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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规划局(93)

有些路,不曾开始,是不是就会容易许多?

黑暗中似有些光,病房外是那个人修长的身影,夏念笙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会,眼光望着病房内的人,目光悠远深邃。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情自那天起深植心间,前方纵瓢泼大雨,要痛断割舍又谈何容易。

夜深了,城市进入深度睡眠,只病房外和病房内的人却清醒如斯,席慎之僵硬着身子,哪怕挪动半分都牵扯着身上的肌肤,那层肌肤下像是喷薄着火山般暗潮涌动,病房内是苍白的白炽灯,只那心事却也是无声无息的心事,像被月光浸透的了,格外的醒目,又格外的含蓄,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初见她时,只觉那女人明眸如点漆,光亮美华照人,她从来美女见得多,自是不把夏念笙放在眼里的,她牙尖嘴利,那时只觉得她有驻水的眸,长发过肩,却不知是何时,何时竟开始在意那个混蛋,她明知道她心里有人的,屋里没了一个人影,可只有她知道,那里却满满的全是等待,那等待也是无名无由的等待,到头总是空的样子。

她劝着自己无所谓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人呢?她什么都没有,除了会奚落她,会瞧不起她,好多时候,我们不是得自己哄着自己开心吗?或许是自己这么多年从未看上谁罢了,席慎之想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翻身,却又痛,她想喝水,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法挪动,她想了想外面那个人,再怎么尴尬,总不能让自己渴死。

“夏念笙......”她嗓子有些干,声涩,外面那个人似乎没有听到。

“夏念笙......”她又喊了一声。

病房门被缓缓推开,那个人露出一个头出来。

四目相对,总有些尴尬。

“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念笙点了点头。

屋里没有其他的声音,两人都没说话,慎之双手还无法动,只能夏念笙喂她,她坐在她的身侧,一手掌在她后背,将水杯凑在她唇边,席慎之喝完,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话,夏念笙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闷。

“席慎之......”

“嗯?”

“谢谢你帮我抢回这些东西。”

“你已经谢过一次了。”席慎之面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这些都是身外物,其实,你是有钱人,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甚至,现在,家都没有,我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其实我挺混的,没什么优点,所以.......”夏念笙说得乱七八糟,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夏念笙,你到底想说什么?委婉的拒绝吗?”慎之皱着眉,因又挪了身子,心脏有个地方微缩着,呼吸着痛。

“我只是想说,我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念笙,你不会觉得我喜欢你吧?”席慎之冷冷地回了句,眼神却涣散着不知飘向了何处。

一纸戳破,夏念笙愣了一会儿,“难道不是吗?”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不喜欢女人的。”席慎之别过脸去。

“那就好,那就好。”她一边点头,一边连说了两句那就好,仿佛席慎之喜欢她会是一场异常麻烦的灾难,是对于她而言无法言说的拖累,慎之很疼,可还是背过了身子,胸腔被压迫着,她尽量很缓很缓的呼吸,可还是禁不住,只觉两颊凉飕飕的,像有东西在爬,这才发现,自己已忍不住落泪,不会的,自己不会喜欢她的,她听到门外有声音,只能将脸埋进枕头里,这样才能擦干刚流出来的泪。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三个人,席慎之直了直身子,只见席行之急步上前扶住她,眼里全是黯然,“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自己伤成这样?”埋怨中却满是关怀,席慎之倒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挤出笑来说“不要担心啦,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养了些时日就好了。”

“李医生,劳烦你帮她办下转院手续。”席谨之皱着眉头看着四肢缠满绷带的席慎之,一脸的严肃,席慎之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她有些怕她那个大姐,总是能看穿所有的心事似的,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样无望的感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不是很疼?”席行之柔声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眶一下就红了,慎之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这次竟然遭受这么大的灾难。

“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好之后给我回家。”席谨之微启着唇,眼神却瞥见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夏念笙,席谨之知道慎之一直和那个人共住一个屋檐下。

“大姐,我休息几日就没事了,不要再转院这么麻烦了。”席慎之冲着席谨之嚷道。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行之,给我看着她。”席谨之头也不回地将夏念笙拉出了病房外。

“夏念笙,你能告诉我具体怎么回事吗?我妹妹怎么会被火烧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席谨之脚步很快,没多久,两人走在医院外的草坪上,夜深了,已没什么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夏念笙心里有点烦,烦的是席慎之对她的态度,烦的是席谨之的口气。

“你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怎么就没好好照顾她?”

“我为什么要好好照顾她?我有什么资格好好去照顾她?她是我什么人?我不是你们嘉禾集团的人,拜托,我也不是你们席家的人,有钱人又怎样?我又不从你们荷包里挣钱,我今天没在家,我怎么知道她怎么弄的,失了火,她一打电话,我就已经赶回去了,你别搞得好像是我纵火烧她一样,你们这些有钱人颐指气使的毛病也太夸张了些。”夏念笙语声坚决地瞪着席谨之,大寒夜,她全身冰凉,只肩头微微发抖,漫漫天夜,从指尖到心底都是寒冷,她依然后怕着,还好席慎之今日没出什么大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多了,让席慎之误会,虽然她不曾表白,只是刚在病房内的那一腔眼神,她就全明白了,正心烦着,被席谨之一顿呵斥,她正愁烦心事没法发泄,席谨之正好撞她枪口上,“你有什么资格来数落我?作为室友,我已经尽到了我要尽的义务,请您听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手下人一样对你们卑躬屈膝,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你们的出气筒。”

席谨之冷冷地看着她,孑然地昂着头,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像现在这样顶撞她,除了姓柏那个女人,这一激,倒是没有回过神来。这样的寒夜,不知柏青筠那个女人睡得好是不好,冷还是不冷,只见夏念笙凑在她身前,她比席谨之稍微矮了些,仰起头开始骂她,从有钱人的毛病数落到亲情的淡漠,这么长时间让席慎之流落在外也不管,只出了事就装着关心似的兴师问罪。

席谨之待她骂完,才缓和了语气:“对不起,我是见慎之受伤有些心急才对你发了脾气。”她很诚恳地道歉,夏念笙只觉得这女人的脸色说变就变,像变色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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