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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傅是花魁(43)

华子轩满脸绯红地将苏慈推开,而后抱着华洛熙急匆匆地回了房。剩下苏慈仰头大笑。段小宁从裴琳琅肩头伸出头来,敬了苏慈一杯,这一招叫什么来着?也嫩狠了些,就连裴琳琅也低下头,轻笑出声,木素青拿着筷子的一头,反过来敲了敲苏慈的头,“瞎胡闹什么啊?轩哥哥是来帮我们的,你这样气人家。”

“以后不会了,呵呵”反正心情好,至少把那男人气恨了,谁叫他那儿子一天没事说话来恶心她。

那小二估计也是被吓到,这洒掉的桂花酿也再也不端上来,木素青望了望华子轩离去的方向,苏慈又将她的脸掰过来,“小二”她高声嚷到。

“客官,客官还需要什么?”小儿战战栗栗地跑来。

苏慈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你怕什么?就算我是断袖,断然也不会吃了你,好了,再拿一壶桂花酿来,刚只是闹着玩,这已是我的娘子,别只信片面的,激灵点。”

“是,好,小的马上给客官上来。”

苏慈此时已坐在了木素青身旁,一边夹菜,一边喊道:“娘子,这是你爱吃的,要多吃,此行艰险颇多,我们一定要养好身体,这个你不爱吃,可还是要吃一点。”虽是没了外人在,只师姐和段小宁两人,可这毕竟还是在光天化日下,且那一声娘子喊得木素青心中抖了抖。兀自没理她,只低下头扒饭,倒是一旁的段小宁开了口:“素青,女人都爱听情话,你这样听不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呢?是吧?琅琅。”

“段小宁,你给我坐直了吃饭。”裴琳琅低声呵斥了一声。

“哦”

“段小宁,你怎么成了活生生的妻奴样?”苏慈这一天真是乐坏了。段小宁嘴里包着饭没办法回应她,望了望一旁的裴琳琅,还在怒视着她,于是只好缩回脑袋,低头刨饭,这就是趁醉推了人家的下场,一辈子都翻身做不了主的命。

华丽丽的小镇客栈里,苏慈这一声奚落响彻在上空,而后伴随着狂风乱作般的马蹄声,马车的盖头被起尘的风扬起,内里的鸳鸯塌上,一个青楼女子正躺在那男人身上,那男人一脸的采花贼模样,右脸上有一道疤痕,木素青瞧见那疤痕,那眼神犀利而凛冽,似与那人有深仇大恨般目光一直随着那俩马车。

一只红杏就要出墙来?

那道疤痕二师姐曾给她提过无数次,她永远都能记得那天,二师姐惨遭毒手的情景,木素青一手抓过箫麟剑就往楼下走去。

“师傅……”苏慈忙跟了上来,“怎么了?”小镇上偶有几家胆大的露出头来,“这位小姐,我看你们也是外乡人,这飞林山庄的人我们躲都来不及呢,小姐还巴巴地要跳去,这般好年华还是珍惜的很,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飞林山庄,大家都是避之不及的,特别是万花楼的姑娘,每天夜晚都担惊受怕。”

“小二哥,这飞林山庄是何来头?”苏慈按住木素青,这个时候她们不宜打草惊蛇,许是刚才的怒气得到一丝的缓和,木素青沉默着任由苏慈按住她。

“这飞林山庄的大公子是鬼畜林箫公子的表哥,这下你们该是知道了吧。”

“箫公子??”

“对啊,现在可是镇远将军最器重的人,听说前不久破了西凉的一座城,且还屠城了三日,将军大喜,封箫公子为鬼畜林的先锋,所以这飞林山庄啊,啧啧,还是不惹为妙。”小二端着一壶温好的桂花酿走开了去。

“青,刚是见着什么了?你认识飞林山庄大公子吗?”

“二师姐曾给我提过,说当然害她之人左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而这人,刚就坐在那马车上。”想起二师姐青地子,木素青心里为之一恸,很小的时候,除了师傅,就二师姐对她最好,五师姐倒是经常玩在一起,却是经常捉弄她,只有二师姐,总是宠着她。

“怎么了?”裴琳琅与段小宁追上来。

“没事,那桂花酿有些醉人,我出来透透气。”木素青看了看裴琳琅,五师姐的脾气她可是深知,要让她知道,现在就得闯进飞林山庄去,到时就真是打草惊蛇了。

“娘亲……”一个稚音从楼梯间传来,那雕花的楼梯,那弱小的体格,就像一个小肉团般似要滚下来,木素青忙上前几步接住他,“怎么了?熙儿。”

“爹爹喝醉了,娘亲,可不可以去看看爹爹,爹爹好像很伤心。”华洛熙摇着木素青的手臂,似要哭出声来。

“大家先行休息吧,明日我们还得赶路呢。”说完望了苏慈一眼,抱着华洛熙就往楼上走去。

木素青抱着熙儿绕过门廊,那是客栈上房中的庭院,华子轩站在石桌旁,那背影决绝而冷漠,木素青只觉着这背影冷得凄清,却让她觉着陌生,她客套地放下熙儿,轻轻唤了声:“轩哥哥。”华子轩脸已喝得通红,那一声轻唤,他慌忙转过身,见是木素青,不由地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刚想开口,看到向他跑来的熙儿,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到处乱跑的华洛熙:“熙儿,你刚才闹着困,好不容易睡下,怎么又将木姐姐吵来了?”

“爹爹,她不是木姐姐,她是我娘亲。”这孩子没救了,这么小就如此偏执,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倒是木素青已习惯,这么些光景和一个小孩计较有什么劲,“轩哥哥,这么晚还不歇息……”往下就没说的了,她总觉得华子轩对她怪怪的。

“大楚有好些年没来,变化太多,深夜凉,素青,还是早些回房吧。”华子轩兀自低着头,而后转过身,似是没有和木素青再交谈的意思,脚下华洛熙扯了扯他的衣裳。“华洛熙,你早些睡觉,再胡闹,扔你在大楚,永远也别想回晋望轩。”他声色俱厉,像是憋足了许久的气,华洛熙委屈极了,那深邃的瞳子里满是泪花,毕竟是小孩习性,一直相依为命宠溺百般的父君竟如此凶恶地吼他,他负气地跑进木素青怀里,委屈地哭成了声,那鼻涕眼泪都蹭上了木素青的衣衫,木素青蹲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熙儿别哭了,爹爹近日有些累,熙儿听话,好不好?”木素青本就不是一个慈母的模样,自苏慈小时候,就没带出个好模样,这下,小洛熙哭得如此这样厉害,更是慌了神,“轩哥哥,你快来哄哄熙儿。”却听身后轻叹一声,那决然的神情只轻轻说了声:“素青,儿时的事,你真是忘了吗?”

“嗯?”木素青呆愣在那里,夜风吹来,倒真是有些凉,现在是倒春寒的季节,这些天,雪倒是听了,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还是生生的疼,刚用膳,木素青等人都取下了面纱,而今,竟是割得厉害,儿时不过几岁,她是忘了什么?

“也对,那时你才几岁啊,说过的话也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罢了。”说完坐回石凳,拿了酒杯一饮而尽,“是我想太多。”那几字却是说得那样轻,像这暗夜里的风似的,伸手却见不着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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