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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规划局(41)

“进来吧,小事情,没什么大碍。”

她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走了几步都虚弱的很,整个人蜷在沙发上,捂着肚子。

“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念笙说前两天她在街上碰到你,你晕倒了,我,我就是有些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顺路就来看看。”

“嗯,谢谢你,念文,我没法招呼你了,你自己喝水自便吧。”她说的很轻,可是夏念文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蹲在沙发旁,望着一脸憔悴之色的沐芷,伸出手背摸了摸她的头,额上的温度烫得吓人,“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你烧了多久了?你怎么不去医院啊?”夏念文一边说着,一边要将她扶起来。

“我不想去,太疼了,去不了。”沐芷紧紧抓着毯子的一角。

“发烧怎么会那么疼?”望着沐芷紧紧捂住的小腹,夏念文终于明白了,“你们家有热水袋吗?”

“没有。”

夏念文从冰箱里找出饮料,将里面的饮料倒掉之后将热水装在空的饮料瓶里,用一张毛巾包好放在她小腹上,热水的温度顿时从小腹蔓延到全身。

“你这是第几天了?”

“第二天”

痛经加发烧,前几天还晕倒在街上,她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沐芷的两只瞳孔被烧得晶亮晶亮的,因为痛经的关系,更显得好看又可怜和无助。

“一会不那么疼呢?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夏念文声音都有些抖。

“死不了的。”沐芷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她望着沙发上的她,眼睛下一抹一抹的青色,嘴唇发紫,一定是疼的,她知道痛经的厉害,那种恨不能戳开小腹的疼,沙发上孤零零的抱枕,她一个人躺在那儿,念文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他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你?”说完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她知道她不该说的,可是她真的有些埋怨柳丁辉,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

她没有等沐芷的回答,她也不想听她所谓的答案,此时此地的沐芷疼得只剩下呼吸的力气,让她去医院,她是如何都不肯的了,没办法,念文从沙发边起身,烧水,下楼买药,她这样的痛经肯定已经是长时间的了,家里连最普通的止痛药都没有。她买回来芬必得,退烧药,体温表,感冒药,红糖,黄酒,水果,还有大米,她提了一大包回来,回到沐芷家的时候,小腹上的热水瓶已经不烫了,她又重新换上新的开水,将地上的纸巾,阿莫西林胶囊的包装袋,地上的垃圾全都收拾干净,转身去厨房熬红糖水。

水开了,她先喂她吃止痛药,止痛药吃多了有副作用,但偶尔一次也好过她疼得像个鬼似的,她太着急,一手扶着沐芷,一手端着水杯,凑到沐芷唇边,沐芷说了声“烫”,她才恍然,放在唇边吹了吹,沐芷侧然,柔声唤了声“念文……”

☆、第三十四章

“谢谢你”她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好像就是这三个字。

夏念文没搭理她,现在这个时候她依然不忘师生礼仪,客套而礼貌,她半搂着她的身子,喂完止痛药之后将她慢慢放下,厨房里熬着红糖水,浑厚的红糖香弥漫了整间屋子,她从橱柜中找出一只半大的瓷碗,将滚烫的红糖水盛满,她放了很多红糖,整个碗里全是黑乎乎的一大片,她忙乎着又端出去,沙发上半躺着的人恹恹地用已经凹下去的眼睛盯着她,夏念文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今天第二天,还可以趁热喝,喝下去舒服很多,后面几天就不能再喝了,前两天主要是活血用的。”

本想把半大的瓷碗塞进她手中,望了望她虚弱的样子,她轻叹口气,从厨房中找来调羹,第一口,沐芷拧着眉,还是喊“烫”,她一口一口地喂着,沐芷额上开始冒汗,喝下一大碗红糖水后,身子顿时暖和了许多,小腹上有饮料瓶装的热水,她身子开始发热,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夏念文拨开她的手,“忍一忍吧。”

待看出她没有之前那么痛之后,她又去厨房熬粥,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天没吃东西,装了两盒米,放在水龙头下淘了淘,又加了些红枣进去,没过多久,她又一口一口地将熬好的粥喂进沐芷的嘴里,待一切都忙乎完了,她也累出了一身汗,喂饱了沐芷后,她似终于有了点力气,那双被烧得晶亮晶亮的眸子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都没有东西?不吃东西连来承受这样的疼痛的力气都没有。”

“太痛了,没办法吃。”

“怎么难受也不找个人来照顾你,就算柳丁辉回上海了,你也有朋友,还有你公司的同事,你这样烧在家里,严重了怎么办?”她一边拿着水果刀,顺时针地削着苹果,一边唠叨地埋怨道,她说得太自然了,自然到此时她不是比沐芷小六岁的夏念文,倒像是年长沐芷的啰嗦老太婆。

沐芷听着她那些数落,微微扯动了嘴角,“念文,你唠叨死了。”她眉头还是拧在了一块,但是说话的声音总是有力气多了,有力气了她也就有精神来说夏念文唠叨了。

“就算你不想找他们,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念文的声音有些低,她是真的有些怪她了,她最不想的就是这样,表白之后,就只能形同陌路了吗?

沐芷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前两天也不知道是低血糖犯了还是又怎么了,只是走到金堂街的路口时,突然心悸的厉害,那种感觉太熟悉,她知道那种非常不好的状态又要发生了,果不其然,她只觉得心悸得快没办法呼吸,双眼发黑,她张了张嘴,想喊救命都喊不出声来,冷汗从掌心冒到额头,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渊,看不到尽头,接下来就完全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身旁无数双陌生的眼睛疑惑地望着她,她转动了眼珠,却看到熟悉的夏念笙,她深呼吸了几次,夏念笙问她有没有事,她摇了摇头,这样的命她犯过,也就晕那几分钟的时候最难受,醒来之后就不会有大碍了,她起身向念笙道谢,而后就消失在了人海。

第二天就到了生理期,她请了假窝在家里,起初只是觉得腹痛难忍,没多久,头又浑浑噩噩的,她躺在沙发上,没有想要给谁打电话,柳丁辉回上海了,远水解不了近火,她妈在她生日第二天也回了随州,至于她那个傍上有钱人的父亲,早也不知去了何处,她在名片夹里看到夏念文的名字,食指曾在那十一个数字徘徊了片刻,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夏念文在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不管是她在身边做什么,抑或是什么都不做,她都会觉得心安,只是转念,就把手机扣上了,许多时候,如果不能爱,靠近或是远离都是煎熬,很多很多年了,认识念文的时候她比现在的夏念文都还小,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也从未想过年少的念文会有那样的心思,那个时候她那么小,真的就像个孩子似的,现在想来,才真的恍然那时的念文是真的太喜欢呆在她的身旁。混沌的思想总是会特别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沙发上睡着的,兴许是太疼了,糊里糊涂中,她似乎看到念文,那份清澈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她想唤住她,只是她却转身离去,背影落寞又决然,间或着,又看到韩少功,看到他和沐容萱在她的床上滚床单的情形,敲门声唤醒了她,她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开了门,门外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沐容萱,门外的人依然趾高气扬,似乎全世界都该宠着她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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