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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44)+番外

碧痕道:“姐姐糊涂了,不是说袭人姐姐她娘不好了,她哥哥才来接的吗?姐姐莫不是气糊涂了?”晴雯道:“你们都糊涂了我也不糊涂!她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最老成持重的,她哥哥既来接,定是她老娘不大中用了,不然回去做什么?”秋纹道:“是了是了。”晴雯又道:“我是没老子娘的,也没这个机会前呼后拥花枝招展地回去给老娘送终,你若是想……”她话未说完,便听秋纹笑骂道:“好个烂嘴的丫头,叫你声‘姐姐’,竟越发上来了!你不要的就打量着别人定巴巴得追着赶着要么?这‘西洋花点子哈巴儿’也是人人都做的?今儿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叫!”说毕便听一阵嬉笑声,平儿便掀了帘子进去,道:“好个没脸的丫头,也不怕烂了你的舌头!”

众人不妨唬了一跳,都笑道:“平儿姐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早有丫头沏了好茶来,平儿也不喝茶。只笑着指着晴雯道:“你若是知道我来了,可还这么长篇大论么?”晴雯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平儿纤指狠点了晴雯额头一下,骂道:“你这口没遮拦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脾气坏也就罢了,嘴还这么厉害。什么时候被人拿了短处算计了,也定是你的嘴惹的祸。”晴雯笑道:“若是让我忍声吞气地活着,话也说不得,那不如死了算了。”平儿道:“呸呸呸!什么死的活的。”众人都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她改了,也就不是她了。”此时忽听外面小丫头道:“紫鹃姐姐来了。”

不一时便见紫鹃带着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一见平儿不由一愣,笑道:“平儿姐姐怎么在这里?”众人都笑道:“今儿可是奇了,怡红院竟成风水宝地了,怎么这么热闹。”都忙让座。

紫鹃谢了座,笑道:“我是找晴雯给做件活计呢,平儿姐姐来做什么?远远的就听到你们说话呢,可说什么好话呢,我也听听。”众人都笑了,将刚刚的晴雯和秋纹的话一一说了,再将平儿的话也说了。紫鹃听罢便也笑道:“晴雯就这个脾气,咱们这些人里,属她生的最好,针线活也最灵巧,只是这脾气也是最烈的。”众人都笑了,笑指晴雯道:“瞧瞧,连紫鹃姐姐都这么说,可不是冤枉你了。”

又说笑了几句,平儿便将来意说明了,麝月便带着几个丫头去收拾袭人的铺盖。晴雯又问紫鹃有什么事,紫鹃笑道:“险些忘了。”便叫小丫头把那小包袱拿来,道:“这是上次和你说起的料子,你若得空,便帮着做件裙子,若不得空,我也不急,且慢慢等吧。”众人看那料子是雨过天青的缎子,乍看平常,再一细看却只觉那缎子上似有薄光滑过,质地也极细腻温润,都道:“好稀罕的东西,这是什么料子?”紫鹃笑道:“我也是头回见的,说是什么江南新出的‘霞光银线’,也不知怎么织出来的。我手笨,这稀罕东西就怕被我杂沓坏了,就叫晴雯试试吧。”晴雯笑道:“瞧瞧,还说我呢,她还不是巧嘴的?只一味谦虚了,你若手笨,那林姑娘身上穿的都是谁的活计?这阖府上下都赞的衣裳,反倒说是手笨,都当别人都是瞎子呢?”紫鹃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姑娘?她素来不穿外面针线上做的,再则她的衣裙也不能将就做,也只好我们自己辛苦些吧。”晴雯便道:“那林姑娘要什么花样子?”紫鹃道:“你看着办吧,总不过就要素雅些的就是了。”

平儿奇道:“这是怎么说的,怎么林姑娘的衣裳要让晴雯做了?”紫鹃冷笑道:“谁不知道我们姑娘是‘横针不动,竖针不拈’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既有了这个名声,我便好生使唤使唤晴丫头,免的她也懒得连伺候人也不会了。”众人听了都抿着嘴笑。晴雯道:“好的很,那我就做了,只这稀罕的料子若做坏了可不许怨我。”紫鹃笑骂道:“只要你不使性子乱做,便坏不了!若真做坏了,便把你给卖了作赔!只怕十个你也不值这么一块!”众人一听都咋舌,道:“好金贵东西!”

一时麝月收拾好了东西交与平儿带的两个小丫头,平儿便要告辞,众人苦留不住。紫鹃便约着与她一道走,众人送到门口方回去。

出了怡红院,紫鹃便努嘴指指小丫头拿的铺盖问道:“这是给她的?”她自是指袭人了。平儿抿嘴一笑,道:“她如今也是那牌名上的人了。宝玉可是离不了她呢,太太也喜欢她,自然是越发的身娇肉贵了。”紫鹃冷冷一笑,不再说话。平儿如何不知她的性子,便打发两个小丫头将东西心送去,又道:“若是奶奶问起我,就说我去林姑娘那里说话去了。”小丫头答应着去了。平儿方笑道:“你有什么好着恼的,莫不是也看上了宝玉,结果只她被收了,你心里吃醋了?”一句话说得紫鹃面红耳赤起来,只急得来撕她的嘴。慌得平儿连忙告饶才罢了。

平儿又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也怨不得她。人哪有不变的?”紫鹃只低头慢慢走着,手中玩着帕子,也不说话。平儿问道:“你是怎么了,咱们这些人素来是好的,从小儿一起长大。你虽和她不是最亲,但也是好的,怎么如今这样生分了?说出来我听听,也许我能调停调停。免得伤了好姐妹情分。”紫鹃道:“姐妹情分?”说罢叹了口气,又道,“说到姐妹情分才更是伤心!看在旧日的情分上,她好了,我自然是替她高兴,只是她做的又是好姐妹该做的事么?我们姑娘那样好性子的人,偏被说成了那样。这里府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的,也就罢了,偏她也这样。平日里说话,字字句句都拐着歪带着刺呢!说我们姑娘‘旧年好一年的□夫,做了个香袋儿,今年半年,还没见拿针线呢!’我们姑娘做针线的时候她正在太太和宝玉那儿说好话呢!再说,是谁家姑娘带着针线篮子到处逛的?又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做针线做到男儿家床边去的?天知地知,你我也都知道,不过都瞒着不说开罢了,若真扯开了说,看谁没脸?”

听到这里,平儿撑不住笑了。紫鹃道:“你笑什么?”平儿忍住笑道:“我笑传言虽不尽如事实,可也有几分真的。其中林姑娘口齿伶俐这一点便是真真的,瞧瞧我们的温柔端厚的紫鹃大姑娘,差不多也有了爆炭晴雯的品格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紫鹃红了脸,道:“我也是气急了,昨儿去园子里逛时,正巧听见她和太太房里的两个婆子说话。她的话一车一车地倒出来,我都说不出了!”

平儿搂了她的肩叹道:“我就说你今儿这样气恼定是有缘故的,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最是温和的,再想不到会如此。”又道:“你也不必太生气了,她虽可恨,却也可怜。如今她虽是宝玉的准姨娘,可是以后正房太太进了门,又岂会让她好过?”紫鹃心中一动,道:“她想来已经想到这个了,如今不是已经在谋划了么?不然也不会这样去奉承那位了。”手指指蘅芜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