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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分叉口(152)

“我没担心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呢?”她在那边笑着,“你紧跟在小李身后,她是四个保镖里身手最好的一个,不是啦,这不是担心,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荣世杰那畜生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没有,我怎么会害怕他,行了行了,你回家安慰你的皇太后去吧。”

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听懂了,她知道她在意她,担心她,于是在这样的时光里,傅琅熙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心,因为有她,昨日那个初恋的故事她并不是还未说出口,她只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因为有些故事只属于她和顾如锦两个人。

这一日的清晨,天空灰蒙蒙的,一点都不像刚下过雨的样子,倒是路面干净了许多,两边的梧桐被一夜的狂风暴雨抖落了许多,地上还残留着刚吹落下来来不及清扫的梧桐叶,她的生日就这样过去,保镖小李给她读着晨报,荣氏总裁的“爱子”于昨日二十一点猝死在其公寓里,至于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据悉,荣氏总裁昨晚彻夜未眠,伤心欲绝到未和一人说过一句话,傅琅熙听到这则新闻的时候,难以掩饰地轻笑出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顾如锦出的招,除了她,还有谁能心细如发地知道荣世杰的弱点,那个男人没心没肺,连爹娘,大哥的安危都可以不顾,只疼爱自己养了很多年的名贵苏牧。

接下来的财经和国内外政治新闻傅琅熙也只是淡淡地听着,巴基斯坦内乱,以色列密谋,德国石油泄漏,英国一辆客机坠毁,客机坠毁,傅琅熙顿了一下,小李很会察言观色地停了下来。

“继续念”

“英国客机坠毁,机上无一人生还……”

“行了。”傅琅熙果断地打断她,像是这么多年深埋于心底的伤口开始一阵一阵地泛滥,其实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已经很少再期待阮昕研还存活于世的概率,那日的新闻也是客机坠毁,机上无一人生还,是她有多么固执地认为,阮昕研有多大的能耐能避过这一劫。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下来,好不容易已经暖和起来的天气又开始冷了起来,傅琅熙歪着头,抵在车窗上,许久不曾头痛的毛病似乎又有反复的趋势,小巷里有一个女人,她没有打伞,四周是白墙黑瓦,这条街旧式的木楼已经泛了黑,傅琅熙像个傻子一样地呆坐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巷子口那个女人,小巷口外的青石板路,下雨之后的南方总是有些萧瑟,就连春日都不例外,这一切都显得恍惚和不真实起来,那一瞬间眼中似乎闪过光亮,可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无法相信,那个小巷里的女子,仿佛一道闪电,再次劈开这阴郁的天空,那个女子洁白赤足踏在雨地里,高跟鞋柃在手里,她没有打伞,她不爱打伞,说她不喜欢伞这个字,说有散的谐音,傅琅熙说她迷信,她以为自己看错,怎么会是她呢?她披散的湿发垂在肩头,缀着晶莹的水珠,衬着她尖尖的下巴。

傅琅熙只觉得自己的心快漏到无法呼吸,头越来越痛,就连眼睛也开始发胀,她不是没有想过再次见到她的情景,无数次在暗夜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如果呢?如果她真的没有死,真的还在呢?尽管所有的证据和理智都告诫她这一切并不可能,可是她总是想能再看看她该多好啊,就算是毁容也好,缺胳膊断腿也好,只要还能闻到她的气息,能看到她温暖如玉的容颜,她曾幻想过无数的地点,停车场,咖啡厅,甚至在洗手间,有缘,说不定就真的能见到,那些个夜里,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想到终于绝望,甚至开始去她的墓碑,她已经开始清醒,从未想过在黄天白日的时候还真的能见到她,她似乎瘦了很多,细小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眉与眼都那么清晰,她的眼神不再那么透亮,有些迷离地四下张望着,就在扫过这边的时候,傅琅熙却突然缩下了身子,没让她见到。

阮昕研,她连再她的心里喊出这个名字都是那样的陌生,多少年了?为什么还活着却不来找她?她竟是那样忍心地将她扔弃在一旁?

待傅琅熙从座位上坐直身子的时候,小巷口的女人却没了影,她慌忙下车,小李及其他四个保镖忙跟随其后。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傅琅熙制止到。

“大小姐,老爷吩咐过,在室外,不能离你一米之外。”

“我去那儿买点女人的东西,你也要跟来吗?”傅琅熙发现了小巷口的女人,她在一家店外踟蹰着,那样相似的背影,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来绝不是挑选商品的目的。

傅琅熙跟了上去,雨下着有些大了,小李还是执拗地跟在身后,傅琅熙本就不喜这样的约束,但为了不让顾如锦担心,也由着这些保镖寸步不离,可现在是她最隐私的东西,她回头瞪着小李,“我外公知道我不喜别人这样寸步不离,你在这原地等我,行吗?你再跟上来,我会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B市。”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脚步是那样轻盈地淡定,可只有她知道,她每踏一步,有个地方都隐忍到痛,阮昕研走进了一家花店,满屋的满天星,鲜红的玫瑰和象牙般的百合,勿忘我和情人草满溢着芳香,大捧大捧的花束矗立在那里,傅琅熙只觉得手脚冰凉,一人站在花店外,一人站在花丛中,傻瓜一样地看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一天假~~~停一天~~~~顺便让路过同学去SHI~~~

第一百一十九章

傅琅熙万万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真的还能见到阮昕研,她站在花店门外,那人站在花丛中,两人像个傻瓜似地看着对方,那样的眉眼和发梢,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傅琅熙脸上,那女子忽而朝她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两边还有细细的小虎牙,傅琅熙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一步步朝花店逼近,阮昕研没有虎牙,或许是这之后长出来的吧,她不无自欺欺人地想到,离她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她竟是看得那样的清晰,女子深邃而狭长的眼,却透着一股子邪气,她的额头明显比以前宽了很多,花店里放着首老歌,远在天边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熟悉,近在咫尺,却是那样的陌生,如果不是相似的发型和穿着,她的容貌只与阮昕研有五分像罢了,可傅琅熙宁愿相信这七年来所有的物是人非而已。

她轻轻喊了声:“ 昕研”

那女子望着她笑了笑,就连眉眼都舒展开来,她迷乱在这样的笑容里,因为这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意识。

保镖在车上一直等待着,小李站在雨中,原地等傅琅熙出来,大小姐有命,不许跟上去,他要养家糊口,只好惟命是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已经把小李的衣服淋着透湿,大小姐进入那花店之后一直没有出来,顾如锦的车已经开到了中环广场,雨越下越大,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拨打傅琅熙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她一遍一遍地拨打,始终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时连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莫名其妙地抖起来,她继续拨打展启云的电话,还是未在服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