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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想侍寝(69)+番外

夏令姝在吻中感到对方的惊怕和恐惧,无法劝解,只能一点点的回应他,偷得一刻温情也能够满足。

夏令姝自知身份特殊,轻易不出帐篷,好在定唐王在外冲锋陷阵,顾双弦在后方出谋划策,日日与她作陪,两人亲密的相处了几日,等到雪国投降书奉上,并且送出最重要的一位皇子为质,大雁朝的军队才撤出部分回归边境。顾双弦忙着以八王爷的名义出使许国,在边疆好一阵折腾,到了十一月初,一行人总算浩浩荡荡的从西北往西南行进。

临行之前,定唐王来找自己的六哥与嫂子喝酒。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与夏令姝相谈甚欢的一次,也是他终身记忆中追忆最多的一次。夏令姝的坦然,顾双弦的温情都让他觉得空落。

临行之前,定唐王将身上一柄玄铁金刀送给了夏令姝,只说:“防身之用。”

夏令姝抽出小刀,玄铁锋利,刀鞘金灿如耀日,就像世人对定唐王的评价:咄日光华,为国为家。定唐王的一生都奉送给了大雁朝,而他的贴身之物,只此一件,一直留在了夏令姝身边。

顾双弦重重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顾双弦的一意孤行,龚忘也只得取消了回家的计划,随行在侧。唐烆是个随意的性子,这尘世间只有他娘子才使唤得动他。在出门之前,唐夫人交代过事情完毕必须马上滚回来,于是,唐烆收拾了邪教叛逆,直接带着儿子唐瑾滚回去了。唐瑾倒是喜欢打战,见得定唐王也要回朝,怕下一位来此的大将军的脾性暴躁,这才怏怏的随着爹爹回金梁城。

许国靠近西南,相比雪国的常年积雪,许国倒是山林叠嶂,四季分明的国度。

顾双弦早已命人发了国书过去,所以他们一行人刚刚踏入边界,许国的五王爷就已经等候多时。许承恩化成顾双弦的贴身侍卫跟着,终日不多说一句话,他的死士一半融入随行护卫中,一半暗中跟随。

夏令姝觉得许承恩有趣,某日里问他:“迦顺公主读书上进否?”

许承恩道:“很是好学。”

夏令姝又问:“安郡主可还顽皮不堪?”

许承恩想了想,道:“女子跳脱些,身子康健。”

夏令姝对顾双弦笑道:“这孩子比安郡主大了几岁,倒有做哥哥的典范。”许承恩嘴皮子磨了磨,只说:“若我成了许国的王,能否向皇上求一门亲事?”

顾双弦了声,随意道:“你想娶谁?迦顺公主与你一般大小,性子也沉稳,应当合适。”这是直接指婚了。许承恩面上一僵,也不敢反驳,低头谢了恩,怏怏的自行离开。

等门被关上,屋内的人都被屏退之后,夏令姝才戳着顾双弦腰肢上的伤口笑道:“你怎么欺负他。”

顾双弦回答:“是我娘子让我消遣他的,为夫只是遵了娘子的旨意而已。”

夏令姝哼道:“现在你又在欺负我了。”

顾双弦亲昵的蹭蹭她的颈脖,在上面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你想要为夫欺负你么?”说着,一双大手已经滑入她的衣襟。

侍寝四十回

夏令姝怔了怔,轻轻按住他的手背,垂首道:“你为何不问?”顾双弦顿住,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花开富贵的窗棂外,月色清亮,将庭院中的银杏镀上了温柔的蓝,风过,叶摇,一点点靛色如水如星。夏令姝在他的沉默中,从银杏到窗棂再到光洁青石板上,最后凝视着黝黑的窗棂倒影。她心底的担忧比那影子还要暗,委屈比银杏叶还要多杂,她不想浑浑噩噩的过,逃避越久对两人的伤害越大,迟早会成了深坑,最终埋葬他们。

顾双弦掰着她的手指戳戳她的脸颊:“我的令姝久不在皇宫,人都变得愚笨了,不好。”

夏令姝不应他的话,麻木的僵持着。顾双弦叹息一声,将她扳过身子,两人面对面,眼眸对着眼眸:“你让我问什么?不管我有多少疑问,如何技巧的寻找答案,你都会伤心。有的问题提出来,就坏了我们的情分,明明见面没有多久,我不想这么早的伤着你。”

夏令姝低声道:“我等着你问。只要问了,我就答。”

顾双弦深深的吸气,有点惧怕的弹开手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这几年夏令姝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对他的忠贞,对夏家的爱护,对大雁朝的忠诚都还在不在?她是否早已对他的不闻不问死了心,对夏家的无力救助失望,对大雁朝可能对皇后的诋毁产生厌恶。每一次想,他就忍不住心酸。夏令姝是个多么坚强的女子,在什么情况下会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在怎样的苦痛下求助无门,在如何的绝望中一点点心灰意懒,彻底的抛弃国家,舍弃家族,遗忘他。

想多了,他自己也开始绝望,日日煎熬,恨不得告诉她,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他一直在坚持要救回她,保护她,好好守护她。

江山和美人,帝王的选择永远都必须是江山。

可是,又有谁想过帝王一人居在繁华空城中的孤寂,想过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爱恨情仇?美人很多,解语花亦有,可是能够与自己携手一同面对苦难,不离不弃之人有几个?

江山美人的选择,是傀儡与人的选择。选择江山,他就必须是冷酷无情的帝王,孤独的出生,孤寂的殒落;选择美人,他就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会欢欣会痛苦,会怒发冲冠也会温柔缠绵,他作为一个男子的一生才圆满。

他情愿不去想夏令姝的遭遇,埋头策划如何营救她,如何的保护她,如何的厮守到老。他的心一半在焦心如焚中苦熬,一半在自己营造的海市蜃楼中期望,他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什么都不问,不去猜测,不去伤害。

偏生,夏令姝眼中容不得沙子,她坦诚、理智,不准他退怯。

顾双弦如困兽一般在屋内兜着圈子,夏令姝在逼他,他也在自己为难自己,无数次面对夏令姝才有的无力感又在升腾。

夏令姝笑道:“双弦,我渴了。”

顾双弦了声,苦着脸去斟茶,然后递送到她的手心。夏令姝推给他:“你喝。”

顾双弦在嘴皮子上碰了碰,夏令姝一语双关的问他:“冷还是热?”

顾双弦明白她的意思,轻声道:“冷。”

夏令姝接过茶水,自己喝了一口,迳自凑去他的唇边,顾双弦愣愣的让她探入舌尖,两人唇舌交缠,温温的茶水被顾双弦下意识的吞咽。他似乎是品出了味,醍醐灌顶般的醒悟,整个人如饿狼一般朝她猛扑,大狮子般的舔着她的嘴角、鼻翼、眼眸,气呼呼地骂她:“你骗我。”

夏令姝笑道:“我骗你什么了?”

顾双弦凝神注视着她:“你还是你,对不对?”没有与谢琛,甚至于任何男子有情;也没有对夏家失望,更加没有对他绝望。

夏令姝坦言:“谢琛并不敢伤害我,他知晓我性子执拗,若是行差踏错我随时都会自裁;那圣公主倒是有过狂言,被我击杀了;至于雪国国主,我没见过,谈不上受苦。”她淡淡的将这几年的经历叙述出来,神情平静,语调清淡,似乎只是在说一生中最平常不过的孤独时光:“我一个人住在白云峰,寒日看书品茗,暖日种花晒骄阳,过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