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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77)

她抚平眉间的皱褶,抬头正看见那件大红凤袍挂在衣架上,红底金线绣着的雌凤在肩胛处探出头来,衣襟袖口的合欢花开得灿烂,梳妆台上的凤冠更是将屋子给照耀的金碧辉煌。

恍惚中,似乎上一次出嫁已经遥不可及。

紫丹正给她擦拭完长发,顺着目光看过去,笑道:“听闻未来姑爷让人做了三套喜服,总是不中意,改来改去都觉得不妥。后来偷偷跑来找老夫人,求着老夫人亲自绣上了凤珠才罢休。为此,这事都在官家后院女眷里流传了个遍,以后姑娘串门子可得担心被人打趣了。”

杜青墨忍笑道:“他不知道官家女子的出嫁衣裳都会自己缝制么?”

紫丹道:“就是,姑娘那一件喜服上的凤凰可是绣了……”

紫茶打岔道:“姑娘你还不睡?明早还赖床的话,姑爷可是回来抢亲的。”哐嘽哐嘽的就去关窗关门,紫丹这才醒悟的闭了嘴。

杜青墨顺势躺在床榻上,眼角不经意的错到了房梁上,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瞪大了眼,还没开口,那人就在笑。

他一笑,杜青墨就红了脸,赶紧背过身子当作睡觉。紫茶还婆妈的将屋子内外再检查了一边,才出门。

等到静谧无声时,杜青墨的肩膀被人掰了过来,萧无慎在黑夜中依然明亮的眼撞入她的心房。

杜青墨嗔道:“成亲之前不许见面的,你还偷偷跑来。”

萧无慎道:“江湖上可没这规矩。”

“你现在可是……唔,你……”

唇瓣被轻轻咬住,萧无慎碎语道:“我只是习惯性来守着你。”探舌就钻入了杜青墨的唇内,吸取她的气息。

杜青墨只觉得心底有什么被他咬住了,一点点从胸腔爬出来,被他含着吮着勾画着,麻麻痒痒,把她弄的神志昏昏。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搭上他的脸颊,碰触着他的耳垂。萧无慎把她拥得更紧了些,挑弄着她的香舌与自己一起嬉戏,初始温柔,待得到她的回应就猛然激烈了起来。狠狠的舔弄她的贝齿,刮过每一寸软肉,含着丁舌恨不得吞了下去。

真想今夜就将她完全属于自己。

杜青墨剧烈的喘息着,每一次浮动都隐约可以听到咽喉伸出的呻吟。

萧无慎忍了忍,低下头去轻咬她的颈脖。

杜青墨惊道:“明日还要见人呢。”

萧无慎笑道:“见谁?明日离你最近的人就是你的夫君我。”

杜青墨只觉得脸颊噌噌的被燃烧了起来,又羞又恼,捶着他的背道:“你都等了这么久了,何必……”

萧无慎无奈,只能合拢她的衣襟,再顺好她的青丝,摇头道:“我的定力越来越不足了,好像倒回去了十岁一样。”执起她的柔荑,温热的唇瓣贴在手背上若即若离的吻着,仿佛最轻柔的羽毛拂动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撩拨得人心痒痒,越发的柔软。

杜青墨靠在他宽厚的怀抱里,听他轻声道:“睡吧,明日醒来你就成了箫夫人,再也离不开我了。”

杜青墨满足的嗯了声,满心的疲惫都沉淀了下去,梦中自己漂浮在软绵的羽毛之上,晴空万里,和风徐徐。

再睁眼时,阳光不见了,到处伸手不见五指。

杜青墨撑起身子:“紫茶,什么时辰了?”

她推被下床,却发现身上哪里还有什么被褥,只有一身亵衣,外面盖着一件单薄的袍子。仔细嗅去,袍子上还散发着一股异味。

左右环顾而去,看不见任何物品,只有一缕微弱的光亮从地面探了进来,那边是门。

杜青墨将亵衣整好,伸着手往虚空中探去,一路慢慢走向那唯一的光亮处。

“你准备去哪?”一道嘶哑的冷哼声响起,有人扯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甩。杜青墨背脊一痛,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屋内有烛光燃起,执着烛台之人居然是很久不曾见过的————

杜青墨颤声:“苍嶙山?!”

对方露出一口黄牙:“是我。”

杜青墨浑身一抖,人不觉得往后倒退,咬紧了唇谨防自己惊叫出声。

她怎么会在这里?苍嶙山怎么逃出的天牢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萧无慎知不知道她已经不见了?爹娘若是发现她失踪会不会惊慌?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窜过,最终化成了沉默。

苍嶙山一张脸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污糟一片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身上两件粗糙的短衫,十指乌黑,佝偻着背脊站在对面。

这是狼狈不堪的逃犯苍嶙山,不再是过去那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苍公子!

他上前两步:“你看什么?在看我现在有多凄惨对不对?”

杜青墨偏开眼,摇头道:“不是。”

苍嶙山呵呵冷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你以为我现在这般模样是谁害的?恩!”

这一声‘恩’带着浓厚的恨意,偏生他还用调侃的语调呼出来,越发让人颤栗。

“你为什么不回答?是心里有愧还是做贼心虚?”他靠近她,口中的恶臭几乎扑面而来,那狰狞的神色更是比恶鬼还要狠辣三分,“我苍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让你这样算计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死得有多惨?你知不知道我娘骂了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众叛亲离,什么都没有了!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杜青墨!”

杜青墨闭着气,挑着眉,咬紧了牙关。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苍嶙山额上青筋直跳,抬手就刷了她一个耳光,就算在这微弱的烛光下,那一记响亮过后,杜青墨半边脸颊几乎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苍嶙山最恨她沉默冷傲的性子。

以往他就没有好耐心一点点去攻破她,如今看到她好整以暇的享受着富贵荣华,而自己却成了阶下囚,那嫉恨更是如冲天炮似的一路扶摇直上,几乎要把他一年多来仅存的那点理智都给烧没了。

怒火更盛,反手又是一耳光抽了过去。

杜青墨口中窜出铁锈味,面上极力稳定神情,冷静地道:“你落魄至此难道是我害的?若是你不参与二皇子的谋反,不与他筹备兵马,不与他助纣为虐的话,你如今依然会是春风得意的少年将军。”

“然后被你继续欺瞒,被你利用,最终再扣上一定绿高帽?”

杜青墨道:“你坐正行端我又哪里会欺瞒你?难道你迎娶我就不是为了利用?高帽,更是无中生有。”

脖子一紧,苍嶙山半压在她的身上:“还说没有?你与那萧无慎苟合,一起陷害我,难道是假的?你们以为弄得我家破人亡,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可以双宿双飞了?啊!”

杜青墨反驳他:“在与你和离之前,我与他一直都是清清白白!”

苍嶙山横眉怒视,双手捏紧:“你还想骗我,你还想欺瞒我!你敢说你们昨夜什么都没有做?他怀里抱着的人不是你,那曲意承欢的女子更不是叫杜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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