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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75)

珍珠叹道:“什么好位子,不过还是伺候人的丫头罢了。谁稀罕谁拿去,我只想回家去……”说着不由把眼圈给红了。

紫鹃忙推她笑道:“快别如此,说两句,你就这样,别人见了,还不说是我抢你螃蟹吃把你气哭了?”

珍珠扑哧一笑,抿去了泪痕。

紫鹃又道:“我自小在这里,也见了不少了。你不是这里的,是可以赎出去的。只是咱们府里的丫头比那小门小户的丫头还来的呢,进来的少有想出去的。若真是家里来人要赎出去,也不是没有。只是少的很。这几年,竟没一个呢!前些年出去的一个是求了老太太,老太太一时高兴,不但身价银子没要她,还赏了些银子。”

珍珠喜道:“这便好,若有例,就更好说了。你知道我如今家里已经起来了,我在这里也攒了些银子,倒不愁这个。”

紫鹃道:“这些不过是小事。最要紧的还是上头肯放你才是。”

珍珠叹道:“我正愁这个呢!”

紫鹃扑哧一声笑道:“好没脸的丫头,真当自己是天仙不成,那么些人,少你一个竟就不成了?”

珍珠面上一红,啐道:“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偏来打趣。”

紫鹃忙笑道:“好姐姐,我说着顽的,你别恼才是。”又忙告饶,珍珠方喜笑颜开。

紫鹃又道:“你这事儿,说容易也不容易,说不容易,却也容易。”

珍珠蹙了眉,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急的这样,你还打起玄机来了。”

紫鹃叹道:“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你不过是个丫头,若说要赎身出去,不过是小事,这府里可要脸面装慈悲呢,你家里人来了,千求万告的,还能不让你出去一家团聚不成?只是你若是个寻常丫头也就罢了,偏你如今却是宝二爷身边最得力的丫头,连老太太、太太都看重呢!我也常听她们夸你做事稳重,放在宝二爷身边最是稳妥不过了。宝二爷又是老太太、太太的心头肉,好容易得一个妥当人放在他身边,哪里能轻易放出去的?你当初卖的又是死契。况平日里的话说起来,也有日后长久把你放在宝二爷房里的意思。若真是这样,你家便是有十倍的银子求进来,可若是里面不放也是难的。”

珍珠听到了这里,面上不由一白,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紫鹃看她这样,忙道:“你也不用急,这事儿也还不到这个地步。咱们园子里最多的就是丫头了,你还当自己就是个无人可取代的了?况宝二爷还小呢,就算要办,也要正经成亲之后的事儿,如今离这个也还远着呢!咱们好好筹划筹划,也是易成的。”

珍珠忙道:“好妹妹,我心理乱的很,实在没个法子了。有时候想想真恨不得犯个错儿,撵出去了才好。”

紫鹃急忙正色道:“我的姐姐,你个明白人,怎么如今竟糊涂起来了?万不得生这样的念头。这样的人家,外面多少人盯着看呢,便是飞出个苍蝇也得死死盯着呢,若是好好的撵出去,你脸面还要不要了?金钏儿的事可就在眼前呢,你还想和她一样不成?”

珍珠道:“你别急,我不过说说。我又不傻,我回了家还要过日子呢,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紫鹃叹道:“唉,想来就是往常说的‘当局者迷’了。快别哭了,若叫人看见,可不好。”

珍珠忙拭了泪,静静听着。

却听紫鹃道:“你如今不妨将你们那里的几个好丫头调/教起来,抬一抬她们来压你的风头。再有便是老太太那里和琏二奶奶那里,须得想个辙才好。老太太倒还好,最是慈善不过的,鸳鸯和你最好,咱们和她说说,她没有不帮忙的。还有,琏二奶奶最得老太太的喜欢,她嘴巴又伶俐。咱们寻一个老太太高兴的日子,将话回了,琏二奶奶再敲敲边鼓,没有不成的。老太太若真应了,当了大家伙儿的面,太太还能驳了她不成?这事儿自然就成了。”

珍珠一听,笑道:“这主意果然好,又简单又好,我怎么就没想到?竟白操那么多的心了。”

紫鹃笑道:“你是因自己的事糊涂了。不然怎能想不到的?只是这时机却需寻好,不然若是老太太不能一口应下的,想要再说,可就难了。而且琏二奶奶那里,咱们虽有平儿帮腔,但她那主子没有好处却不会动一指甲呢,咱们好歹想个法子让她不会置身事外才是。即便不能帮忙,也得不使坏才好。她那张嘴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她若在老太太那里说一句使不得,可就完了。”

珍珠点点头,感激不尽,自己先前急着想出去,又一个人瞎想,却是想太多也想糊涂了,反倒化简为繁了。倒亏了紫鹃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正要再说,却见莺儿等人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做什么呢,只叽叽咕咕说话,也不理我们。”

珍珠紫鹃忙笑道:“没说什么,只聊两句罢了。”便起身过去,同众人说笑。

哪里宝玉等人作诗已毕,又评出个优劣等次,吃酒令罚,方才散了席。自有丫头婆子收拾了残席,不提。

这里众人便又至贾母上房去请安去。珍珠因见粉蓝宽边袄儿的袖子上沾了些污渍,便回房中换了衣裳。碧痕等见了她,便将一两件芥末小事回了。珍珠正要出来,却见麝月拉住她,悄悄儿说道:“姐姐,你可知咱们的月钱为何到今儿还没发?”

珍珠想了一会儿,奇道:“是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发,这几日忙,我竟忘了。”

碧痕冷笑道:“珍珠姐姐是大忙人,哪里想得到这些小事儿。”众人都尴尬,珍珠只做没听到,心下想一回,怕是那凤姐拿了这钱出去放了,里面一时接不上,便耽搁了放月钱。

于是便笑道:“我昨儿听平儿说了,听说外面似是有什么事儿的,具体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横竖过两日就会放了。你若急着用钱,我那里还有些,先拿去使了就是了。等得空见了二奶奶平儿,我问问。”

麝月忙摆手笑道:“并没有的事,只是到今儿了还没放月钱,有些奇怪。二奶奶整日忙上忙下,有些耽搁也是有的,哪里能那这事儿麻烦她,姐姐不必问了。我也没处使钱呢!”

碧痕一翻白眼,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又不敢说话,只嘟嘟囔囔说不出。珍珠也不看她,只往外去。

到了贾母上房,悄悄儿从后面进去,却见房中正热闹呢!众姐妹坐在两旁椅子上,中间地上坐了一位粗布麻衣的老婆子,衣裳虽旧差些,却是干干净净的。众人正听她说话呢。

珍珠心中一动,却悄悄问旁边的琥珀道:“这人是谁,怎么我回去一趟就冒出这个么个人来?”

琥珀笑道:“你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刘姥姥,好像是太太哪门子远亲,上次打秋风来过了。如今又来了,二奶奶就叫住一夜再走。偏老太太听见了,就说叫来见见。倒是个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