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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要吃肉(34)

小夏竕咕哝着‘娘’,翻一个身滚入了她的怀抱,仿佛寻找安全感的幼兽。

清早,小幼兽实在肉食动物的香气中爬起来的。小屁股在铺满了草堆的床上拱来拱去,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一边嗅着肉香一边大喊:“我要吃最嫩的屁股。”引来几声陌生的大笑。

有人道:“那就把鸡屁股都留给竕少爷。”

夏竕激灵的打了一个颤,倏地睁开眼,快速的,警惕的将周围众人扫视了一遍。夏令寐已经裹了一件新的披风,坐在那人的下首,对他招呼道:“快去洗个脸,再来见你韩表舅。”

韩一钒看着夏竕瞬间爆发出来的攻击姿势深深的点头:“这孩子资质不错。怪不得你五叔这些年都不让他见外人,应当是费了不少心力训练吧?”

夏竕的身世特殊,知晓真相的也只有夏家几位当权的长辈与夏令寐自己。孔先和武生是特意指给夏竕的护卫,知道真相却不会多嘴。对外,夏竕只是夏令寐的干儿子,是夏家五爷夏祥民夏将军着重培养的子弟,因为资质不凡,特意灌了夏姓。夏令寐是他干娘,夏竕的辈分就自然而然的落了下来,成了与小郡主一辈。

夏竕在兵营里面长大,行礼的时候小身子一板一眼,颇有点小大人的味道。韩一钒暗里的身份不凡,最是喜爱听话且武艺高强的孩子,忍不住捏着他的身骨,夏竕知道这是大人们测试孩子本事的时候,对一切疼痛咬牙忍了。不多时,额头掌心就冒出不少的虚汗。夏令寐心疼归心疼,倒也习以为常。夏家母亲,望子成龙之时,那心肠硬得过钢板。

“不错,很不错。”韩一钒连续称赞了两声,最后拍了拍孩子已经僵硬的背部:“去吃早饭,等会我们就出发。”

“对了,寻找你们的时候,我们还在河里救了一个人,看看你们是否认识。”几个人将一个半死不活的拖过来的时候,夏令寐才宛然大悟:“他是我的……嗯,救命恩人。”

而她,在见到了夏竕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重伤的庄生。

她没有一点愧疚感,真的= =

“你好狠的心啊——!”庄生已经在鬼门关打了无数个转。他本来以为自己那一番英雄救美,夏令寐好歹也会心存感激,哪里知道落水之后,她心里就只剩下那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屁孩,而降他这救命恩人抛在了脑后。

她知道,他在重伤之下在水底挣扎了多久?

她知道,他在随波逐流的时候,他想要对前方头也不回的女子求救,嘶喊了了多久?

她知道,他顺河而下,目视着他们在岸边上那温暖的火堆,凝望了多久?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呐喊。

可惜,夏令寐与他并不存在心有灵犀,她对着那一张痛苦纠结痛心疾首痛彻心扉的,无声的脸,假装欣喜的道:“你活着就好。”

庄生恨不得迎天流泪。他真的忘记了,夏令寐这个女人对待男人不是普通的铁石心肠。

“你放心,”夏令寐接着道,“我懂得知恩图报。”

庄生心里一热,很好,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闲云庄现在的主人,九方羲热情的接待了他们。韩一钒是前武林盟主,人脉广阔,九方羲刚刚接手,还有很多需要韩一钒协助的地方,对他带来的人自然是欢迎之致。当然,在他听闻那唯一的女子是夏令寐之时,脸上的笑容又豪爽了几分。

九方羲是位典型的江湖人。站如松坐如钟,笑起来爽朗,说话的时候语调低沉,目光专注,且一脸的老实相,看起来是个十足的老实人。偏生就是这位老实人,胜过了无数的狡诈之辈,赢得了武林盟主的宝座。

夏令寐这等世家女子,生来就不知道单纯为何物,自然不会轻易被表象迷惑。倒是夏竕对对方敌意颇深,住在了闲云庄的当夜,就一个呼哨,引来了无数的鸟雀攻击了对方的卧房,鸟粪熏得那个院子半个多月没法住人。

庄生是个武人,病势虽然重,好在庄子里的药材是好的,没了几日就可以下床走动。

夏令寐对待庄生明显不如汪云锋。汪云锋为她被人袭击,她在对方床榻伺候了多日;庄生救了她的性命,她也只是每日里带着夏竕去看望一二,绝对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庄生也不担心,能够再一次练武之后,就隔三差五的寻了由头跟九方羲比试武艺。也许,敌人的敌人就是友人,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夏竕居然与庄生同气连枝,一同对外,变着法子折腾九方羲。

明面上的挑衅一样没少,暗地里的斗争也持续升级。

这一夜,庄生又开始干起来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趁着半夜,再一次爬山了夏令寐卧室的屋顶。

二五回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闲云庄这前后两位武林盟主住着的地方,爬墙也是有讲究的。

庄生厚脸皮的抬起手:“哟,韩大虾也来晒月亮啊?”

韩一钒举着长长的烟杆,抽搭了两下,在屋脊上嗑嗑:“庄大虾也来赏月?”

庄生尴尬的哈哈两声,心里已经明白对方不好惹。

一个名门正派的掌舵人,他应该是严肃的、正直的、不苟言笑轻易不肯徇私的人物。这样的人容不得别人半句诋毁,开不得一丁点玩笑。作为江湖老油条的庄生很够随随便便挑起正人君子最脆弱的神经,然后运用他那一套歪理将对方绕得他爹娘姓啥名谁都不记得。偏生,这位前武林盟主他一点也不严肃,你叫他大虾,他自然也称呼你大虾,你说晒月亮啊,他说月亮好啊,不温不火,淡定从容,一看就知道是在口舌地狱舔过血受过伤的人。这样的人,看起来随波逐流实则相当的有原则,水滴石穿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你要说他们没有火气吧,他的心火可相当的旺盛。看那烟斗,一明一灭的,就充分能够表现出他们的真实情绪。

这种人已经从凡人修炼成了精怪,心的坚硬程度比那深山老林里的穿山甲还要硬。

韩一钒不但抽烟,他还喝酒。等到庄生坐定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壶:“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庄大虾,来一口?”

庄生再一次哈哈干笑,哪里来的三人?心里这么想,口里已经答道:“那就却之不恭了。”伸手接过,对着清亮的月光,他看清楚了酒壶上醉仙李白的银雕图案。他面色不变,还真的灌了两口,再还了回去。

韩一钒笑道:“好胆色。你也不怕我下毒。”

庄生摸了一把嘴:“作为文武双全的采花贼,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牡丹花的裙摆里;可现在三更半夜,花没开,我就只好暂时做个酒鬼。我的一位挚友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酒中有毒,那也要等喝了酒,解了酒谗再说,这样才不会辜负了酿酒之人的心意。”

韩一钒长长的抽了一口烟,一只脚尖敲打着瓦片:“那现在酒也喝了,是不是要开始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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