有遗憾罢了,于是才会随口说出这样的建议,却哪知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挺过分,你说两个头挨着就挨着,可是嘴唇已经贴得如此近,你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扭曲着的形态,阮昕研忍着,继续握着傅琅熙的手看电影,却哪知此时的电影里正好是感人至深的一幕,男主角刚弹奏完一曲钢琴,然后突然单膝跪下,向女主角求婚,此时戏里连空气都是安静的,就连女主角紧张雀跃的呼吸声也听不到,更别提什么优雅欢乐的背景音乐,可是前面那两人太过于投入,整个放映厅安静到那样清晰地听着他们彼此嘴里搅动发出的滋滋声,阮昕研在想,口水是不是已经打湿了衣裳,她忍住恶心,从爆米花筒里抓过一把往前方掷去,可惜力道太小,且距离太远,她再看着一旁的葡萄,摘了一颗最大的,对准那男的后脑勺,又快又准,男人受惊,转过头来,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他两的背后已经一堆的爆米花,男人转过身的时候,只看到全都是聚精会神为影片动容的人。

许是这样的恶作剧让两人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傅琅熙转过头来,笑看着她,这才是她认识的阮昕研,调皮,多动,聪慧,多才多艺,是那样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人,只可惜,她现在,只能静如处子了。

却哪知那两个人根本不识趣,分开了一会儿之后又贴在了一起,而且这次更加的猛烈,那男的手从女人衣服下钻了进去,而女的手在男的下身游移着,直看到后面的人眼光冒火,于是又一场新的战斗开场了,众人又开始了炮轰,而大多数的武器都只是软而无力的爆米花,阮昕研摘了两颗葡萄,一个后脑勺一颗,而且用尽之猛,那对男女正在水深火热中驰骋着,忽然又被打断,男的大为光火,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过身喊到:“谁?”

没人搭理他,人家全是聚精会神看电影的人,阮昕研似乎玩这个游戏玩上瘾了,待前面的男女头又贴在一起,她又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傅琅熙拉住了她的手,从她手里将“武器”放下去,掰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到,“有人中计了。”

果不其然,那男人猛一回头,见四周五六个人举着手,手里一大堆爆米花,正在向他进攻,众人哑然,又岂料到这龌龊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机,可是大家也是占理在先,于是,众人,当着那男人的面,又把爆米花送进了嘴里。

阮昕研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划着,写下“琅熙,你还是这样聪明。”

那场戏到落幕,阮昕研和傅琅熙也没记住女主角最后有没有和男主角结婚。

出电影院的时候,天已经越来越黑了,空气渐渐滞涩,雾气却更加的凝重了,雨已经下小了一些,许多年轻人都把伞收了起来,出了电影院,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阮昕研停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也是什么也没有,吸了一口气,微笑着一只手放在兜里,一手打着手语,“我该回去了。”然后手掌心里是一把钥匙,钥匙的形状刚好把她的纹路覆盖,傅琅熙望着她,脑中一片空白,却是明白,她这一举的行动为何,那是她们曾经拥有过的房门的钥匙,而她右手的中指上,已经是空空如也。她将钥匙摊放在她的掌心,温热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上,在如此大庭广众下,只如蜻蜓点水般,一刹那回忆排山倒海,呼啸着,像北国深冬凛冽的风,像梦魇一般,她轻喊出口,“琅熙......”依然是干涩的嗓音,她却还是喊出了口,甚至来不及再去在意傅琅熙会不会嫌弃她的声音竟然如此难听,因为她练这个词已经练了这么多年,她怕再不说,真的没有机会了。

“回家吧。”她打着手语,像傅琅熙挥挥手,而后很快地淹没在了人潮里。

傅琅熙呆愣了许久,后面的喇叭声唤回了她的心智,才迟疑地取了车,往回开去。

第二天的时候,齐安然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当时她还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信封上没有邮戳,没有收件人的地址邮编,寄件人的就更别说了,上面只有几个字“傅琅熙收。”

听人说是今日一大早,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傅氏大楼交给前台小姐的,而傅琅熙一看字迹,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信纸的折法都是那人熟悉的形状,傅琅熙拆开信:

琅熙,昨天没有告诉你,我会去贵州半年,那里有一个山区特别缺教师,可是条件太苦,没人愿意去,你先别生气。

笔一直触在纸上却不知该说什么,我没有躲你,我也不知道这封信为什么要写给你,只是怕你又以为我突然消失,突然离开你,半年之后,我会回到B市,其实这样的机会和离开都是很正常的,请你,相信,我没有要躲你。

这么多年,我没有想过再见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这么多年,我们中间已经有了太多别的东西,纵使我再爱你,我们也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了。我没有办法去选择,选择那一场灾难不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失忆了好长的时间,可是那段时间我却莫名其妙地学着发音,每天那么单调的那几个音节,待终于有了记忆,想起你的时候,脱口而出喊出的竟是你的名字,可是声音已经很难听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