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14)

鸳鸯忍不住,笑道:“说你胖,你倒喘上了。”

二人说笑一阵,鸳鸯道:“出来半日,我也该回去了,我是趁老太太睡午觉的时候出来的。这会子也快醒了。”

珍珠道:“我听说这两日老太太不大爽快,这是怎么了?”

鸳鸯道:“嗐,你不知道。扬州那边传了话来,说是咱们家的姑太太不大好了。”

珍珠一惊,道:“莫不是老太太的那位嫡亲的大小姐?”

鸳鸯道:“可不是么?嫁了先科探花,前些年随了姑爷去了扬州,见一面都难了,老太太成日里总念叨,谁知道上月传了信来说身上不好。老太太便急得没法,这两日来了信,说更不好了,只怕是……不中用了。听说姑太太还有个女儿,比宝二爷小一岁,身子也弱的很,也不知道日后怎么样呢!”

珍珠听了,不由愣了半晌,这林妹妹啊,终于要来了吗?

鸳鸯和她又说了几句,便告辞去了。

之后的数日,府内便传着扬州那位姑太太的消息,因着老太太关心,贾赦贾政兄弟二人也颇为关心,除了亲自打发人去扬州之外,还每日有书信托驿站往来相送。阖府上下议论纷纷,都说老太太对这个嫡亲的女儿真是疼爱,生生把大老爷二老爷给比下去了。又有一些好事多嘴的人,便说起当初这位姑太太出嫁的时候,那是十里红妆啊!林姑老爷当初又是探花郎,丰神俊朗,与姑太太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云云。上上下下,倒是说的时候比做的多了。

贾母担忧女儿病情,这几日自是不痛快的,让伺候的人也战战兢兢起来。谁知越小心,反倒越容易出事。偏有两个婆子在当值时打坏了一个花瓶,若是平日里也没什么。贾母如何能在意一个花瓶?可如今正是焦急的时候,那花瓶碎了,这“碎”与“死”有些谐音,贾母便极不痛快起来。一面命人撵出去,一面命人唤来王夫人,痛训了一顿。王夫人冤地什么似的,这婆子打破东西,与她有什么相干?但贾母是婆婆,便是错了,也是对的,只得站着听着。连宝玉也不敢劝。

好容易贾母暂住了怒火,王夫人忍了委屈退下。

可那边又见邢夫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心中越发不痛快起来。王夫人的人身子本来也不甚好,如今受了气,又吹了风,回去便病了。只是又恐惹贾母知道说她“轻狂”更生气,只撑着罢了,到了第三日,实在撑不住了。可家中琐事烦杂,每日上上下下足有上百件的琐事。如今王夫人一倒,便更没了头绪,只好叫了贾琏之妻王熙凤过来,管理家事。这王熙凤本是她的内侄女,自比别人亲厚,况她又是邢夫人的儿媳妇,让她管家,便是邢夫人也无话可说。

凤姐儿在家时便是管家的好手,嫁了过来之后每日在贾母邢王夫人面前站规矩,极不得她脾气,正不耐烦呢!不想这番贾母与王夫人二人纠葛里,倒叫她有了机会一展手脚,如何不应?接了权,便雷厉风行地将往日的手段使了个十成十,拿了几个老人做伐子,抓了错处,大大处置了一番,让府中众人咋舌不已。府中上下一改了往日颓散之象,倒是井井有条起来。

王夫人本是个慈悲人,最不惯俗物的,一时病好了,见了凤姐儿,便越发看中这个内侄女儿。思度了几日,又询问了凤姐的意思,禀告了贾母,令凤姐从今开始管着这上下几百口的家务事,有正经大事了再回王夫人。倒是凤姐的意外之喜了。

而当凤姐志得意满接手家事之事,扬州传来消息,另贾母当场便昏了过去——贾母最疼的亲闺女儿,贾敏,于本月初七,没了。

第十二回

话说贾母听闻扬州传来的消息,说贾敏已经没了,当下就昏了过去,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叫人的叫人,请大夫的请大夫,上下忙成一团。好在几个积年的老嬷嬷有经验,道“老太太是急火攻心厥过去了”便掐人中,折腾了好一会儿,贾母方才悠悠醒转过来。太医也被喘吁吁地拉了来,好在并无大碍,只是恐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仍是开了安神的方子煎着吃。

贾母醒了后,便哭地满面泪痕,难以自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不伤心?众人劝不住,倒也陪着落了一回眼泪。

贾赦贾政贾珍等听得消息过来,也是悲伤万分。贾珍倒也罢了,不过是面子上的,贾赦虽荒唐了些,但对这妹妹也是有几分薄情在的,也落了几滴浊泪。贾政却最是伤心,他与贾敏岁数相近,最是要好,如今胞妹骤逝,天人永隔,如何能不伤心?

一时上下悲痛欲绝,倒把几个小的都吓住了。

贾母痛哭了一场,倒是将胸中郁闷之气散了许多。由鸳鸯服侍着吃了药,睡下了,众人看她睡得沉了,方才各自散了。

而后几日,便觉甚是沉闷,各上房伺候的丫头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惹恼了贾母。便连凤姐宝玉也不敢高声玩笑了。

这日贾政上朝回家,入得房来,便见赵姨娘打起帘子来,王夫人做在炕上,手中捻着佛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贾政进来,忙站起身来,道:“老爷回来了。”又命赵姨娘:“快打水来。”一面亲自上前伺候贾政更衣洗手,罢了,便挥手叫赵姨娘等人下去。屋中只剩了他们夫妻二人。

贾政便问道:“今日老太太可好些了?”

王夫人道:“好多了,宝玉今日哄得老太太高兴了些,倒多吃了半碗粥。”贾政便点点头,不言语。

王夫人觑一回他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之色,道:“有一事,正要告诉老爷。”

贾政道:“是何事?”

王夫人捻了一粒佛珠,道:“今儿老太太说起姑太太,又说起外甥女儿,便想着把外甥女儿接了家来。林姑老爷岁数不大,若是日后续弦,只恐委屈了外甥女儿……若是接了来这里,老太太能亲自照料,又能与姐妹们一处玩耍,岂不两便?一则解了老太太担忧思念之情,二则也好就近照顾外甥女儿……”

贾政捋捋胡须,点头道:“此事甚好!很该如此。”

王夫人道:“此事虽好,只是听说外甥女儿身子极弱,进则人参,出则燕窝,偏还跟风吹一阵便倒了一般,我实在担心的很。日后外甥女儿在这里住着,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是好了,便罢了。若是不好了,可怎么向林姑老爷交代?”

贾政已数日不在正房歇息,今日回来,见王夫人小意体贴,不觉有愧,便想着今日宿在此处便是了。不想话不到三句,她便露出本性来了。当下便恼了三分。

道:“什么叫进则人参,出则燕窝?这人家人参燕窝的,与你何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林家是什么人家,四代列侯,书香门第,林海如今又掌着巡盐御史,人家唯一的嫡女,娇生惯养,便是把人参燕窝当饭吃,也是用得起的。况且,她是我妹妹的亲生女儿,荣国府的表小姐,又不是什么外人,用度自是由官中出的,再有老太太也有所出的。便是外甥女儿身无分文而来,老太太也没贴补,一个姑娘,一月能用多少嚼用?我们这样人家,还养不起她么,你还想克扣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