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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52)+番外

试问,周边的人问皇帝您的伤哪里来的啊?小皇帝那自尊心强的,绝对不会说是被人揍的,而且还是被女子揍的,这个女子不是他的嫔妃,也不是他的姊妹,只是太医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说出去,太丢脸了!皇上的尊严呢,皇族的体面呢?

齐太医大清早的去给皇帝请平安脉,没想到小皇帝脉象倒是没有一点问题,就是脸面伤大了。再琢磨一下昨儿自家小徒弟房间亮到半夜还没熄的烛光,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在行宫被追着揍,在朝安殿被暗着揍,到了太医院,好了,直接送上门给人揍!老太医真想问小皇帝一句:您的脑袋瓜没问题吧?更想问自家小徒弟一句:皇上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吧,这辈子纯粹送上门来给你报仇了!

小皇帝听到老太医叹气,还低声下气的解释说不关魏溪的事儿,是他自己走路没看路,摔的!您是摔在了石狮脑门上了吗?所以才在左眼上留下一个圆溜溜的黑圈,太圆润了,黑得发紫了都!

小皇帝与小徒弟如此‘相亲相爱’,让老太医半喜半忧。那颗老心哟,瞬间又沧桑了好几倍。

所以,齐太医特意让自己的大徒弟去问小徒弟一句话,问她:“你还知道大楚是谁的天下吗?”

问题一出口魏溪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满心《银瓶梅》师兄该问的话,对此她回答得也相当干脆:“自然是皇上的。”

白术都有点佩服自己小师妹的胆量了,琢磨了半响,才似笑非笑的问:“所以,那贼也是虚有其名对吧?”

魏溪终于从那厚厚的医书中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感叹:“师兄,你消息蛮灵通啊!”

那语气,那神色,啧啧,早就吃过无数亏的白术不得不放弃八卦之心,缩了缩脖子,嘀咕一句:“还好还好,比师妹稍逊。”

宫里面人心浮动,所有人都等着永寿殿传来新的消息。结果一天过去了,皇上连朝安殿大门的门槛都没有迈过。几位王爷和王妃,还有世子殿下们听说太皇太后病重,全都急急忙忙进宫探望,倒是让永寿殿热闹了一阵。

第二天太皇太后醒来就见了穆太后,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大哭大闹,没有声嘶力竭,永寿殿中的人好像忽然之间全部失声了一般,那么平静。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大楚后宫第一鸾殿就失去了往日的金光闪闪,变得与其他殿宇一样平凡了起来,而小皇帝依然没有出门。

第三天穆太后开始张罗太皇太后寿宴之事。只是细心之人就会发现,原本准备的最高规格金银器皿全都收了起来,用来装点宫闱的火树银花也重新收回了国库,寿宴当天的菜品由原来每桌四十八道菜减到了二十四道菜,其中还包括了冷碟点心。连酒水也从原来的百年佳酿变为了六十年陈酿。种种迹象都表明太皇太后这一次输了,输得很彻底。

宫里平静了,经过了几日修养,小皇帝眼眶上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因为临近过年,朝中忙着搜罗外戚王家的罪状,后宫也熙熙攘攘没人去骚扰他。新来的小太监们的手艺他也吃得看得*不离十,旧的腻了新的把戏又还没出来,小皇帝又开始无事可做得到处晃荡,晃着晃着不自觉又游荡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也忙啊,众人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小皇帝会来,叩拜后还以为小皇帝要训话,结果丫的进门后就东张西望,半响才纳闷的吐出一句话:“魏溪呢?”

所有人都感觉脑袋上的有根筋在抽,齐刷刷的指向书阁的耳房。

小皇帝当即甩下众人,一颠一颠的跑进去,大喊:“魏溪!”

魏溪两眼昏花,站起来动作迟缓的给小皇帝行了礼,就见对方把脑袋往她身后一凑:“你在抄什么?”

魏溪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和手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道:“太医院新收的那批药材,全部已登记造册,小女在抄写副本。”

小皇帝对那天晚上魏溪的态度心有余悸,原本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魏溪居然会回答自己的提问,心下差异,高高兴兴的问:“你不赶朕走了?”

魏溪重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一边继续抄写一边回答:“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陛下您的,自然没有什么地方是您去不得。”

小皇帝几乎要心花怒放了,认定对方不能也不敢赶自己走了,不枉费他在齐太医面前为她求情。

只是,小皇帝左看右看,又拿起旁边早已抄写好的副本翻阅了一番,没话找话的说了句:“魏溪,你的字好丑。”

魏溪:“……”

“啊——!”小皇帝再一次捂住眼睛倒退,指着对方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溪揉着痛得要散架的五指,狠狠的“小女的字是丑了点,不过拳头很硬!”

当夜,挽袖姑姑轮值,刚给小皇帝行礼完毕,抬头一看,目瞪口呆:“皇上,您的右眼也摔了?”

小皇帝丝丝的抽着冷气,故作淡定的问:“对啊,是不是不够对称?”左眼的黑色虽然消散了不少可还留有痕迹呢,右边再来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可不正好对称么!

挽袖心疼有好笑:“皇上,您是万金之体……”

小皇帝凑到金丝飞龙在天铜镜前,转了转脑袋,比了比黑框大小:“果然不够对称!”

挽袖熟门熟路的从药箱中掏出伤药,一边涂抹一边道:“很相称,没有比这更加相互对称的眼圈了。同样不偏不倚,不上不下,不大不小,相得益彰。”面上再镇定,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小皇帝又开始千叮万嘱:“姑姑,你不要告诉母后。”

“皇上,您放心,太后最近忙着太皇太后整寿的事儿,没空过问您的‘私事’。不过,您今晚还要去康雍宫用膳,这伤用奴婢的水粉遮一遮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每日里用挽袖姑姑的水粉遮丑,小皇帝觉得麻烦之余还要替挽袖的荷包考虑,“等会你自己拿个大红包,算是水粉的补贴吧。听说宫里的水粉都很贵呢,朕用了姑姑你的,你再拿着赏赐去买新的吧。”想了想,“替朕也多备一盒。”

挽袖:皇上,您这是有了继续挨揍的觉悟吗?您还记不记得您是天下至尊啊?

小皇帝当然记得,所以再再一次去找魏溪玩耍的时候,他很贴心的叫上了近卫陪同。

“魏溪,今日朕来帮你抄册子。”

因为上一次小皇帝的快人快语让魏溪又开始对他恶言相向:“抄完了。”

这个混蛋,前世就嫌弃自己的字丑,重来一回了,居然还嫌弃她的字不好看!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为了练字,从能够抓起毛笔的那一天起手腕上就悬着两个沙袋锻炼臂力么?再说,她的字丑,在世家女子中那也不差了,顶多只是不如胡皇后的娟秀。对,胡皇后的字一看就出自闺阁女子之手,娟秀清润,如一杯温茶,观之即沁人心脾。魏溪的字,因为父亲为武将,从小不是从小楷学起,而是草书。先练意再学字型,故而他们家的字大都粗狂豪放,哪怕魏溪刻意纠正过,字里行间依然透出刀锋笔寒,仿若龙蛇剑舞,煞气惊人。上辈子的秦衍之先是受太皇太后压迫,后又有穆太后的□□,对强势的女子逐渐没了喜好之心,偏爱柔若无骨全心全意为他而活的菟丝花。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不顺眼时,她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成为他攻击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