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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傅是花魁(5)

望着熟睡中的木素青,苏慈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按了三下,“这三个响头你还给我了,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那是六岁的苏慈,充满了孩子气,可是十六岁的时候,她还是说“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孩子气的时候了。

同床共枕的生活开始像噩梦一样每天上演,木素青给苏慈制定了严格的作息制度,三更之时练玄冰神功,戌时开始练箫麟剑,响午之后才是琴棋书画,一天到晚的瞎闹腾,想练幽柔步?想都不要想。

苏慈从来都没觉得那样累过,她不明白她弱小的身躯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感叹愁烦,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她懂事之后却从来都不肯逃离青衣门,逃走了,就再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可是逃到哪里去了?她被两个学生打闹间穿了回来,可是怎么穿回去?项少龙倒是知道用什么电光火石,她对那方面完全是白痴,还是赖在木素青这里再找机会吧。

可是真正刺激苏慈的,是在某一天早晨,那天,苏慈到二更时分才睡下,她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辗转难耐,全身发热,木素青在三更的时候唤了唤她,没什么反应,想是寒冬腊月的天,于是将她的作息改在了四更,可是四更叫她的时候,她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木素青有些动怒,揪了揪苏慈的衣领,“苏慈,你别得寸进尺,这都四更了,你的玄冰神功一点起色都没有,你这样怎么能担当起青衣门掌门的重任,待师傅回来,我怎么向她交代。”苏慈皱了皱眉,将木素青的手压在身下,转过身又继续睡了,她呼吸有些沉重,像有棉团塞在鼻孔里,她只觉得全身燥热,于是将被褥踢到了一旁,小脸比炉子里的旺炭还红,木素青当时没有发现异样,只当她贪睡,容忍了她半个小时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木素青将她柃了起来,“到底是谁生的你这样的懒骨头”

苏慈很想说她妈名字叫苏芮萍,你去找她去吧,可是却连回复木素青的力气都没有。

苏慈只由木素青拉着她,头昏目眩,站都站不稳,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木素青不得不省略她练玄冰神功那一节,本是内功修为,要得是自己的悟性和坚持,而苏慈,压根就不是这块料,倒是箫麟剑,舞得有模有样的,可是她的内功修为达不到,剑不过只是一个利器而已,连自保都不够,木素青望着她使出来的一招一式,不禁摇头,转身回屋拿茶,却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苏慈软软地倒了下去,木素青吓得不轻,扶起她的时候,才觉察到身子一片滚烫。

“苏慈?苏慈?”

已经烧昏过去,那是苏慈病得最厉害的一次,刚抱回那次,也是这样的深冬天气,虽说是元宵之日,身上的裹布也是薄得可怜,可是木素青把她抱回来之后,喂了一点水,把她抱在身边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可是这一次,木素青差点以为苏慈就会那样死掉。

苏慈高烧了三天三夜,那个时候连个温度计都没有,早知道,自己应该随身携带的,木素青先是用玄冰神功为她调理,可是两人的血脉相冲,木素青的真气就是输送不过去,她没有太多心思去追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得已只好下山找大夫,青衣门隐没于江湖,入门之日,就已起誓,不得泄露青衣门的踪迹,于是木素青不知道从哪里绑架了一个大夫,一路黑巾蒙眼,到达青衣门之后才松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那大夫被吓到半死。

“你救好了她,就饶你”木素青指了指床上的人。

大夫只好怯懦着号脉,“受了很重的风寒,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她的脉象乃天下四大奇脉之一。”

“先生这话?”木素青谨慎起来。

“半辈子号脉无数,迄今为止,只有四种脉象最为离奇,这位小姐气若游丝,许多人会认为病不久已,但她的脉象里有一种自我协调的能力,没多久,就可以恢复,且这种脉象与世间脉象都相生相克,以前出现过一次,想不到在这小孩童身上竟也会是有这样的脉象。”

“以前?也就是说有人的脉象和她的非常相似,这个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

“说不说?”木素青箫麟剑冰凉地贴在大夫的喉咙上,却哪知此时那个大夫竟是大义凛然起来,全然没了刚开始的胆怯和害怕,“就算你杀了老夫,也不能说。”他不是不害怕,而是泄露之后,会比自己没命更加悲惨罢了。

那天,浓雾茫茫,别说蒙上了大夫的眼,就是不蒙,也是不见来路,更不见去路,开了一剂药方,木素青还得随同回药方拿药。

“小姑娘,老夫斗胆问一句,那孩童和你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

“那孩童脉象秉异,身世奇特,姑娘还是远离为好。”大夫好言相劝,木素青倒是一愣,没再搭理,取了药就回到了青衣门。

那天的雾非常的浓厚,待木素青一路回来,连睫毛上都蒙着雾气,她望着卧榻之上的苏慈,手指放在她的脉象上,怔怔是气若游丝,她又趴在她的身上,在心脏那儿停了一会儿,还好有心跳声,这人,还真是奇怪,四大奇脉之一,苏慈啊苏慈,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而自己呢?有些事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她了吧,她把药扔进药罐里,放在炉火上熬。

她坐在炉火旁,幽蓝的火焰照在她的脸上,苏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只觉得喉咙干哑,全身像被火烧一般,“青”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她总是没大没小的样子,那么多年还是改不了口,她揉了揉眼,听到药房里有声音,依在门边,有些没燃尽的木柴熏出来的黑烟,木素青坐在木凳上,不知什么时候,脸上一抹黑色的渣印,炉火映在她的脸上,是那样的美目,波光流转间,顾盼生姿,苏慈不由地看得痴了,师傅已经出落脱俗,长大了能像师傅那样的人就好了,不对,她在现代的时候长得亭亭玉立估计也没有木素青好看,木素青这样的妖孽要是回到现代不知道会怎样的祸国殃民。

“师傅……”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木素青抬起头来,是那样的美轮美奂,“你怎么起来了?”木素青忙凑到她身前,将她扶在床上,这脉象还真是奇怪,又比刚才的气息又有力一些,木素青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烫了,这是个什么人啊?

乱七八糟的师徒生活(三)

“你好点了吗?”木素青关心地问到。

“就是觉得软,四肢无力,我渴。”那几日木素青像个小丫鬟似地伺候着苏慈那个小公主,伺候着喝药,伺候着喂饭,小苏慈本以为她等待多日的翻身之日终于来临,于是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这日,身子差不多已经复原,木素青念叨着她落下的功课,提醒她明日应该要练功了,苏慈不知这几天得瑟没带劲还是怎么的,又或者木素青伺候她兴许能伺候成习惯的,于是当作了耳边风,翌日,待艳阳高照,木素青练完功回来,甚至已经用过早膳之后,都还是没有见到苏慈的身影,她窜进睡房,那厮将被褥圧得死死的,横七竖八地躺成了大字型,木素青这几日受尽了丫鬟气,“苏慈”一竹编抽到了床沿上,这要是抽在细皮嫩肉上,不绽开才怪,苏慈醒了,将被褥抱在身上,背靠白面墙,眼睛都未睁,脑袋瓜却是清醒的很,“师傅,慈儿身子还弱得很,头好昏,今天可不可以不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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