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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124)+番外

平儿笑道:“奶奶可是糊涂了,那两个项圈不是已经押了么?”凤姐一愣,道:“什么时候的事?”平儿笑道:“那日预备舅老爷的寿礼时,旺儿媳妇来支银子,可偏短了二百银子,别处都不好支的,奶奶只好打发旺儿媳妇把那两个项圈儿拿出去押了四百银子,给了旺儿媳妇二百,另外二百便给了二爷预备娘娘的重阳节礼了。奶奶竟忘了么?”

凤姐恍然大悟般笑道:“是了,那日旺儿媳妇来,我还说她办事不如往日爽利了,还骂了她一回,嗐,看我这记性!”王夫人愁道:“那可如何是好?”

凤姐道:“那便把我的那只金累丝攒珠钗给拿出去押了。”平儿道:“后儿襄阳侯家的侯爷娶妻,帖子已送来了,奶奶也应了要去的,不是说这钗等那日戴的么,也只有这钗好配这新做的衣裳。”凤姐蹙了眉,道:“这……”

说话间,外面又有媳妇来催说那边夏太监的人已催了一回了。凤姐忙道:“太太莫急,平儿快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好折现的东西,起码把这坎儿给应过去才好。”平儿应了忙急急去了。

这边王夫人急得不行,只得现开了自己的库房,取了三百体己银子出来与了来人送去,方才罢了。

一时听说那夏太监的人去了,王夫人不由哭的满面泪痕,道:“阿弥陀佛,可算应过去了。咱们这里便这样,可想见娘娘在宫里是何等的艰难。那地方素来是抬高踩低的,生生从妃降为贵人,不知道要受多少冷眼呢,我可怜的儿啊……偏咱们家如今这样艰难,连这些太监打点的银子都难的很了……”凤姐也陪着哭了几句,忽见平儿急急走来,手中拿了一包银子,见了这阵势,不由一愣,道:“这是好容易得的一百五十两银子……”

凤姐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会子还拿来做什么?还不出去?”平儿忙答应了出去。

众人劝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方慢慢回转过来,叹道:“咱们也得想个好法子才是,这样的饥荒可怎么过?拆东墙补西墙,一日两日倒也罢了,从咱们这里略省俭省俭也就过去了。可一旦久了,不说委屈了老太太并姑娘们,也让外人们瞧出来,反倒失了咱们这样人家的体统。”

凤姐道:“太太说的正是。此时我往日闲了也曾思过一二。咱们不妨多置办些田庄房舍于祖茔之旁。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日后子孙遇见不得意的事,也有个退路,岂不好么?”

这话说的极是在理,只是王夫人年岁渐大,听了这话却是极不受用的,蹙了眉道:“你这话也有些道理,只是如今的难关还未过,如何能想到那么远去?”凤姐听了,心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便宜,生坐在家里得好处,是人都会想,只是连三岁毛孩儿都知道此法不行,你却与谁人算计去?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是笑道:“我也不过这么想着罢了,我们小孩家的小见识,哪里及得上太太的?还是听太太的示下。”

王夫人点点头,吃了口茶,却突道:“北静王成婚的时候,听说那送嫁妆的队伍直从码头到北静王府呢!”

凤姐一时摸不着头脑,笑道:“是呢,听说王妃当时的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当时抬嫁妆的前头进了王府,后面的还没有从船上起身呢,真是好热闹好气派。”

王夫人看她一眼,脸上似悔似叹,道:“再想不到姑太太家竟是这般富贵,当初若是……”凤姐等只作不知,笑道:“这也不奇怪,太太忘了,林家也曾袭过爵的,况她们家人口少,这一辈又只得王妃一个,这林家的家业除了给王妃,还能给谁?”

王夫人沉吟不语,却听旁边站的郑兴家的笑道:“我只不信了,凭他家再怎么富贵,还能比的过薛姨太太家么?‘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可还是人人都知道的呢。”

王夫人含笑道:“正是,若论富贵,谁能比得过她们家去?”郑兴家的笑道:“这薛大爷被关在牢里,也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的神仙了,总出不来,可听说薛家将那衙门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妥妥帖帖的,薛大爷在牢里也没受什么苦。这么些日子下来,这薛家砸在里面的银子,只怕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若是一般人家,哪里有这样的家资。可瞧瞧姨太太,还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王夫人笑道:“你也糊涂了,这也是好羡的?蟠儿是她的心头肉,银子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人要紧。何况她们家也不在乎这一二个银子的。”郑兴家的叹道:“也只他们家才有这个财势罢了。”

凤姐一旁听着,此时暗道:这富贵与清贵如何能比得,薛家再富,还不是商家末流?

又听郑兴家的说道:“我这里有个主意,思忖了很久,只是不敢说,如今见太太和二奶奶这样艰难,也忍不得了。还请太太恕我放肆,若是我说的不对,太太便当我没说过罢了。”

凤姐便有些疑惑,王夫人却是喜气满面,道:“你有好主意还不快说?便是错了我也不怪你。”

郑兴家的谢过了,而后方道:“这事本不该我说,如今且放肆一回吧。宝二爷也大了,越发长进了,等过一二年中了举,也能光耀门楣给天天挣个诰命回来。只是如今还确一件事未做不算得完满。”王夫人忙道:“你说的是……”

郑兴家的忙道:“可不是宝二爷的婚事么。咱们府里的爷们婚事总是早的,宝二爷本是老太太和太太的心头肉,怎么偏迟迟不定呢?我记得二爷如今这般大的时候,琏二爷已经娶了二奶奶了。”

王夫人叹道:“你是我的人,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何就糊涂起来了。前几年不是有个和尚说宝玉的婚事不宜过早么?那和尚也有些神通,老太太便信了,对宝玉的亲事总是一推再推。老爷听老太太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一二年间也暗自相看了不少姑娘们,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老太太总不放话。”

郑兴家的道:“虽这么说,只是这‘不宜过早’也没个正数不是。按说,这如今宝二爷的年纪也该定了。”

王夫人道:“你说得很是,只是这与我们家的家业有何干系?”郑兴家的笑道:“我想的正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太太和二奶奶看宝姑娘如何?”

若说凤姐原还糊涂,此时却是已明白端底了。这郑兴家的是王夫人的心腹,平日里侍奉王夫人那是三分忠心,三分城府兼四分伶俐,较之从前的周瑞家的更得王夫人的心。只是她一个下人如何敢议论主子的婚事?更何况还是王夫人心尖尖上的宝玉的亲事,除非是有人早已授意,才有如今这一场双簧。就等她这个深得老祖宗喜欢的巧嘴来添分喜气,哄得老人家高兴答应了。只那时,她便可□成身退了。

果然又听郑兴家的说道:“不说这家世门第,单就这‘宝玉’和‘金锁’可不就是天赐的良缘么?再说,这宝姑娘的人品模样儿,可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一番话说得王夫人眉开眼笑道:“你说的有理,只是这事儿也不得我们说了就算的,终归得老太太和老爷应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