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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170)

花自芳道:“你可还记得我那回去接你么?”

珍珠越发糊涂了,道:“我在那里这么些年,哥哥接了我那么多回,哪里能记得清楚?哥哥说的是哪一回?花自芳道:“就是那回你病了,要回家养着,我得了信来接你,在二门上,可巧就见着了……”头低了下去,声音也越发小了。珍珠细一回想,方才记起那次病了,被王夫人下令挪出去,花自芳来接,虽有人来送,但是在二门上的只有……鸳鸯!

惊愕地转头去看花自芳,只见他面上似悲似喜,恍若带了三分悲苦,又含了七分甜蜜,不由也心下叹息,道:“若是她,倒也配得上哥哥。哥哥真是好眼光。”

鸳鸯姐姐的模样品性是再好不过了,也不奇怪哥哥惦记了那么些年。孙氏却是不知其中究里,见女儿也赞的人物,定然是好的了,便喜道:“既如此,咱们便赶紧去那里提亲去。”珍珠哭笑不得,嗔道:“娘也胡涂了不是,鸳鸯姐姐是那里的家生子,哪里能说提亲就提亲呢?”

孙氏笑道:“可不是?我也糊涂了,只道你哥哥开了窍,并不是那等人,便乐糊涂了。不过也是无妨的,那府里老太太是个和善人,你不是托了老太太的福气出来的吗?咱们再求一求老太太,不就好了?”珍珠叹道:“娘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原故。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伺候的人最多,头一个倚重的便是鸳鸯姐姐,阖府上下皆知的,老太太离了谁都离不了鸳鸯。上年,大老爷要讨了鸳鸯去,都被骂了一通回来,闹了个没脸。”遂把当年鸳鸯抗婚的事说来。而最重要的是,美人没得到手的贾赦那时赌咒发誓,除非鸳鸯一日不嫁人,不然总有一天会落入他的手里。恶毒的诅咒言犹在耳,珍珠微不可觉地哆嗦了一下。

贾府势大,虽说如今大不如前了,但是却也不是她们这等人物可以惹得起的。花自芳听了,不觉又气又疼又悲又愧,所气者是为那贾无耻好色,厚颜龌龊。所疼者是为鸳鸯之刚强自爱,不畏强势。所悲者为自己一腔真心付诸流水。又愧自己无势无财,不能救心上人于水火。

一时室内寂静一片,孙氏和珍珠看着花自芳,也只能叹息一阵而已。如此苦恋,难怪花自芳这么多年隐忍不言了。

第一一二回

平儿换了衣裳,到了凤姐儿屋里,却见凤姐儿正坐在炕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盖子拨着茶碗的茶叶。平儿上前请了安,道:“奶奶。”

凤姐儿“嗯”了一声,道:“可烫着没?”

平儿道:“没事,不过洒在了裙子上,奶奶也别气坏了身子。”

凤姐儿冷笑道:“我气,我气得不是她。是咱们那位爷!我还当他好了,结果狗改不了吃屎!”

平儿抿嘴一笑,道:“奶奶还不知道他么,如今这样已经不错了。还指望他……”

凤姐儿叹道:“这我能不知道么?我只是气!这后院的事,哪里轮得到男人管了?而且还是儿媳妇房里的事。这天底下哪里有公公往儿子屋里塞人的事?除非是皇帝老子!可咱们这样人家,这做公爹的竟……我摊上这么个男人也就认了,反正如今我有了葵哥儿。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可是怎么还有这么个公公。这有一就有二,如今有这么个秋桐,日后难保没有个春桐夏桐的。”

平儿心中一动,道:“谁不是这么说呢?这大老爷,不是咱们说,那屋子里的丫头多的……哎!偏一个个,都似吃了药一般。也只有鸳鸯一个还明白些。只是可怜了她,被大老爷逼得这样,奶奶不知道,如今她连宝玉也避讳了呢!”

凤姐儿点点头,道:“鸳鸯丫头是个好的,只是谁叫她命不好,偏碰上了咱们老爷。”

忽然,凤姐儿心头一动。这鸳鸯可能是贾赦多年以来碰上的唯一一块铁板,如今鸳鸯被逼得在贾母身边死心塌地地守着。眼看着日后也没什么前途了。这才两相无事。,若是鸳鸯平安嫁了出去,是不是能膈应一下贾赦这个老不羞呢?

凤姐儿坏坏地想到。

平儿看凤姐儿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伺候凤姐儿这么多年,没有比她还了解凤姐的人了。此时便笑道:“今儿我可听见一段新闻来,正是与鸳鸯有关的,倒是可惜了鸳鸯了。”,凤姐儿来了兴致,道:“什么新闻,我也听听。”

平儿便将那事一点一点说了。

凤姐儿笑道:“这可比那书上的什么‘凤求凰’还好听呢!只是这姓花的小子也太大胆了。竟敢肖想咱们家的丫头。”

平儿见她嘴上这么说,面上却并未生气,便笑道:“奶奶说的是,只是这人虽大胆,但从未越礼,并不是那等卑下无礼的人。若真说起来,咱们葵哥儿也多亏了他呢,若不是珍珠从他那儿拿来的保胎药,咱们葵哥儿……”

凤姐儿点点头,道:“这话很是。”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看看平儿。

平儿笑道:“奶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凤姐儿笑道:“我在想你拿了珍珠那丫头什么大礼,竟这样帮他们说话。”

平儿笑道:“真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奶奶。珍珠说起来的时候,我亲见的,鸳鸯哭的那样,实在可怜。她的人品怎样,谁人不知?从前奶奶管家的时候,她也帮了咱们许多的忙,有时候太太们在老太太那里说些咱们不知道的话,她也能帮我们圆过去。所以,我便想着在奶奶面前替她美言几句,看奶奶能不能有什么法子也帮帮她。”

凤姐儿笑啐道:“我说呢,原来如此。只是你想得太美了,我如今不管事了,况大老爷还在呢,我能怎么样呢?”

平儿笑道:“我也只敢和奶奶说罢了。鸳鸯的事儿,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可又有谁敢说一句呢?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到底过一日少一日了。等老太太一去,大房二房势必得分,咱们这屋肯定要回到那边去的,到那时,咱们常在老爷跟前晃,指不定大老爷哪日起了兴,就又送个人来……”

说到这里,凤姐儿的脸黑了,想到贾赦,还有他那边满屋子的丫头,是有这个可能性。

但是同样的,若真的管了这茬儿,被贾赦知道了,自己可也没好日子过了。到时候要是贾赦以父命为由让贾琏休了自己。贾琏那厮,指不定就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给休了,另娶新的来呢!

想到这里,原来的一点子义愤填膺也没了。

凤姐儿叹一口气,道:“罢了,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事儿咱们真管不得,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平儿听说,也只得罢了。

鸳鸯啊鸳鸯,我已经尽力了,只是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和家书房内,安静悠远。

和绩之安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卷书看着,只是那心思明显没放在书本上。

小厮丁子看着和绩之发愣的样子,掩嘴偷笑,道:“三爷,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