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他的头顶,第一次发现对方的发丝居然异常的柔软,衬托着那双欧阳家族特有的紫色眼眸,居然有种神秘的味道。
“你还小,虽然你家人使尽办法让呆在我身边让我替你挡灾,如果到时候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也会受到牵累。我老了,死去活来也弄了几回,根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别被我就这么折腾没了。而且,趁着现在皇甫一夜不敢轻易行动的时候让你走,说不定你的劫难就这样解了。”
欧阳异蹲在她的腿边,问:“那你呢?”
“我?”她笑了笑:“我当然是趁着没人跟我抢吃的,一个人吃了睡睡了吃,也好将自己养胖一些。”
“假话。”
“我哪有说假话。你太会吃了,看看你最近吃掉我多少银子,我肉疼啊!”
嘟嘴,哼哼两声:“我不走。”
“你个猪啊!”怎么这么笨。
“我就是猪,我不走。”大不了以后他不闹着要吃最好的东西了,他就算吃白菜豆腐也可以的。那个时候当乞丐,他也什么都可以吃,不一定要山珍海味。
轻声道:“你会没命的。”
大声回绝:“我不会死。”
忍不住敲他一个爆栗:“你还真的当你是千年妖怪?怎么弄都不会死么。”
他说的是真的啊,他算过了,他现在根本就不会死。所以他要在她身边。
两个人眼神对视,一个理性,一个固执。
窗台上,两只麻雀相互啄着对方的羽翼,说不出的亲密。风一吹,两只又扑腾的飞走了,带起的风有丝腥味,咋闻居然将一口气给顺了过来。
少年沉默的抵抗,就好像很久以前沉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固执的听不见任何人任何话。
唉,有时候跟一个呆瓜说理是说不通的。
“随便你吧!”反正命是他自己的,别人操心再多也是没用。而且,她不得不否认,有时候身边有个打不死的小强,是个不错的伙伴。
少年还不甘心的回嘴:“你总是想要丢下我。”
心里一痛,她几乎是反口相讥:“我丢下的又何曾是你一个人。”
“我不是白大老板。”少年几乎是跳着大声反驳。
半越突然就来了脾气:“絮是我的夫郎,我不让他在我身边涉及危险是理所当然的。”你一个小屁孩,不懂大人对所爱之人的偏护。
“那,”少年深深呼吸:“那小白老板呢?”
半越一摆手:“他一个伤员,放在我身边干什么,给我添麻烦么?”
少年呼呼的喘气,显然气得急了:“那卷帘,简女侠他们呢?”
半越几乎要嗤笑出来:“卷帘比你还小,相当于我的妹妹,让她远离危险不对么?简女侠在这里只会跟皇甫一夜硬碰硬,最好的情况也只是两败俱伤,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八卦楼。”心里越发的烦躁:“你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少胡思乱想的。”
“你!”少年不停地跺脚,心里只觉得酸酸涨涨说不出缘由来:“所以,你就一个人去对着那个坏女人,你会……”
他一把冲到她的面前,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嚎叫:“你会死的。我刚刚感觉到了,你身上……你……”身上有黑气啊,明明见到那个坏女人之前还没有的,可是就刚刚,他突然发现她的周身居然开始萦绕淡淡的黑气。母亲曾经告诉过他,一个人的黑气越来越浓厚的时候就是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时候。
心口撕扯的疼,不是那种重要东西被人抢走之后的痛,也不是被坏人欺负的委屈,更不是被人抛下盲目四顾不知所措的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如同小刀划在皮肉上的疼痛。
他嘴唇抖动,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前所未有的高大,又异常的单薄,似乎只要人一个使力就可以讲她打趴下,任你怎么拉扯也拉不起来。
他狠狠的抱住她,终于哭叫出声:“我不要你一个人,我不要。”
这般的嚎叫,就好像她真经历生死一刻般,转眼就会香消玉损。明明是生气的,偏生在少年这不管不顾的拥着她,替她哭泣,替她喊出心底最大的苦的时候,她才木然的想起,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替她感觉到委屈不甘了。
这些事情本来不该是她一个平凡人经历的啊!
这些麻烦本来也不是她一个无能之人找来的啊!
甚至于,她也不该自以为是的揽下所有的危险,将身边重要的人置于安全,独自面对可能的灭顶之灾。
她是一个无勇无谋,无权无势,也无心之人,不是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干吗替别人挡下这些?她到底在干什么?她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为了钱?为了权?还是为了美色?
为了这些东西她犯得着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么?
少年在她怀中哭得嘶哑,瞬间就将衣襟都给染湿。
最纯真之人才有最好的直觉,就好像孩童可以看到鬼魂一般。怀中的这个少年跟卷帘一样,都是凭借着对自己重要之人的关注,敏感的察觉聪明人看不出的面具下的真相。
她半越,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是孤寂而寡高的啊!
第五六章
一声叹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小猪仔,你这样会让我放不开你了啊!”
得到的回答是拥抱得更加紧。
半越反手拥着他,耳鬓厮磨:“你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到时候后悔怎么办?”
欧阳异抬起头来,嘴巴嘟得老高:“我不会后悔。”
轻轻的刮着他小巧的鼻翼:“小孩子都是这么说,长大了就自然会后悔了,慢慢的也会忘记小时候的诺言。”
欧阳异再次大声的强调:“我已经十八岁了,是大人了。”
半越神色淡淡的,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说,微笑的看着少年。
没有杂质的眼神瞬间将对方笼罩,就算再不通世事的人也感觉有些似乎不同了,挣扎两下爬到她的腿上:“我们圆房吧。”
“呵呵,你知道圆房是要做些什么么?”
“不就是亲亲么?好像你做的那样。”说罢,十分殷勤的一口咬住半越的唇瓣,就好像吃上等海味般摩擦两下。她是这样亲亲的吧?好像还要……唔,再伸出舌头,顶!
大门关紧,进不去啦!
呜呜:“我要亲亲。”
半越闷笑:“你这不就是在亲亲么?”
“可是,你……”眼睛盯着她的唇,歪着看了看,索性捧着她的脸颊,大大的张开嘴巴,准备开吃。
半越立马哀叫:“等等,等等,你这是要亲亲还是要吃人啊?”
少年委屈:“你都不给我亲。”
唉,好吧,她败了。
这让她想起了前辈子的小学生的生理卫生课程。谁来告诉她,如何教导一个小学生般的少年如何接吻?
“你是要亲亲,还是要圆房?”
少年大笑:“都要。”
再问:“圆房了你就是我的人了,到时候我暴毙你可要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