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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115)

只是芳官到底年岁还小,又是戏子出身,日后只怕连个“姑娘”都挣不上呢!众人对她忍忍也就罢了。况王夫人最厌这样的人,众人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只等着王夫人回来,一收拾,大家就都安静了。

但芳官私下应了柳五儿的话,故才犯了众怒。

这一个还没解决呢,就来另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柳五儿大家都是见过的,虽说出身厨役之家,但模样确实好。与芳官站在一处,也没被比下去。且她又生得娇弱,很有些林姑娘的神态。贴身伺候宝玉的丫头们自是知道宝玉的喜欢什么。她要是一来,再伙同一个芳官,可没别人的立足之地了。——那林姑娘对宝二爷总是淡淡的,近来连潇湘馆也不大让他进了,这让一腔热情无处诉的宝玉很是沮丧。若是这五儿来了,难免不会勾了宝玉的注意去。——这让已经争夺者众多的丫头们很有危机感。

而她们这些丫头,自是有些老娘、姨母、姐妹、兄弟之类的在府中各处当差,虽不起眼,但架不住人数众多。多年下来,在府中盘根错节,更不容小视。不然,依此次柳家的事一出来,为何那么些人一起落井下石呢?便是此故。

珍珠看了众人这副模样,依稀也猜到了几分,心中越发厌恶。只是平常她也难惹事的,何况如今?躲尚且来不及呢,便也住言不语,只道:“罢了,这些事儿自然有上头来审的,咱们说个什么劲儿?”

众人听了,倒也听话,都转言说其他的。

说话间却见宝玉进来了,道:“你们可听见怪事儿了?那五儿也是个好的,怎么会偷东西呢?”

众人心中虽有不快,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哪里能看到她心里去?也许她不过外面看着老实罢了。”

宝玉听了,越发没意思,便只长吁短叹起来。

珍珠心道:你既有功夫叹气,怎么不想着去查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呢?这五儿能过此劫便罢了,若是不能过,你便是哭瞎了眼睛,又能如何呢?

于是便道:“才刚平儿来问过芳官了,芳官也应了,她那里搜出来的玫瑰露是你给芳官的那瓶。倒也对上了。只是那个茯苓霜,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宝玉一听,惊喜非常,道:“我便知道她不该是那样的人。她那样的人品,怎么会干这样鸡鸣狗盗之事?”

珍珠心中暗翻白眼,忍住气不语,方才是谁在叹气的?你信有个屁用啊!你相信有用的话,那还要平儿干嘛?!况如今还不算真相大白呢,高兴会不会太早了?

其余众人也是心中复杂。只有宝玉一无所知,兀自喜滋滋乐淘淘。

过了晌午,就见平儿又来了。

原来王夫人房里的玫瑰露是彩云偷了给贾环的。她一时想差了,玉钏儿问的时候,就给推了。如今见闹出来,倒是冤枉了一个好人,便也觉得不该独善其身了,遂出来认罪。

宝玉见了,又是佩服又是赞赏,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呃,二爷,人家才偷了东西,赖给别人,差点酿成大祸的不是,你怎么就忘了?——激动之下便应下了这事儿,只道自己贪玩为了唬她们玩才私自拿了东西,也是为了保全探春的面子。

平儿听说,也觉甚妥,便罢了。

此后柳家的依旧回园中当差,那暂代的婆子白亏了许多财物,气得没法。却也只得罢了。

其余众人倒都不理论,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

芳官也得了教训,再没敢和宝玉说这事儿,平日里言行之间倒规矩了许多。

一时上下园中也安静了许多。

第七十四回

这里且说凤姐儿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于三月初十辰时三刻顺利诞下一男婴来,有六斤六两重。一时阖府上下已都听到了消息。

凤姐儿嫁与贾琏多年,到如今才得此一子,此时的感觉就不只欢喜一样了,只觉吐气扬眉,连腰杆子也直了许多。连平儿丰儿等人也喜得满面是笑。

凤姐还在房中,因月子里的孩子不得见风,便未抱出。贾琏顾不得忌讳产房不许进的规矩,急急地进去看了一回,出来时笑得像个傻子一般,若不是还在国丧期间,他只怕要放个三天三夜的鞭炮以示庆贺。——唔,原谅他吧,这厮二十多岁了才得了个儿子,在众亲戚朋友中已算是晚的了。像其他那些早生早育的,儿子们都可以打酱油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好不容易完成这伟大的人物了,人家能不乐么?

凤姐儿院子素来是热闹的,只是今儿却更是热闹非凡。院子里挤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但凡府里有些脸面的都来了,没有脸面的不好凑上前去,便在远处或院外说些吉祥话凑趣。真是好一片热闹景象。

院子里便是平儿主事,她忙着打发赏钱,又捡要紧地回了贾琏凤姐儿。但如今他夫妻两个正是欢喜的时候,哪里想得那么周全。凤姐便嘱咐平儿道:“这些事儿你忖度着办吧,不必回我了。”

平儿听了,只好应了。一面预备了赏钱打发给来道喜的,一面又命人去庙里布施还愿,还得打发人去陵中告诉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知道,虽说如今的日子不好大办,但他们这样人家,即便简便了,也是麻烦的,只忙得不可开交。

宝玉与黛玉等人都来了,只是姑娘家的不好进产妇的屋子,便在外面问了好。平儿带了小红丰儿几个请了众人到偏厅里用茶。众人皆有礼物馈赠,倒也不细说。平儿趁着端茶的间歇悄悄递个感激的眼色给珍珠,珍珠含笑受了,不语。虽然珍珠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时代,女人只有生下了儿子后,才能真正地保证地位的稳固。

为此,珍珠是真为凤姐儿高兴。

又说贾母那边听说凤姐儿得了一子,都欢喜得不行。只是身在陵中,不便返回,只得将话说与传信的人知道,让凤姐儿好生保养。

贾赦也非常高兴,这可是他头一个孙子,自然宝贝的很,竟亲自翻书,查阅书籍对照族谱,给凤姐儿儿子取名为:葵。

葵为向阳之物,朝气蓬勃,且与“魁元”的“魁”字同音,端的是又响亮又有意义的名字。——实在想不到贾赦还能给孙儿起这么个名字,比那什么“蓉、菱”阴气十足的可好多了。

贾琏亲去贾赦那里磕头谢了父亲的恩典。贾赦高兴之下又赏了好些东西给孙子。只是他做公公的,不好来看,便只得在自己院子里听人说罢了。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这老头子乐得两三日没理他那屋子娇奴美婢。

而后便是眼瞅着到了洗三礼了。因长辈们不在家,只好请了族里高寿有福的太太们过来帮衬行礼。又便有各家亲戚得了信儿来送月子礼的。李纨、探春、平儿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便是迎春也被拉来断了几件事,倒也有条又理,竟是意外之喜了。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十,凤姐月子便满了。贾琏原本预备在荣禧堂上设宴,请一下亲近的朋友,感谢一下人家,也表达一下自己终于得了儿子的欢喜之情。只是差去问王夫人的人回来传达了王夫人的话:如今国丧期间,不宜筵宴。若是惹人话柄,反倒不是是给孩子添福,而是加难了。故满月宴一事,能免就免,不能免也得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