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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94)

而不说这些,袭人心软嘴笨,不善与人拌嘴,晴雯性子急脾气烈,讲话冲。一旦怡红院院中起了口角纷争的时候,便显出麝月的好来。一条条,一句句,道理规矩,无一不在,让人无从辩驳。

一经比较,便显出麝月的好处来。但她哪里又是个简单的?这样的丫头,有容貌,有手段,有才情,又身处花红柳绿之中,会没有向上之心么?

珍珠暗自感叹,是自己糊涂,还是人家藏得太好了?

心中想得这般,面上却仍是笑道:“难为你了,等我闲了,再好生谢你。”麝月连道不敢。

珍珠又问众人好,因不见晴雯,便问道:“晴雯丫头怎么不见?”

众人笑道:“她说过身上不爽快,还在里面歪着呢!”

珍珠笑道:“这懒丫头!我瞧瞧她去。”

众人知她二人好,也不多言,早有小丫头将珍珠的东西送回房去,又帮着打扫屋子收拾铺盖。珍珠笑笑,便往晴雯房里去。

到了里面,果见晴雯歪在炕上,珍珠便推她道:“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睡觉,也不怕人笑话。”

晴雯冷笑道:“笑话就笑话,谁又靠谁过日子了?只要不被人哄骗了就好了!”

珍珠笑道:“可是在恼我那日哄你去林姑娘那里吧!”

晴雯道:“你既知我要恼,偏还这般行事?我是那等怕事的人么?”

珍珠叹道:“正是因你不怕事,我才支使你出去呢,不然你那个脾气,岂有不闹开的?与她们作对为难,有什么趣儿?”

晴雯正要再说,又听珍珠道:“我心里都明白着呢,好妹妹,你要是为我得罪了她们,让我怎么过的去?”

晴雯便不语,半晌道:“虽如此,可我也有我自己的意思。若这样事到临头反倒各自保命,倒糟践了我们的情谊。”

珍珠道:“你有的意思,我也有我的意思,若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也会这般行事。”

晴雯一窒,叹道:“罢罢罢,我说你不过。”

珍珠方笑了,正要再说,却听外面丫头说道:“平儿姐姐、紫鹃姐姐、琥珀姐姐来了。”

珍珠晴雯听了,忙起身迎出去。

众姐妹多日不见,更是分外亲热。说笑玩闹,自不必说。

作者有话要说:贾府中丫头病了出去的规矩是有的,但是规矩是死的。出不出去还得看病的是谁,掌权的是谁。袭人病了几回,都未曾出去的。晴雯也病过,也没出去。

贾母也是明白的。只是趁机敲打敲打儿媳妇而已。毕竟珍珠是她的人,撵她出去,打的是她的脸面。

毕竟长辈说晚辈,天经地义;婆婆训媳妇,理所应当。老太太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至于那只开了线头的袖子么,真的只是巧合啊!只能说宝姐姐运气真是太不好了!

第六十三

次日的赏雪宴倒是挺热闹的,只是薛家母女未来。贾母打发人去问了,只说是薛姨太太身上不大好,宝钗要伺候母亲,便也不过来了。贾母听了,连道“可惜。”也不强求,只打发了婆子给她们送去些点心吃食,便罢了。众人心中明白,却皆作不知,都道:“今儿热闹,偏怎么姨妈就不好了呢?”贾母道:“既姨太太身上不大好,你们也过两日再去请安,别扰了姨太太休养。”众人答应着。

凤姐见了贾母这般,心中明白,便使劲浑身解数,陪了大半日,说笑逗趣,倒把贾母等众人欢喜得不行,贾母方才松快了。

而后数日,薛氏母女方才“大愈”了,出来转悠。在王夫人的打圆场之下,众人只对其表示了她们未能参加芦雪庵之聚的遗憾,薛氏母女也深觉如此。众人哈拉两句,此事便算混过去了。

因今年气候极佳,每日里日头也极好,那园子里的雪都化尽了,露出些松枝残叶,倒显出些别样的冬日风韵来。珍珠因日间无事,便往园子里来。正往滴翠亭边上来,却见远处一个人走来,正是平儿。珍珠便上前去笑道:“平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逛逛?”

平儿见是她,倒吓了一跳,笑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竟没看见你。”

珍珠笑道:“姐姐是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平儿笑笑不答,只道:“你可好些了?前儿一场病闹得那样,是累人又累己。日后可得注意着些,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珍珠听了只是抿这嘴儿笑,托着下巴看着平儿不言语。平儿笑道:“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怪怵人的。”

珍珠便两指轻托了平儿的下巴道:“我在瞧我们平姐姐瞒着我什么好事儿呢?”

平儿被她的怪模怪样弄得忍不住笑了,道:“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

便拉了她在一棵树底下,看左右无人才道:“这事儿说来也尴尬,唉……大太太来找我们奶奶,说是那边大老爷,要讨鸳鸯做姨娘呢!”

“什么?”珍珠惊得站了起来。

平儿急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嚷什么!仔细让人听见!”

珍珠心头乱跳,她近日只忙着自己的事,竟把这茬儿给忘了,虽知道最后鸳鸯有惊无险,但终究是遭了贾赦的嫉恨,悲剧的结局也因此而来,不由又惊又愧又急又气,道:“大老爷都多大年纪了,他那屋里的人都快成人山了,还不足?这又是怎么惦记上了鸳鸯了?”她已经三番四次嘱咐鸳鸯躲着些大老爷,怎么还被那个老/色/鬼给惦记上了?

平儿摇摇头道:“只怕不是鸳鸯这么个人的缘故。我听着说起来,大老爷原看中的不是她。”

珍珠奇道:“那是谁?”

平儿眼神古怪地盯着珍珠,珍珠心中一寒,只如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吱唔道:“不会是……我吧?”

平儿道:“到底是哪日看见你的,竟也说不上了。后来打听了下,听说你是宝玉身边的,到底不好开口。前两日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可巧就看见鸳鸯了。”

珍珠讽道:“侄儿身边的丫头不好讨,这母亲身边的丫头就好讨了?”

平儿尴尬道:“可不就是这话?但鸳鸯比你只怕更值得些。”

珍珠奇道:“这怎么说?”

平儿道:“你也不想想,这老太太屋里的事儿多是鸳鸯掌着。老太太年纪大了,于诸事上都不留心,那衣裳首饰体己,得有多少?老太太那里又多的是人来人往的,若不留心,指不定就被人顺了去。琥珀翡翠虽说也是好的,但终究不如她想的周全。”

珍珠道:“你是说,大老爷是惦记着老太太的私房呢?”

平儿淡淡道:“虽不中,但也不大远的。不然这园子里比鸳鸯好的丫头也不是没有,哪里就一定是鸳鸯呢?他毕竟是大老爷,这样的脸面豁出去,也不是白废的。”

珍珠心头一跳,便知此事有些道理,只是……“这府里已经到了做老爷的要算计老太太的私房的地步了么?”

平儿一惊,苦笑道:“你心眼动得倒快。那年的省亲如何只有外面看的那么简单呢?”咬咬唇,到底不好说得太多,又道,“不过还撑得住。只是那边大老爷只怕艰难了。那屋子里一屋子的人,这个穿金,那个戴银,今儿吃鸡,明儿宰鸭,那么些人,也没个章法体统,简直乌烟瘴气!好在二奶奶不往那边去,也就当听不见看不见了。再说,也没她管的份儿。大老爷就那些俸禄,府里的月利也就那么些,如何供的上?大太太又是个只知自保的主儿,一声儿都不劝的。这事儿,他只怕谋算了不只一时半会了,不过到如今才想到鸳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