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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17)

“那我多织点毛衣。”程香玉马上说道。

丁晓佳摸着她的手,“别织了,天太冷了,你看你这手,都快要冻伤了,不准再织了,我想办法吧。”

程香玉沉默了一会儿,“算了,我也舍不得你去受罪,熬过这个冬天吧,把这个冬天熬过就好了。”

“嗯。”丁晓佳点了点头。

“但是.......”程香玉突然调转话头。

“但是什么呢?”

“你,你不能再这样了!”程香玉有些忸怩地说道。

“那,那.......”丁晓佳有些结巴,可突然想到什么,就乖乖地应了一声好,程香玉觉得奇怪,按丁晓佳的脾性,哪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果然,接下来,就听到丁晓佳意有所指地贴了上来,“你不会想的哦?你想的时候,可怎么办呢?”说完,趁程香玉没反应过来打她,呲溜一下就从被窝里起床了,程香玉一时觉得身边空得慌,想抓那人,却已抓不到了,整个人又缩进了被窝。

丁晓佳穿好衣服出房门洗漱,见宋乔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地守着炉子起火,丁晓佳拢了拢衣服,宋乔昨晚一夜没睡好,半夜被吵醒后又冷,今天早上顶着一大黑眼圈有些怨念地瞪着丁晓佳,丁晓佳心虚,也不吱声,只默默地把三人的早饭做好了,生了火,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宋乔的起床气稍微好了一点,就满脸都打着问号地盯着丁晓佳,给丁晓佳盯地心里发毛,“唉,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你有话就直说,你别......别这样一直看着我,挺不好意思的。”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那你昨晚怎么没有不好意思?”宋乔栖身过去质问道。

“你听到了?”难得丁晓佳也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我.......我当然.......”两人正说着呢,就见程香玉终于起来了,三人都有些尴尬,特别是程香玉,她有些害羞,但又不能让宋乔看出来,万一是自己疑心,万一真的如丁晓佳讲的,宋乔睡得像猪一样,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三人坐在桌子上吃早饭,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宋乔猛然瞥见程香玉白皙的脖颈有好几处红印,宋乔是个单纯的小孩,自然,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小孩,“玉姐,你脖子上是怎么了?红的,痒吗?”宋乔没敢上手摸,只在空中指了指。

程香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早上起来连镜子都还没照,愣了愣,又自己摸了下,“是吗?不痒啊。”

还是丁晓佳眼疾手快地瞪了宋乔一眼,“吃饭吃饭。”

“怎么了?真的是红的,还红了好几处呢,你看看,别是什么过敏了吧。”宋乔还有些担心地指给丁晓佳看,丁晓佳咬着唇,小声道,“你可快闭嘴吧。”

程香玉好奇地起身,宋乔家就一面小镜子,她对着镜子扒拉了下自己的衣领,确实有好几处红印,她细细抚了抚,突然像明白了,羞得她急忙把镜子给放下了,急忙回房间又换了一件高领毛衣,给遮住了,回到餐桌上,瞪着丁晓佳,宋乔那个小笨蛋还坚持不懈地问,“怎么了?玉姐,你冷啊?你今天要不要去拿点过敏药擦一擦?”

丁晓佳受不了起身将宋乔提拉了起来,“走了,出去买菜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那个冬天就那样暂时寄居在宋乔家了,丁晓佳很少去想明月村的事,她只是有些惦记她哥,不知道她哥怎么样了,闹了那么大的事,不知道董建军会怎么为难她哥,可她也只能心里惦记着,根本不敢联系家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再也不想回去了,丁晓佳仅仅只是冒过这一丁点的念头,就忙自己掐断了,更何况,整个明月村就只有董家有座机电话,她不敢打,怕一打就暴露了,就连写信也不敢写,董建军那样精明的人,她只能祈祷,希望丁大柱平安。

快要过年了,厂里也放了假,宋乔是孤儿,她和程香玉两个人,也都是有家不能回的人,三个人,挤在宋乔那破破烂烂到处漏风的屋子里过年,为了省钱,三个人用宋乔拿回来的报纸糊窗户,她那窗户也太漏风了,程香玉把一些彩纸拿来剪成了窗花和纸灯笼,家里一下就有了过年的气氛,程香玉自己酿了一点粮食酒,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端了出来,程香玉那晚做了鱼,宰了鸡,年夜饭也像模像样的,三人围在炉子边,宋乔还帮忙架了一口火锅在那儿。

这是程香玉和丁晓佳第一次没有在明月村过年,想来好些事情都很巧,要不是程香玉她们没有多的一点钱了,也不至于会躲到饶城来,要不是被飞车党抢了东西,也不会遇到宋乔的。

吃过饭,丁晓佳那晚破财买了一点烟花,在门前的小巷里放给程香玉看,以前,每年除夕那天晚上,都是董家负责放,整个村子的人都出门看,董家会给大家发放许多,漫天烟火映得整个明月村都通体发亮,程香玉的老家比明月村还穷,过年的时候很安静,没有哪家人有烟花放,也没有任何一家人有电视看,只能遥远地看到明月村放的烟花,那个时候,她总觉得这些离她都特别遥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更想不到会在有一年的除夕,会有一个女孩子特意为她点燃了那些烟花,烟花炸上去的时候,她忙往后躲,就依靠在那房门边上,缩着手,宋乔嫌冷,又一个人守着炉子吃东西,边吃边喝酒,喝得满脸通红,丁晓佳叫她出去一起放烟花,她也嫌冷。

没一会儿,丁晓佳放完了,跺着脚跑回来,莽莽撞撞地撞在程香玉身上,程香玉揉了揉她的头,她一把将程香玉搂在怀里,忙把房门给关上了,“冻死了冻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程香玉拖着往炉子那天去了,将炉子上的锅给端开,捂着程香玉的手在上面翻来覆去地烤着,宋乔那筷子本来还在锅里呢,被她这一端,给落个空,“别吃了,你这一会儿吃吐了。”丁晓佳劝慰道。

程香玉伸手拍了拍她,“你别老是欺负人家小宋,人家还在吃呢,你给人把锅端走。”

“不是,她这都吃了两三个小时了。”

“年夜饭,年夜饭,懂不懂什么叫年夜饭啊?就是要吃着守夜啊。”宋乔吃得很开心,自从老太太过世以后,她已经有好几年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了,自己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意思,犯懒的时候她就自己给自己煮碗面条,心情好的话,还能煎两个蛋再配一碗红烧肉,每年吃过饭,消消食,她就上床躺着了,不像今年,突然多了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两个奇怪的女人,尽管她已经知道了丁晓佳喜欢程香玉,好像玉姐也喜欢丁晓佳的,但是她仅有的意识里还是很难去理解,女人和女人怎么能谈恋爱呢?这就像宋乔怎么也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父母生下孩子就把小孩扔了的呢?所以,宋乔觉得丁晓佳和程香玉的事情也就这样吧,这个世界她不懂的太多了,除了夜里不大方便,其余时间都好,以前还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现在有玉姐做,更何况玉姐手艺还不错,每天下班回来就能吃上热菜,她可知足了,虽然夜晚备受煎熬,她这房子实在太不隔音了,她有时也好奇,上班的时候在厂里会拉着丁晓佳问,丁晓佳大多时候不理她,总说她以后谈了恋爱自然就会懂,有时丁晓佳被缠地烦了,中午两人端着饭盒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回道,“就是和男女上床一样的,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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