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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32)

待回了房,便见麝月笑道:“珍珠姐姐可回来了,宝玉和宝姑娘才刚回来,正念叨着你呢!”

珍珠忙收拾了一番,往宝玉房里去,果见厅内坐的可不是宝玉么,忙上来笑道:“二爷好!”

宝玉忙起身道:“姐姐快别多礼!”珍珠又对着薛宝钗一福身,道:“宝姑娘好。”

宝钗忙起身扶住,拉了她手笑道:“早和你说过不要这样多礼,怎么就听不进?”

珍珠不着痕迹地缩回手,理理鬓角,含笑道:“姑娘别恼,我就是这个脾气。她们劝了我多少次了,我也改不了的。况姑娘就是姑娘,再说是客,我再糊涂,也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宝钗淡淡一笑,只侧首抿嘴看着珍珠,并不答话。

正好有小丫头端上茶来,金钏儿端了一盏先奉与宝钗,珍珠站地离宝玉近,便只好将另一盏奉与宝玉。宝玉接了茶,悄声道:“姐姐好好的,哭什么?”

珍珠一惊,笑道:“好好的,谁哭了。二爷看岔了。”

宝玉点点头,轻声道:“你放心,日后你想家了,只和我说一声,我回老太太去。”

珍珠心中一动,这么个心细如发,温柔体贴的人,难怪这园子里丫头都铆劲往他身边凑呢!便是不为他的财,也为了他的温柔小意啊。

珍珠对他虽无她人那样的心思,见此情景,却也不免将那藏之极深的厌恶之情去了三分,也悄声笑道:“多谢二爷。”

那边宝钗将二人动作看在眼里,抿嘴一笑,放下茶盅,道:“我听说你回家去了两日,看着倒是清减了不少。想是你在这里久了,家里住的不惯么?”

珍珠心中一冷,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就是个奴才命,合该在这里呆着么,低头冷笑道:“是么,我自己瞧着倒是没什么感觉,才刚老太太还说我精神了些。到底宝姑娘眼尖,看得清!”

宝钗道:“我哪里比得了老太太?不过这大致的意思是一样的,这人瘦些,自然精神许多了。”

那林姑娘岂不比你精神多了?珍珠抿嘴一笑,道:“姑娘说的是,只是我在家很好,许是几日不见,这眼睛看人就不同,很显一些。”

宝钗便指着她笑道:“瞧瞧,这话里话外还是赞自己家好呢!”

珍珠道:“姑娘说笑了,这谁不欢喜自己的家呢?”

宝钗笑道:“你既这么说,我且问你,是你家里好,还是这里好呢?”

珍珠看她一眼道:“我家里穷的很,如何比得这里,只是这俗话说,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姑娘若问我,我自然是说这里好,只是我心里终归是认自己家的好。我既不想骗姑娘,也不想扯谎。实在难办的很,要不,姑娘换个话来问我?“众人听了,都笑了。宝钗原来坐着,此时便起来端着她的下巴,笑道:“瞧瞧这个人,我往日真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伶牙利齿的。既不说这里好,又不说家里好,反又把话头儿推给我了,我今日算是服了你了!”

珍珠暗道:不正是你提的话头让我难答么,怎么我推回了给你,就不舒坦了。难道你当着满屋子的人问我这里好还是家里好,我就好答了?若答了这里好,人会说我贪富嫌贫,连家里都不爱了。若答了家里好,又会说我恋家。那我干脆就撕开了说,看你怎么办?

只是她到底是姑娘,珍珠不好多言,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一个声音说道:“谁服了谁啊?”

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林黛玉思乡为俗语金鸳鸯借银全情谊

上回说道这里宝钗正打趣说珍珠伶牙俐齿,那边门口便有人道:“谁服了谁啊?我也听听。”话音一落,却见林黛玉已摇摇摆摆地进来了,后面跟着紫鹃。宝玉眼前一亮,忙起身满屋子地让座,宝钗却仍是端端庄庄地坐着,只看着宝玉忙前忙后地“妹妹快坐,妹妹喝茶”四处忙乱,她只抿着嘴吃茶,看着紫鹃等人小心地为黛玉解下身上裹的大红羽缎斗篷。

待黛玉坐了,这宝钗方才向黛玉笑指珍珠道:“我方才问她是这里好,还是她家里好。谁知她说……”将珍珠的话学了一遍,又道,“你听听,咱们往日可不是看岔了么?这么个巧人放在眼前,竟都没瞧见,生生糟践了多少心,倒把咱们身边的这些人都给比下去了。”

她这里枉自嘲笑,那边黛玉却是痴了。

方才黛玉来时没听清,不过是随口一问谁服谁的话。不想听到“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样的俗语,不由呆了。暗思道这话虽粗,却也暗合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在这府里这么些时日,虽然上有贾母爱护体恤,下有三春并宝玉等人相伴玩乐,可自己于这府中人,终究是一个“客”。

况此府中人多势利,看迎春懦弱,探春势薄,惜春幼小,贾母不大上心,便多有刻薄慢待,正经小姐尚且如此,何况于她;自己虽有贾母疼宠,却又引得众人妒忌猜疑,实在好生无趣。如今这样一句俗话,却道出了此中真意。黛玉便将此话放在心中,暗暗思度,越觉意味无限,又思及家中老父,心中竟不免伤感起来。

那边众人看了,都只笑看宝钗打趣说笑,并不曾注意。唯有珍珠看见,心下后悔失言,便上前对黛玉道:“好姑娘,我说着玩呢,你别听宝姑娘的。”

黛玉回过神来,见珍珠面带薄羞,被众人打趣,实在可怜。她在此处与人并不多交往。丫头们除了紫鹃,便是鸳鸯和这珍珠了。紫鹃是贴身的丫头,真心真意为她,她自是放在心上的。两人亲厚,名为主仆,实与姐妹无二。鸳鸯是贾母的丫头,忠心不二,她又常在贾母身边,交往颇多,她也敬佩鸳鸯的为人,自然也是交好的。只这珍珠,虽因她是放在宝玉房中的,往常并无太多交往,但是已黛玉之灵透,自是分辨出这珍珠是真心为她好的。况当日“书信”一事,帮了她大忙,心下常暗暗感激,只是不得谢她。此时见她窘迫,便上前拉了她的手笑道:“珍珠姐姐我是知道的,自然是好的。只是平日里老实的很,姐姐可别欺负人家。”

宝钗“哎哟”了一声,笑道:“真真颦丫头这张嘴才是让人佩服。这怎么就成我欺负人了?我好好的赞她呢,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珍珠忙道:“我是什么人,哪里当得起宝姑娘的赞?快罢了吧!”

宝钗本要再说,可见宝玉起身岔话,也觉好没意思,便罢了。

又说笑几句,便见贾母上房有人来叫他们兄妹去吃饭。众人便簇拥着他们去了。珍珠便也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门,将金钏儿射来的眼刀子视而不见。紫鹃在旁见了,拉拉她的手,朝金钏儿努努嘴,低声道:“她也不累的慌!”

珍珠抿嘴一笑,不语。心中却是暗潮汹涌。这素来宝钗虽是“遍地撒网”,但是“重点捕捞”的对象似乎只有金钏儿一个,如今这是怎么了?珍珠的心中颇为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