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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142)+番外

黛玉忙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倒吓我一跳。”水溶笑道:“才一会子呢,好险没出声,若是吵了你,可听不到这番真心话了。”

黛玉面上一红,啐他一口,便低头不语。紫鹃早下去了。

水溶笑着拉了她的手说道:“你进了水家这么些日子,我直到今儿才想起还有一句祖训还没告诉你呢!”

黛玉奇道:“祖训?还有什么祖训?”

水溶笑眯眯说道:“水家处世,恩还双倍,仇则十倍。”

黛玉瞠目结舌,脑中似有什么忽闪而过,正要说话,却见水溶越过她,捻起案上一张纸,黛玉看见忙要夺,却哪里来得及,已被水溶收在手里,笑道:“什么好东西,不让我瞧?”便拿高了细看。黛玉身小,哪里够得到,只得由他了。

却只见纸上写的几首诗,水溶一面看,一面赞,见其中一首《明妃》,不由吟了出来,道:“绝艳惊人出汉宫,红颜命薄古今同。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赞不绝口,道:“好!古来写昭君的,或悲惋昭君,或怨延寿,已是写尽了,你这一首别开生面,命意新奇,可好的很。”

黛玉嗔道:“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写着玩的罢了。”

笑闹一阵,却见水溶面上一正,说道:“古来昭君出塞,今日你那个贾家的三妹妹又要学昭君了。”

黛玉一愣,道:“这是怎么说的?”

原来那暹罗世子遍寻那恩人不得,国中催促得急,只得回去。不想朝中有人奏议不该让暹罗世子铩羽而归,竟生出了和亲的主意。那暹罗世子也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灰意冷,便答应了。今上也有此意,当下大喜,一时遍寻皇室宗女,可又有谁家愿让千金闺女远嫁他国?唠叨了几日,也不得法子。今上便觉懊恼仓促,不想竟有贾家禀道,贾政之三女自愿远嫁,做这当世的王昭君。今上大喜,厚赏贾家,命南安王收探春为义女,礼部着办世子婚事。

水溶一时说毕,黛玉不由愣了,道:“三妹妹怎么这么糊涂?”口中说着,眼中不由落下泪来,叹道:“往日那么些个姐妹,就数她心气最高,也最有才气。那边府里那时如一摊烂泥一般,偏她能拉扯整顿起来,也能见个雏形。只可惜如今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想来我们姐妹也不得再见了。”

水溶拿了帕子与她拭泪,一面笑道:“我只不信,凭她再好,还能赛过你去?”黛玉面上一红,“噗嗤”一笑,道:“你以为我是天仙,别人都是傻子不成?”水溶笑道:“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黛玉啐他一口,自在枕上歪着不动。水溶便也在一旁趟下,说道:“你外祖母家也是奇了,怎么养出那么些个非同一般的姑娘来?那二姑娘是那个样儿,虽说如今已改了些,可也脱不了那个形了。这三姑娘却是这么个样儿。”

黛玉转过脸来看着他,道:“你见过我三妹妹?”水溶道:“她一个闺阁小姐,我哪里能见的?”

黛玉道:“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儿的?”

水溶笑着拿指轻点黛玉的鼻尖一下,道:“醋坛子!我说的是她的性子罢了。”

黛玉笑道:“我只不信!你既没见过人,我也没和你怎么说过她的,又怎么就知道她的性子如何了?”

水溶道:“本王天赋异禀,识人无数,这么个小心眼的姑娘家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么?”

黛玉“呸”了一声,道:“胡说!”

水溶便笑道:“你不信?”

黛玉笑道:“不信。”

水溶眼珠儿一转,笑道:“那咱们便打个赌如何?”

黛玉奇道:“赌什么?”

水溶道:“我若说对了你这个三妹妹的性子,你便得依我一件事。我若猜错了,你便吩咐我一件事去做,如何?”

黛玉心中一动,暗道:这倒是个主意。我正愁如何向他开口呢!便道:“好,我答应。只是这事做不到怎么办?”

水溶笑道:“那当然是说件做得到的事,不然可不是空口说白话了么?”

黛玉又想了一回,便应了。

一时便听水溶说道:“你这三妹妹其实简单的很,我只用一句诗便好说全了。”

黛玉奇道:“是什么诗?”

水溶道:“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

一听这话,黛玉不由愣住了,半晌方道:“你……”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水溶笑道:“如何?”

黛玉嗔道:“全是胡说。”说完便起身欲走。谁想被水溶一把抓住搂在怀里,笑着咯吱她,道:“赌输了就耍赖,看我今儿饶不饶你!”黛玉素性触痒不禁,当下便笑得喘不过气来,半软在水溶怀中,求饶不已。

水溶见她笑颜如花,灿若明霞,不由心中一动,拿手轻抚黛玉的颊,黛玉面上一红,抓住他手说道:“这诗是哪里听来的?”

水溶一笑,道:“梦里听来的,我说的可对?”

黛玉不情不愿地道:“对个七八分吧!”

水溶笑骂道:“滑头的小蹄子!你再赖试试!”说着就要伸手来挠她,黛玉慌得忙缩了身子道:“别别别,我认输就是了!”

水溶方才罢了,闹了一通,黛玉的发髻便有些松散了,水溶也不叫人,自己去拿了抿子来与她抿上去,黛玉轻舒一口气,道:“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么?”

水溶道:“救得人救不了命,这是她的选择,你又能如何呢?”黛玉沉吟不语。

水溶又叹道:“暹罗虽是小国,但也颇识中原礼教了,她去了,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妃了,比这如今庶出的姑娘身份,可算得上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指不定她还怎么乐呢!你倒替她愁。而且这个暹罗世子也是个年青俊才,学识渊博,温柔敦厚,比得那些京中的纨绔子弟不知强了多少倍,你三妹妹配了她,也不委屈了。”

黛玉瞪他一眼,道:“枉费人家这般和你说,你偏说出这么促狭的话来!三妹妹纵有几分不是,但终归是为国为家而去。我从来就看不起要拿女儿家去和亲的事。那汉时的王嫱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古来多少人咏颂,可又有什么用?一旦远离了家园,不过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况那边再好,可终身不得再见家中父老亲人,如何能有欢喜可言?当初我在外祖母处尚且那般小心在意,何况她如今要离这么远。”

水溶笑道:“我不过劝你一句,便惹出你这么一车子借古讽今的话来,我可再不敢说了。”

黛玉瞪他一眼,却也收了话头不说了。心下却是开朗很多了,不由有些感激。正要说话,却见水溶笑容满面道:“既是服了输,彩头我可就要说了。”黛玉一愣,道:“那你是要我做什么?”

水溶抿嘴邪邪一笑,至黛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便见黛玉面上刷的红了,简直欲要滴下血来一般,一手指着水溶说不出话来。

水溶却是一手抓了黛玉的手,又将一支翡翠凤头簪插在她髻上,笑道:“愿赌服输!晚上我可等着你呢!”说罢,一溜烟便跑了,只留下黛玉一人在地上跌足大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