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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行天下(12)

他,从来没有见过野生的动物。

皇宫里都是驯服了的小兽,安安静静的呆在笼子里面。人只要不发傻自己跳进去基本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可不同,一个不小心就怕不是踩了哪个动物的脊背,手一打可能就打掉了谁的老巢,这里的动物不找你拼命才怪。

皇甫书景在深山住了半年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一个是觉得无趣,任何地方也没有皇宫那么华美庄严;再多动物也没有皇城猎园里面的珍禽异兽来得珍贵;二个可能也是觉得外面充满了危险,有半越去冒险就可以了,他一个皇子还是不要罔顾自己的性命,轻易去冒险。

可是一旦迈出那居住了半年的房子,迈出了这住了半个月的山洞,他才发现自己如此的渺小,任何一个动物都可以随时吞噬了他,任何一件生活难题都可以难倒他。

难道真的如那人说的一样,只要脱离皇宫,他就什么也不是?

可是他就算不再是皇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子,他也活了下来,而且还活得好好的,没有缺胳膊断腿。

他知道,这是半越的功劳,她在照顾着他,容纳着他,也迁就他,所以也才让他自己没有察觉中就开始依赖。

放在身边的手心里面已经有了汗水,他紧了又紧,脚边似乎又有什么滑过,这次好像有尖锐的东西刺刺的从毛孔旁边擦过。

前面走着的半越一直注意听后面人的呼吸声,一下子快急,一下子缓慢,这下居然突然停顿了。回过头去,看到对方木着脸,她问:“怎么了?”

那声音就好像黑暗中的绳索,皇甫书景一把抓住了它:“有,有东西。”

半越拿着火把靠近从他头上一直照到脚边,没发现什么不妥:“可能是一些小动物,不伤人的,走吧!”

衣袖却被抓住了:“我……我……”对方的表情似哭非哭,半越望了半响,最后还是伸出一只手:“拉住我。”

抱住!

半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拜托。这个男人也胆子太小了。

两人一路拖拖拉拉,半越只想问对方是不是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好像上次背了一只野猪的重量。可是对方僵直的身体实在没法忽略。她索性一手环住对方的腰,让他贴近自己,这才感觉轻松了些的向前。

源头的瀑布并不是很高,完全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震撼。因为没有月光,靠近的时候只能听到水流喘急的声音。

拿着火把找到一个比较大点的石头,将两人的换洗衣物都放了上去。皇甫书景呆立着看看周围,一片空旷,除了周围密集的树林,就是脚板底下的沙石,空气中还隐约可以闻到水的潮气,合着淡淡的花香,在夜里异常的沁人心脾。

“你先洗还是我先?”

“啊?”

半越指着瀑布的尽头:“你身子骨弱,不要去瀑布底下,会被水流冲走,那水流打在身上很痛的,不是武林高手不要轻易尝试。”再指向离开瀑布百多米远的距离:“在那边洗比较好,不要太靠近河中间,就在岸边附近就可以了。水淹没到胸口以下的地方最好,那样就算没站稳也可以自己爬起来,不至于被淹死。”

淹,淹死!

再依次拿出皂角,布巾等放到靠近河边的石头上,以便洗澡的时候可以伸手就拿到东西。她自己扒了鞋子丢在一边:“你先洗好了,把头发也洗干净,下次洗澡就得等我们走出这山林了。我们要到几十里外的小镇上去买马车,然后再一路去都城。还站着干嘛,快去洗澡!”

皇甫书景看看那河流,再看看半越,似乎在考虑对方的话,又似乎在转着其他的心思,半响才磨蹭的道:“我,我跟你一起洗。”

“啊?”这下半越也愣了,想了想:“河里没有水蛇,只有鱼。”

“我……”

“山林里面的动物大部分都是白天猎食的,晚上动物也要睡觉。”

“……我……”

“只要你不往水深的地方去,不会淹死的。”

“……我,要跟你一起……洗。”

叹气,她最近很喜欢叹气:“好吧!一起就一起,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皇甫书景不怕什么?他不是怕很多东西么?

衣裳一件件脱了下来丢在沙石地面上,瞬间她就光裸了。皇甫书景在黑暗中只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还有被远处柴火照射下一边闪耀的肌肤。

抿了抿唇,自己也缓慢的解开衣服。半越已经快步往河里走了过去。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皇甫书景脱了衣服,犹犹豫豫的还是也将贴身衣裳都脱了,一起放在她的衣服上面,走到河边正好看到半越从水中冒出一个脑袋,吓吓得他倒退一步。

半越似乎没有看到他,一个人哼着陌生的曲调,一边搓揉自己的头发,对着岸边的人喊道:“把皂角拿过来。”

“……好。”风起,全身有毛发的地方都吹拂了起来,冒出鸡皮疙瘩,还好有黑暗挡住了所有的春光,还有人的尴尬。

小心的拿着皂角试探着下到水里,往那个人靠近,再靠近。被抓住了。湿润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路摸索到了他的手掌,拿过皂角那人开始清洗头发,哼的曲调又换了一个。

“你,唱的是什么曲子?”

“十八摸。”

“……那,那是什么曲子,没有听说过。”

“嘿嘿,要不我唱给你听?顺着你的小腿往上摸,摸到了大腿;再顺着你的大腿往上摸……”

“够了!”

“噎,你自己要听的。”

我没有说要听这些淫靡的东西。

“那我再换一个好了。江湖笑,笑到老,任我逍遥……嘻唰唰,嘻唰唰”

皇甫书景小心的捧起一捧水到自己的头顶,微微笑道:“这是不同的曲子。”

“哎,你听出来了啊?其实是我不大记得。人老了,记性不好。”

“你……哪有老了!”他好像还真的没有问过她的年龄。

黑暗中半越似乎瞄了一眼对方的身体,语调还是那股调笑的味道:“我比你老。”

她的确比他老!

不管是前辈子的年龄,还是单纯的就这个身体本身的年龄,她知道这个身体有二十一岁:“你多大了?”

皇甫书景摩擦着自己的头发:“我再过一些日子就满十七岁。”

还好还好,幸亏上次没有吃了他,否则就变成老牛吃嫩草。

“十七岁,刚好是高中生,哎,祖国的花朵啊!”

“什么?”

“没什么?”

“我……我要皂角。”

半越从头顶摸出剩下的皂角,靠近对方,是在是太暗了,她都看不清对方的手伸出来了没。

心里转一个弯儿,她道:“你过来吧,我帮你洗头发。也不知道你们男子将头发留那么长干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半越另外一只手先摸到了他的胸口,噎,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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