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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规划局(60)

那沐容萱轻笑一声,“我所受的教育自是你们这些穷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刚那一巴掌是帮我妈扇的。”沐容萱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少功,你还不过来,看人家手都疼了。”作势还剁了剁脚,韩少功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和沐芷谈恋爱的时候一放寒暑假也总是会来这家里,那是沈白也是看他挺实诚,没想到这么多年,人都是会变的,韩少功上前一步,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沐容萱的手放在手中轻轻揉搓。

“吹,疼。”沐容萱又将手放在他嘴上。

他有些迟疑,却还是照做了。

沐芷只觉得左边脸火辣辣地痛,绕过沈白的身子,冷冷地说着,“你们要秀恩爱请在自家的地方去,别脏了我们家的院子。”

“哈哈,脏,你们这个家,从里到外,从这破院子到那破屋子,有哪一处是干净的?”

韩少功扯了扯沐容萱的衣角,被沐容萱一巴掌拍掉,她立了立自己的貂皮大衣领,颈上已经有薄薄的汗,却佯装不在意,只沐芷的双手紧紧握成一团,指关节突兀地苍白,她伸手就要朝沐容萱扇过去,却在空中的时候被韩少功一把抓住,“沐芷,别闹了。”

她望着那个男人,早已是别人的男人,她不在意,曾经的风花雪月也早已被她封存,她只当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才会在最好的时光和他一起,真是浪费那样大好的光阴,可而今,他现有的女朋友,她那同父异母,小三生出来的妹妹不由分说上她家来闹,上门就是一耳光,并且还嘴里不干净,他韩少功,法学专业知识分子,竟然让她不要闹了。

她被韩少功捉住了手腕,却没有办法再动弹,她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那个男人,冷冷地说了句,“放手!!!”

韩少功被她目光摄住,不敢再直视她,轻轻垂下手来,却听身后一阵风似的,啪啪两声,不知什么时候,沈白从身后一手扇在韩少功脸上,一手扇在沐容萱脸上,因为太用力,她重心有些不稳,斜斜地歪在沐芷身上,沐芷慌忙去扶她,她稳了稳重心,拨开了沐芷的手,那两人皆是一愣,从未想到一向温和的人竟然敢出手打人。

“这一巴掌是作为我曾经将沐芷放心教在你手中,你辜负了我,也辜负了我的女儿,这一巴掌,是你为人不诚,不明是非所为。”只听啪的一声又扇在了韩少功的脸上,韩少功完全蒙在远处,只呆愣地听着沈白的教训,不敢再声张。

沈白转头,望向沐容萱,一直望着,望着沐容萱心里发毛,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刚才那一巴掌是我帮我女儿讨回来的,你不由分说打她,这是还给你的。”

而后顿了顿,又是啪的一声,“这第二巴掌,是我替你妈打的,沐芷是你姐姐,你打她,是为不孝。”

“这第三巴掌,是我替你爸打的,你目无尊长,口无遮拦,没有家教,没有礼貌,是为不恭。”

“这第四巴掌,还是我替沐芷打的,你从姐姐手中抢走那贱人,是为不义。”

“这第五巴掌,是我打的,是我这个母亲不能无视别人欺负自己的女儿而打的。”

只听得空气中啪啪的声音响做一团,沈白的声音有些轻,却听得真真切切,沐容萱一张脸已经完全肿得无法见人,她呆愣在那儿,长久没有回过神来,待终于感觉面颊两边疼痛的时候,却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扯着韩少功的衣袖,“你怎么这么笨啊?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你还不帮忙,明明我们就是来为妈妈报仇的,你个没用的,没出息的。”

几人打闹着,不知何时,夏念文到了门口,她见状,忙上前,见沐芷面上几根指印,心中一恸,“谁打的?”她冷着望着眼前两个人。

“哟,还找了个小不点来帮忙。”正在抽泣的沐容萱见来了人,闹得更厉害了。

“我问你们谁打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沐容萱没敢再做声,见那边人多了,扯了扯韩少功的衣袖,作势要走,却转身的时候,重重推了推沈白,“你个不要脸的人,以后不要来烦我爸和我妈。”

沈白身体状况不佳,被这一推,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沐芷忙将她扶起来,夏念文从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蛮横的人,她不知原委,只觉得沈白怎么也是长辈,怎能如此无理?心下还想着沐芷脸上的伤,心里有气,上前,朝着沐容萱的屁股,就是一踹,沐容萱没想着后面还有一招,就那样生生朝前扑,摔了个狗吃屎。

她气得尖叫,扬言要找人来收拾她们,韩少功忙拉住她,让她别闹了。

“沈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事,你个变态的同性恋,还冤枉我妈妈是小三。”

☆、第五十章

南城,市医院,没过多久,就十二月了,十二月的南城有风吹在脸上,生疼的紧,天色愈发得黑的早了,没到夜里七点,夜色四起的时候,霓虹灯将整个城市烧得通亮,夜凉,人寂。

没有任何悬念的,随州就算是小的县城医院,也没有误诊,沈白已是肺癌晚期,当沐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呆呆愣在原地许久,沈白自是不知的,夏念文下班之后总是在医院里忙上忙下,沐芷嘱咐她帮着照料一下就出了医院,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仿佛那一个小时竟是消失了一般,遇上这样的事,任何的安慰总是苍白的,在这个人世间,生老病死都是那样令人无力的事。

沐容萱临别时说的那句话像石子搅乱了波心,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待明白回来,沐芷自是不信的,还想朝沐容萱问清楚,韩少功担心事情越闹越大,拉着沐容萱就走了,只身后的沈白全身颤微着,整个身体像深秋中迎风而立的树叶簌簌作响,自那之后她就很少再说话,纵然沐芷心中有百般疑惑,她也未曾想有说话的欲望。

窗外雨丝渐渐连成了线,夏念文在病房内简单收拾着,沈白枕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从何说起,又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她的眉眼发梢都那样像文琪,只下唇的地方倒有些像林心雯了,料如是,好歹她也养了夏念文二十三年,她望着眼前这个人,那天她和沐芷在厨房中的对话她都有听到,她一心想沐芷过上简简单单的生活,不受情念折磨,也不需要她怎样去奋斗怎样去努力,就做个小人物就好,只是事与愿违,兜兜转转竟然会走同样的路,两辈人的恩怨纠葛,没想竟还会在下一代里蔓延。

夏念文小心翼翼地陪着小心,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弯下腰来,水杯端在面前,沈白第一次,那样近距离地看夏念文,念文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她母亲的温婉又含着她父亲的儒雅,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念文被她看着心里发虚,想着她时日不多,心下不免难过,眼眶一热,忙别过脸去。

沈白凄然一笑,接过她递来的水杯,柔声说道,“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只觉着有些累了,她知道沐芷和夏念文对那句话都心中有梗,只是自己却不知该如何说起,那些往事如果不曾开口说起,那一切是否可以重新来过?如若不能重新来过,那又何必再说呢?她紧闭嘴唇,闭上眼,假寐着,夏念文见她脸色疲惫,不敢再打扰,只起身,却见病房被轻轻推开,门缝后接踵而来的人让她惊讶又信息,她惊呼出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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