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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老大的女人(2)

母亲林婉原本还有一个妹妹叫做林柔,只不过林柔十三岁那年,放学路上突然被人贩子拐了去,一直都没有消息。

记忆中母亲时常会怔怔的看着她说:

“小平,如果小姨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因为你长的与小姨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往往是说着说着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而最后的一句话必然是:

“小柔,如果当年姐姐没有一时生气把你一个人丢下,你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个消息,连生死都不明呐。”

彼时幼小的她总是会抱着母亲,一遍又一遍认真的说:“妈妈不要伤心,等景平长大了一定会帮妈妈把小姨找回来的。”

如此这般春来秋来,她渐渐长大,而母亲也鲜少再提起小姨的事,就在景平以为母亲已经忘了的时候。一个去香港旅游的亲戚回来说在香港街头曾经见过一个三十几许的女人与母亲长的极像,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拐卖了的小姨。

这下母亲是彻底坐不住了,直嚷嚷要马上去香港找人,可是那时候她已经被查出坠患乳腺癌。

母亲最终也没能去香港寻找妹妹,可是她却来了,两年后她以优异的成绩终于考取了香港中文大学,那一天她捧着鲜红的录取通知书在公墓母亲的墓前发誓,她一定会替母亲找到小姨的。

时光如此一晃就过了六年,她由起初对母亲那般执念的不解,到后来慢慢明了,母亲一直要找到小姨,与其说是执念,不如说是罪恶感更为切合。

当年只因为自己一时的气闷,就将年幼的妹妹一个人丢下,这些年来消息全无,甚至连对方是生是死都不知晓。经年累月的愧疚和罪恶感聚集成海,终于是将她彻底的淹没了。

眨了眨眼帘,把睫毛上的泪水敛去,景平拍了拍脸颊,决定回家要好好睡个懒觉。死者既已经死去,那生者唯有迈着更为坚定的步伐走下去,才不枉此生。

第二天景平起了个大早,只因夜里的梦境浮浮沉沉的,模糊中尽是母亲哭的红肿的泪眼。

一上午手头的工作做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她寻思着光着这样等下去不行,于是便去了茶水间给秦督察打电话。

因为这次的案子还没有定案,法定的律师这边也还没有安排,如果这次请师父的话,必然会带着她这个实习准律师,所以她原本探不到什么消息,可是她好说歹说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从秦督察的口中问出了点消息。

死者名叫阮盈盈,现年42岁,无工作,香港籍贯,身份是一名被人包养的情妇,也就是这个社会流行的“二奶”。据传,包养她的男人是个大人物,至于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当秦督察嘴里蹦出“聂政”这个名字时,景平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只要是在香港与警署,司法或是黑道沾边的人,谁能不知晓聂政是个怎样的人物?

有这样一个男人,明明浑身案底无数,可是偏偏整个香港的司法机关在他面前也是束手无策。数十次进过牢狱,可每一次都是生龙活虎头发都没有掉一根就被放了出来。

香港这块土地,从民国时期至今黑社会分子就活动的异常猖獗,80年代的香港街头古惑仔火拼混战抢地盘是很常见的事。而聂政无疑是这些人中混的最好的一个,他手下的每一处堂口,每一分钱,无不都是他双手沾血拿命拼出来的。

虽说现在香港的法治制度已经很健全,司法完整。可是在众人所不知的背面,香港鱼龙混杂居住人口最多的九龙区的尖沙咀、油麻地、九龙城、观塘及旺角,深水埗一带的堂口势力仍旧牢牢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景平曾经因为深水埗发生过的一起恶性的黑帮寻仇杀人案而特意查过聂政,当时让景平最为惊讶的是,中西区警署的犯罪档案中,竟然有满满一个书架放的都是聂政及其背后的新义安一众人等的犯罪档案。

聂政,现年50岁。香港现今最大的黑道势力新义安的实权人物。

其实新义安的势力原本弱于14K,只是80年代在新生代大佬聂政的带领下,势力已发展到与其争雄地步,成员已发展到8至10万会员,超过14K而执黑社会之牛耳。

而香港至少7000多间售卖不同国籍菜式食肆、娱乐场所乃至1050余辆小巴及香港现有的各间大型巴士公司中,均有新义安会员插手。由此可知,新义安每年从中榨取的不义之财至少1亿港元。

由此可知,身为新义安掌权人的聂政身价该何等惊人。

因缘巧合,景平曾远远的看过聂政一眼,如果让她用一句话来形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无疑就是一把久经沙场虽然着了剑鞘却仍旧锐利逼人的绝世名器。

如果这个阮盈盈真是自己的小姨,而且竟然还和聂政这样的危险分子有那般暧昧的关系,那么。。。。

景平实在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件事。

让她这样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对上黑社会?后果是什么她还真不敢想象。

☆、穿越前夕《补》

越想心绪越不宁,景平抚了抚胸口,告诫自己,这都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苏律师,门口有人找。”

办公室的茶水妹清脆的声线将景平从幻想中唤醒。景平抬头,正看见门口站了一个西装笔挺全身散发着精英气息的中年男子。

“请问是苏景平小姐吗?”

男人轻叩了三下门,见景平看他,便开口道,面容很是儒雅。

“我是,请问您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景平微笑道,而后冲男人点头,示意他可以在对面坐下。

“是这样的,苏小姐,我受了阮盈盈女士的委托,保管她的遗嘱。昨日阮女士去世,这里是她留给你的遗产,请你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麻烦苏小姐在这里签个字。”

男人说着话便送来一份文件,此刻他的右手小指正放在遗嘱最下角签字的那个位置,动作非常的专业。

只一眼,便知此人是同行。景平眉心微蹙起,她竭力忍下心底的诧异,认真的看文件。

别墅、豪车、位于阳明山的度假村、还有银行户头那后面跟了许多零的钱。

景平的视线从这些字眼中匆匆扫过,唯有在看见遗嘱最后,明显就是一行手写的秀丽的字迹时,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动容。

“景平,我知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寻我,只是往事不可追,我这一生已然至此,再不能回头。香港终非安乐之地,如没有放不下的人,你最好快些离开这里,回苏州好好孝顺你母亲,顺便替我告诉姐姐,小柔早就原谅她了。”

景平的手指紧紧的扣住那份遗嘱,指尖慢慢开始泛白。

小姨,原来果真是小姨吗?原来年复一年她在报纸上登的那些寻人启事小姨她都看到了?既然知道了为何又要躲起来不与她相认?

眼角渐渐湿润,景平只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结果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