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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61)+番外

秦衍之喝了热茶,终于缓过了一口气:“这一桌子菜值多少银子?”

何大人终于开口,只是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二十两!”他一个月的俸禄都只有八两,这个月还请同僚们吃过一顿,如今家当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两,这一顿就直接可以吃得堂堂禁卫军统领倾家荡产。哪怕魏溪是为了何大人出头呢,可这一桌子菜也够让他心疼。

秦衍之:“好便宜!”

众人,何大人:“……”

秦衍之眨了眨眼:“一个环佩都要五百两,又不能吃,摔坏了五百两银子就打水漂了。这一桌子菜好歹还进了我们的肚子呢。”

眼看着何大人欲哭无泪了,魏溪还笑道:“老爷说得不错,大家别客气,也别浪费,都吃完啊!”

外头又送了一壶热乎乎的羊奶进来,魏溪看着小吴子麻木的给众人斟上,笑眯眯的道:“小吴子,听说你家世御厨,你看这酒楼大厨的手艺如何?”

小吴子一心伺候皇帝吃饭,看着众人与皇帝同桌还姿态潇洒的模样既羡慕又嫉妒。他早在宫中听说过魏溪的名头,也知晓自己被赵嬷嬷挑中送到皇帝身边的目的,原来还有心想要替代魏家兄妹在小皇帝心目中的分量,可经过皇帝失踪,皇帝替太医院整理库房,甚至是小皇帝挨揍等事之后,他对魏溪的佩服那就只有滔滔江水能够形容,替代对方成为皇帝心目中最为信任之人的想法是绝对没有了,也认定自己没有那份胆量。

秦衍之吃得**不离十,挥手让小吴子也吃,小吴子坐在末尾,屁股尖沾了沾凳子,夹了自己边上一道菜,咂咂嘴:“不如我爹。”

魏溪叹道:“我也想要尝尝你爹的手艺啊,可惜了,回宫后别说你爹的手艺了,连你爷爷都见不着了。”

小吴子筷子一掉,噗通一声就朝着秦衍之跪下了,涕泪齐流:“哇,皇上您要救小吴子,您说您会保下我一家老小小命的。”

何大人知道魏溪不爽皇帝出宫找她做玩伴的事儿,要知道,皇帝私自出宫不管是谁的主意,他身边的人都逃不了一个惑主的名头。小吴子在宫里好歹也快一年了,哪里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就这样,他还是胆大妄为的带着皇帝企图蒙混出宫。你可以说他是被皇帝威胁的,可别忘了,皇帝出宫是为了找谁?找魏溪!到时候太后责问起来,小吴子一股脑都推到魏溪头上,说不定就能够把自己给摘出去。这些小伎俩何大人见多了,原本他还以为魏溪太小,没想到里面的弯弯绕绕,哪想,就在这饭桌上,众人吃得半饱最没有防备之时她冷不丁的说了出来,直接就把小吴子的打算给击得粉碎!

魏溪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想要拖我下水,那么我就拉你们一家子陪葬!

小吴子直接跪下了,魏溪还在一边轻言细语:“嘘,轻声点啊!你敢嚎出声,担心现在就没命了。”

小吴子的哭嚎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鹅,余下的说辞全部堵在了肚子里,半响,才泪眼婆娑的拉扯着秦衍之的裤脚,歇斯底里喊了一声:“皇上!”

魏溪还火上浇油:“你也别求皇上了,估计回宫后,皇上也会挨骂。太后心大,太傅可不容许皇上出任何闪失。”

这么一说,原本还老神在在的秦衍之吓得茶盏都丢开了:“我忘记今日太傅要进宫抽查我的课业了。魏溪,怎么办?”

魏溪似笑非笑:“又不是我的课业,问我我也不知道呀。”敢出宫找我,还敢被人拾掇着暗算我,你有本事了啊!我不好过,哪怕你是皇帝你也别想有安生日子。

好好一顿饭,因为魏溪几句话顿时就失去了滋味,别说小吴子哭得稀里哗啦,小皇帝也急得跳脚,白术一双眼睛不停的在魏溪和皇帝身上打转,余下的魏家兄弟吃得热火朝天,一桌子菜大半都进了他们兄弟的肚子。

雅间里面闹哄哄一片,等到楼下隐约人声传来的时候,小吴子哭得脸都肿了。

“大哥,父王不是夸你才高八斗吗?现在弟弟诚心向你讨教,只要你在我走到你跟前之前作出一首诗,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何大人起身从窗外往下看去,临近河道的长廊上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群人,为首几个很是眼熟,不就是贤王的前世之和现任世子等人么。醉仙楼前门临近大街,背靠内城河,河道与酒楼中间就夹杂着一条贯穿皇城的长廊,乞巧节之时,闺秀女子们会在长廊边聚集,放花灯,猜灯谜游长廊。冬日的时候,河边湿冷,倒是显少有人游玩了。

贤王现任世子秦峯实在顽劣不堪,他的几个庶出兄弟如今也对他唯首是瞻,当下就对往日的大哥,昔日的贤王世子秦凌怒目相向:“对,做不出你就给我们磕头,并且亲自去跟父王说你所做之诗是找人早就备好,以防父王抽考的。”

秦凌做了多年世子,又是嫡子,自有一番傲气:“你们技不如人不想着如何长进,反而要污蔑我在弄虚作假?”

他的弟弟们显然对他积怨甚深:“是又怎么样?反正你诗词做得再好,也不可能成为世子!往日里我们这些弟弟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以为做得了几首歪诗就自命清高,成日里教训我们不务正业。”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嫡出的大哥身败名裂不再有恢复往日权势的可能,庶出弟弟们就费心了心思要让对方难堪,以报仇多年被羞辱之仇。

秦凌知道,今日这番拦截也不算无妄之灾。他们的父王贤王才学甚高,从小对他们兄弟言传身教,每日里检查他们课业,让他们背诗是常态。原本还好,秦凌占据了嫡子又是世子的身份,哪怕众多兄弟中就他一个人独领风骚能写诗做词,弟弟们也只有钦佩奉承的份。若不是从天上跌入了尘埃,秦凌也不知道自家兄弟们早已对他不满。所谓世事无常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了。

更让他心寒的是,一母所出的二弟愚笨不堪,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名望地位冲昏了头脑,被庶出弟弟们当作对付他的靶子而不自知,秦凌不知该哭该笑。

众多兄弟见他不说话,少不得推推揉揉,几乎就要将他逼近了河道,而他的嫡亲弟弟更是一步步走来,想来是逼着他几步成诗,否则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这大哥彻底湮灭在世间了。

秦凌紧紧闭了闭眼,实在不想看兄弟们罪恶的嘴脸,在考虑是真的做一首七步诗将他们继续羞辱个够,还是自己直接跳入冰冷的河水里呢?

他还没想出一个对策来,脸上骤然一痛,对面也同时传来痛呼声:“哎呀,谁乱丢东西!”

他的弟弟更是大呼小叫:“石头,哪个不要命的敢朝本世子丢石头!”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更多的碎石朝着他飞奔而来。原本是众多兄弟对秦凌形成合围之势,转头几人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秦凌的周围也空出了大片空隙。

原本袖手旁观的侍从们也纷纷朝着石头的来处看去,就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