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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老大的女人(66)

关于母亲和妹妹,是她一生最痛的伤。

七岁之前关于家的记忆是和美温馨。母亲温柔慈爱,父亲高大俊朗,妹妹听话可爱。

然而,变故正发生于七岁,七岁那年,因为她的一个任性要求,母亲和妹妹陷入纽盾街角发生的恶行枪械爆炸案中。那起案件当时死去了二十几人,炸弹的威力过猛,尸体面目全非。半个小时之后警察才到达。

她站在原本是蛋糕店的地方,吓得浑身发抖,待父亲闻讯赶过来时,

她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七岁的年纪,对死亡已经有了打心底的畏惧,知道人死了之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但那仅仅只是知道。

从空茫中醒来,父亲站在病房前,淡淡的告诉她母亲和妹妹很有可能死去的时候,她神色呆滞,根本就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是以后再也没有妈妈给她做好吃的饭,给她买漂亮衣服,夜里做恶梦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在身边拍着她的背脊安抚?

还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妹妹纯真的笑颜,听不到她跟在屁股后面一叠声的叫着“姐姐姐姐等等我?”

呵,其实是两者都是呐,七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失去母亲和妹妹的同时,也间接的失去了父亲。父亲有多爱母亲,看她的眼神就有多厌恶。

然而待她的境况却不算多糟糕。为她请最好的老师,供她上最好的教育,给她最好的生活,他做到了任何父亲之于子女尽责的一切。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自那以后却再无半丝温度。

锦衣玉食的从七岁长到十九岁,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一丝笑容。每一年的七月初三,与她而言都是一个无比黑暗的日子。父亲会让她跪在母亲和妹妹的牌位下。一跪就是一整天。

每一年被愧疚折磨的快要发疯时,她总是奢望上帝能够听见她的心愿,让奇迹发生。但愿母亲和妹妹都未死,但愿她们一家人可以回到她七岁那一年。

然而每每那时,父亲看向她的眼神,除了厌恶之后,还透着刻骨的怨毒。那样的眼神她却看懂了: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一年又一年,父亲的眼神总像是一把刀子,在她的心上割开一个洞,她有时都能听见寒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19岁那年的七月初三,父亲因为生意在北欧飘着,没有赶回来。她独自一人在牌位下跪了一天,直到双腿酥麻才走出家门。

一个人浪荡在街头,想起冰冷的家,只觉得天地茫茫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出手救谢安之是她在父亲安排的循规蹈矩中发生的第一个意外。

依兰大道,黑幽幽的巷口,不时传来拳脚相加的声音。生与死在那边演绎,她站在巷口,眼底一片冷清,突然很想冒险,大胆的做一件从没有过的事。所以她救了他,并且在看清那个男人执拗的眼神时,决定带他回去。

你要相信这个故事的开端与爱情无关,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场相救会引发后来诸多的爱恨。只是生活太压抑,她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个缺口,找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张扬一次的机会。

男人整整昏迷了一天,她就在床边守了一天,直到崔姨看不下去催她去休息

。她的身子刚粘着床,就听见崔姨告诉她人已经醒来。

故意走到男人面前摆出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

“诶,你要是再不醒我不就是白救你了?”

原以为姿态摆的太高男人心中会生出恼意,却不想男人面色淡淡,眼底却浮现一丝暖暖的,类似于温情的东西。

那是她冀望已久的东西。

就这样一头扎下去,她觉得生活终于找到了方向,这个世界终于有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有那么一个人,会在看着她时,眼神润然,眉眼温暖。

然而还未等她心底那些疯狂的不管不顾的念头生出,男人却突然不告而别,此后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海洋一般,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无迹可查。

19岁的骚动就这样慢慢平息下去,然而那个男人的俊雅的面容却不时浮现在眼前。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冷淡的如同陌路,唯有每晚想着那张脸才能安然睡着。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他还留在这个城市,早晚有一天她会找到他。

二十一这一年发生了一件让她措手不及的事,她的妹妹,原本以为死去了十四年的亲人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那栋房子里,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母亲已经死了,而她,终于逃了出来。

原来当年爆炸发生时妹妹和母亲都离得有些远,而当时作乱的贼头子为了防止警察提前过来,就抓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妹妹和母亲作人质。后来的事情,谁都没有预料。

劫匪们顺利逃脱,警察焦头烂额根本就破不了案。母亲被劫匪头子看中,以女儿的性命来危险她,如果不顺从,那么眼前的小女孩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母亲从了,而她从七岁开始就生活在一片弱肉强食如食物链一般全是男人的世界里,直到。。母亲再也不能保护她为止。

这些,都是那个和她长了同一张脸名叫许歌的女子回到家中第一晚坐在她床头笑容满面的告诉她的故事。她宁愿那真的只是一个故事。

父亲对于妹妹的归来欣喜若狂,及至谈到母亲,许歌轻描淡写的带过,母亲早就死在了那场爆炸里,她当时被吓傻了,被人贩子带走很多年,吃了很多苦最终才能回来。

自那天起家中冷清的气氛陡然一变,父慈女孝的场景时有发生,只不过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无数次在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她都想走上前去忏悔,多想抱着那个女子叫上一声妹妹,然而冰冻在许歌回来的第一晚就在两人中划下一道深渊,再也跨不过去。

所有的真相,瞒着父亲,她却告诉了自己。

犹记得那一晚

,许歌站在她床前,一模一样的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仇恨。

“姐姐,你知道母亲死后我是怎么活下来,怎么活着找回家的吗?”

许歌的神情像哭,又像是在笑,然而她却觉得浑身僵硬,下意识的就想堵住耳朵,手腕却被人扣住;

“我亲爱的姐姐,你可知道,在你身为许家大小姐享受锦衣玉食笑的阳光灿烂的时候,我为了保住自己,主动爬上了龙头的床。”

不停不听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堵住耳朵,想抱着头蹲下合起身子,许歌的声音却如鬼魅一般紧紧的纠缠着她,如影随形:

“姐姐。母亲她不恨你,可是你知不知道,躺在那个糟老头的身下,我每夜每夜除了想着如何报仇之外,最想做的,就是怎么毁了你。

姐姐,我最亲爱的姐姐,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我和母亲怎么会被那个畜生抓住。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是身家清白的许家小姐,我也可以笑的跟你一样白痴一样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