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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行天下(127)

得到的回答是小白狐‘吱吱’的两声。

白里絮到底是夫郎,也更加了解半越一些,自然的岔开话题:“芙蓉城富商比较多,边界两军对垒,朝廷应该没有多余的银子来安置流民。官府迫于压力下,自然会想着要富商拿出一些来买下他们,顺道划下一块地来强买强卖,顺道应付朝廷可能暴涨的苛捐杂税。你到时候准备如何处置?”

半越也整顿了神色,笑道:“能如何,既然官府要我们买地我们就买地,要我们买奴隶我就就买奴隶。官府让我们花银子,我也要让这些人替我赚银子。

如果会打仗,那么一个紧张的就是兵器,二个是粮食,三个是人。到时候人人自危,八卦楼到处都是武林高手。找小事通来教他们武艺,到时候他们就是我们手上的刀子。还可以保护我们。

还记得以前我们在深山里的那个村庄么?他们常年都有多余的野味,我们去买一些野兔子、野猪和野鸡,圈养起来,丢在山里吃草吃虫子,没几个月保证到处跑的都是野味,足够养活这一群人了。

有了人,就需要兵器。我们要垄断芙蓉城的铁铺。平日里,我们卖去给那些有私兵的世家大族。她们手上的私兵没有八百也有一千的。打仗的时候,大部分的流民都会扩充为私兵。我们就卖武器给她们。这个时候私兵都是保护家族的,不会跑到外地去购买,我要价格翻番别人也没怨言。到时候分给芙蓉城主和官府几成甜头就可以了。

然后,我们让八卦楼传消息给女皇,我们手上有粮食,还有兵器。只要朝廷买了,我们的私兵就可以运送这些熏干了野味和尖锐的兵器去战场,路途只是都城到边界的一半路,又快又好。”

白暄问:“那孤儿呢?”

半越道:“送去给八卦楼。”

“哪……”

“送给八卦楼,不是放入民间做收集消息的人,就是培养成江湖人,要么就是朝廷的暗卫。我们半家只会收容一部分孩子,做以后的家仆。”半越定定的望着他:“白暄,你是想要半家被一群流民给拖垮,然后大家一起流浪,还是要那群孩子长大成人,成为有用的人?”说罢,再也不在房间逗留,迈步出去了。

一边的白暄脸色苍白,望着这个家里的内当家道:“我做错了么?”

白里絮安抚道:“没错。只是,我们不是圣人。我们救不了天下所有的人。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在浮云酒楼选你们的时候,也是花费了功夫的。有的孩子,早就性子偏差,看什么偷什么;有的是不愿意做事,情愿去乞讨;有的甚至情愿入豪门做侍童等着长大一朝成侍郎,也不愿意做酒楼的劳苦小二,辛苦赚取银子。浮云酒楼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也只有你一个是在我身边最久的。”

“大哥……”

“小白,你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你的性子是好,可也要明白,什么人值得你付出,什么人不值得。孤儿的问题,你等官府下了公文之后,自己真正去看看就明白了。”

等到屋内一切交错的思想沉落下去,白里絮又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只感觉白暄给他改好了薄毯,小白狐被带走。点燃的艾草香也换成了安息香,那睡眠也更加沉重。

脸上一根手指冰冰凉,他伸手抓住了,喃喃地道:“你别怪小白。”

女子轻声:“我没有怪他。”一双手绕到他的脑后,让他靠在颈部,两人相互摩擦着,她继续道:“有时候我都在想,是我们两人太冷酷,还是小白太纯真。他那些想法在太平盛世很好,可是落在战乱时代就容易被人伤害利用,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男子轻笑:“他如果不是这般的性子,你也就不会留他在身边了。是也不是?”

女子没答,只是鬓边的摩擦告诉对方,她在点头。

叹息一声,他又道:“他就好像那初春的阳光,无时无刻不提醒我们,人世间还是有温暖的。他陪伴了我那么多年,有时候看到他,我就会感到未来也许会好的。之后我等到了你。如今他放在你身边,深入八卦楼,也是为了提醒你,为人处事留下三分余地。

天底下,毕竟还是有心胸宽广之人,不计得失的想要帮助人。”

半越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总算呼出一口闷起:“一种米养百样人。我们两个是黑米,他是白米。为了保护这颗白米,我们不妨偶尔漂白一下吧!也只是偶尔啊,可不能次次都由着他这么来。”

男子淡然,只是那唇边一抹微笑怎么也抹不去。

第七十章

日子如同流水一般滑动,再多的阻碍也没法阻挡它的行走。

流民的数量就如同滚动的雪球,一路滚动,越来越大,最后到了各个府衙不得不重视的时候。战争随时可以触发,民众开始担心苛捐杂税的增加,忐忑的等着朝廷的政令下来。人们就好像那热锅上的蚂蚁,火候不到,已经开始隐隐的翻腾。

对于半越家,相比外面的忙碌,府内却是逐渐安静。白暄事务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时常在府里与茶楼之间穿梭。八卦楼来来往往的人显然增多,一楼大部分都是来探听消息而隐含不安的百姓;二楼商贾聚会,文人论局,武人相聚,繁杂口角越多;三楼中的欧阳异到了休息的时候也习惯的呆在白暄所在的书房,偶尔对半越即将进行的事情预测一番;四楼白天跑上来的人也多了,大多静悄悄,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晚间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时常在屋檐上看到莫名的黑影,影影绰绰,在夜空中翱翔翻腾。

只是在这般忙碌的时候,简怜月,凤六,半越几人却在白里絮的房间沉默的对视着,好像这般的眼神交流已经可以说完所有能够说的话。

白里絮手上拿着那一张纸,已经差不多要将上面的话都背了下来。那苍白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半越忍不住紧了紧他的手:“别担心。”

男子嘴唇抖动几下,使劲眨眨眼,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嘶哑着嗓子问:“女皇为何要见你?”

这话也是半越的疑问,可是白里絮只问半越。

她尽量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你家妻主名声太响亮;或者是因为你太出色,她想看看我凭借什么来勾引了天下第一美男;再或者……”

“再或者,”另外一个女声插了进来:“是因为皇甫一夜在里面设了局。”

半越转头皱眉:“难道新登基的女皇是个空壳?被皇甫一夜架空了?按照道理也说不通。”否则当时也不会将皇甫一夜调离都城,而顺利登基。据说皇甫一夜赶回去的时候,亲信早就被女皇给收服,宫廷内乱更是无从说起。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新女皇可是比皇甫一夜更加厉害的人物。

白里絮捏着那张从皇宫传给八卦楼的纸张,心里庞杂,一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半越两手在他太阳穴上熟练的按摩着:“你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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