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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要吃肉(19)

卷书打了一个哆嗦:“那,那若是夫人回了北定城,从皇城的各大世家找夫婿呢?”

汪云锋正喝着茶。茶水是下午泡的,丫鬟们都只记得去看热闹,硬是无人来换,他自己心里焦虑,抱着冷茶壶倒了一杯又一杯。冰冷且苦涩的茶水顺着喉管而下,让他打了个不小的冷颤。思虑了半响,才缓缓地道:“若真的回了北定城,我倒是不怕了。”

所有人都知晓夏令寐是汪云锋的发妻。除了夏家几位当权的人,甚少有人知晓汪府的女主人早已人去楼空。当年,夏令寐逼他在休书上签名自行离去后,他并没有对外公布已经休妻,只说汪夏氏病重,深居内宅不能见客。故而,每一年年底夏令寐回了夏家,外人也只当她身子好些,借着过年回娘家与家人聚聚而已。夏家人不会对外说自家女儿被休了,汪云锋早已约束自家人,任何人不得求见夫人扰她休养。

这些年也有人隐晦得提出要送他妾侍,也都被他的冷面御史的名头给吓走了。任何男子,在成亲后十年都无嫡子就足够让人侧目,偏生汪云锋无动于衷,似乎对子嗣不大上心。有眼色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夏家,更加不敢招惹北定城的河东狮吼;没眼色的,当面送妾侍就会被汪云锋拒绝,使计偷偷塞入汪府,隔日那女子不是被转卖就是被另配他人。也有野心勃勃的女子,誓要啃下御史大夫这根硬骨头,千娇百媚,或清纯无垢或温柔解语或爽朗豁达,《勾夫三十六计》日日上演,硬是被汪云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住的时候,卷书都差点替他失身於人,吓得关在小院念叨了几日‘女人是老虎’才好转。

卷书的贞操受到威胁,白砚表示火气很大。将老爷的冷心肠学了十成十的白砚,在以后的日子里担当了‘汪府男子的贞操保卫战’的坚实护卫,一把寒剑逼得众女泪流满面。

这些,夏令寐是一概不知。夏家不会告诉她这些惹她伤心,汪家保护她的暗卫都深谙沉默是金的原则,至于汪云锋,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_┬)

卷书替自家老爷长吁短叹:“难道就任由夫人这样胡闹下去?也许她哪一日想通了,也不提那些个要求了,直接摆个擂台比武招亲的话……”

汪云锋顿了顿:“没有一点真本事的人打不过她。”

“也许,夫人并不需要一个武功比她高强的男子。”

“那她比武招亲比的是什么?”

“比比谁更能够挨揍。”汪云锋一愣,卷书解释道:“揍得狠还能够活下来的男子,善忍,还命长。最最主要的是,他会对夫人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赈灾放贷必备的二十四孝老公啊!”

‘咔’的一下,茶杯,裂了。

卷书原本是来劝导汪云锋方宽心思,没想到到了最后他家老爷反而更加焦虑,不单抓破了茶杯,还不小心撕烂了《看破佳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哄妻入门》等等杂书,那脸色时而怒火奔腾,时而担忧心悸,时而迷茫无助,比在朝堂上的冷心冷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待到了第二日,媒婆们再一次喜笑颜开的捧着众多画卷上门之时,汪云锋就只有一个表情——冷若冰霜。

第三日,不停来汇报战况的卷书卷乌鸦被汪云锋用笔洗给砸了出门。

第四日,白砚坐在汪云锋的书房窗边,一边嗑瓜子一边实况转播:“夫人的才名举世无双,如今已经有外地的官员专程派人送来画像,给夫人品阅。啧啧,五品官员不是梦,三品独子竞争强啊。”‘嘭’的,砚台从破窗而出。

第五日,白子忧愁满面的坐在屋顶上跟黑子抱怨:“新任的武林盟主太可恶了,居然敢跟夫人说比武招亲,谁赢了夫人就嫁给谁。”

黑子:“比武招亲光你什么事?”

“我要替老爷出头啊。”

“你打不过他。”

“我知道。我生气的是,你明明看见对方揍我,居然还袖手旁观。”

“你要替你老爷出头,我又不用替我家姑娘撑腰。再说了,那武林盟主风流倜傥,一身正气,还事业有成,配我家姑娘多好。”

“你怎么不明白,夫人嫁给武林盟主我就没法跟你在一起了。”

黑子大惊:“谁说要跟你在一起?”

白子大怒:“你想抛妻弃子?”

黑子倒退:“你又不是我老婆。”

白子追逐:“你不能始乱终弃啊!”

第六日,汪云锋形销骨立的飘出了书房,甩着空荡荡的袖子,神情肃穆的走到了厅堂,在夏令寐刚刚坐定之后,就一屁股的定在了另一边首位上。懂得看眼色的丫鬟们早已奉上了点心茶水,点了安神的熏香,架起了鸳鸯扇,行动有序的安排着陆陆续续而来的媒婆的座次。

媒婆们是八面玲珑的,媒婆是神勇无双的,媒婆是口蜜腹剑的,媒婆是……

“夏姑娘,这一位贾公子定然与你是绝配。他家也是北定城十大世家之一,自己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嫡亲的哥哥,现在是从四品尚书。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上通千古史记,下知野史趣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贾二公子,本官正巧有过一面之缘。”

媒婆脸上的笑意多了三分,献媚的对汪云锋道:“能够得到御史大人的赏识,那贾公子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若是与姑娘成了姻缘……”

“的确了不得,”汪云锋打岔,端着茶碗拂开茶叶喝了一口润润喉:“贾二公子自小就有神童之名,三岁能读史,四岁能吟诗,五岁入了白鹭书院成了展先生的得意门生。”

媒婆眼神发亮,胸膛更加挺了,神情越发骄傲了。

夏令寐让丫鬟们捧着画卷仔细瞧着,有点疑惑:“这贾二我好似见过。”

“他与你五叔的女儿一同进的学,是那一届的佼佼者,你自然是见过。”汪云锋看到夏令寐点头,冷笑着继续道:“在白鹭书院之时,他有一青梅竹马的姑娘相熟,两人感情甚好,原本是准备在那姑娘及笄之后就定亲成婚,哪知天有不测风云,那姑娘及笄的前一夜被人掳去,人救了回来名声也坏了。这贾家当即退亲,贾二公子做诗一首送与她的当夜,那姑娘就悬梁自尽命赴黄泉。”

夏令寐眉头一跳:“他送了一首诗?”

“对。”

“她就自杀了?”

“对。”

夏令寐似笑非笑的盯着汪云锋:“你可知晓那诗词的内容?”

汪云锋喝茶:“这等毁人名节之事,有失君子作风。那诗词我知晓也是不能说,亦不会说。”

夏令寐冷哼了声,撕拉的就将那贾公子的画像给一分为二:“自古以来,青梅竹马都难以白头。你说,是不是?”

汪云锋抿着唇,对着媒婆们道:“那武林盟主的画像可在?”

卷书立即狗腿子似的献上了画卷。不同于官宦世家弟子的温文尔雅,武林中人自有一股子英武不凡的气度,端的是玉树临风,再听媒婆们念叨的侠义之士,用一个词概括就是侠骨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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