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妃饶命(199)+番外

良妃装扮完毕,对着铜镜旋身观视:“那有什么难的,你以为新后会在乎后宫中这些鬼魅魍魉吗?”

大宫女:“不在乎吗?”

良妃望向窗外最后的金秋:“对于有些人来说,皇宫里不是牢笼,而是另一个行宫罢了。”

金秋最后一抹暖色逐渐被白雪覆盖的时候,魏溪就恨不得泡在温汤里面不出来了。

眼看着快要入冬,夜风寒凉,连绵了几日雨水道路更是泥泞难走。这个时节,哪怕是皇帝,想要出宫都有些艰难。

那人看着是个喜欢喜闹的性子,其实骨子里很是孤寂。少时还憧憬宫外的天空,可见到太多世道的不公平,也亲自感受过尊卑下人命的低贱,他对宫外那份热切之心冷静了许多,对待朝臣与平民百姓有了更深的一种体会。

有时候,他觉得哪怕自己身为皇帝,也逃脱不了世情的磨难,也会有生老病死,也要面临叔伯们的算计,母族的利用;有时候,他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底下一个个敬畏他的朝臣们时,又觉得自己处于雪山之巅,除了寒风中的自己,所有人都那么的遥远。

他就像所有人一样,冷的时候会趋向热源,往宫外奔跑;热的时候,又恨不得蜗居在深宫最为阴凉之处,冷眼旁观世人的奔波劳碌。

那么矛盾的一个人,在魏溪身边时,她就总是会下意识的无视他尊繁的地位,将他视作年少时跟在自己身后追逐的孩子。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追寻,看着他跌倒,看着他憋着血泪磨蹭着爬到她的身边,抓着自己的衣角。

三岁的时候,他还会大哭大闹说魏溪欺负他;五岁的时候就埋在她的膝盖上,拖着她,低声求她别走;八岁的时候费劲了所有的心思,只为了让她将所有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为他忧而忧,为他乐而乐。

十二岁,他眉目中的青涩逐渐有了帝王的威仪,偶尔发怒的时候就像竖起了所有鬃毛的狮子;十四岁,他的眸中总是有着某种她刻意忽略的情绪,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神闪闪发亮;十五岁,她只看到了他的隐忍、他的欲言又止,还有……克制!

等到再一睁眼,那些含着火苗的克制就被寒冷的冰水给浇灭,成了一片暗不见底的幽潭。

为什么要答应他呢?魏溪想着。

大概,是因为他偷窥自己的时候,眼神太过于……

“!”魏溪呆呆的趴在温汤池边,看着热雾中逐渐显现的身影,“你……”

“好冷啊!”对方边走边扯开头顶的发带,镂空的金冠在他之间盘旋飞舞。褪去了大髦的硕长身躯被热气一熏,虚无缥缈得仿若踏入人间的仙人,金冠随同鞋履一起被踢开,腰间的玉扣解锁,长衫半挂,他停驻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色眯眯的道,“美人,你可让我好找啊!”

魏溪咬牙:这个阴魂不散的禽兽!

禽兽兴奋得脚趾头都在跳舞,一边长大了狼嘴,发出色眯眯的嚯嚯声,一边自己宽衣解带,眼看着裤子滑落在地,白皙的胸膛就要在眼前绽放……呛的一声震鸣,一柄□□瞬息就到了秦衍之的背后。

“小……”

“啊——!”禽兽千钧一发,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栽入了温汤之中,无数的温泉水飞溅而起,将靠在汤壁边的魏溪浇了个热心凉。

魏溪:“……心。”

背后很快就贴上了一个热乎乎的源头,耳后传来禽兽得意的狞笑,对着汤池外的人耀武扬威:“想暗算我,你还嫩着呢!”

魏江持枪而立:“你个色狼,给我上来!”

秦衍之搂紧了魏溪:“我是色狼,你给我下来。”

魏江噔枪:“你上来!”

秦衍之扬起脖子:“你下来。”

魏江抖动红缨枪,直逼对方眼睛:“你快给我滚上来,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

秦衍之抱着魏溪侧身,对自己置于利器下也无动于衷:“她是我媳妇,要跟我生同衾死同穴的,我死也不会放开。你有种,你给我下来。”

魏江目眦尽裂:“上来!”

秦衍之呲牙咧嘴:“下来!”

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的魏溪:“你们有完没完?”

魏江:“这个登徒子,还没娶你入宫就想着吃你豆腐,等入宫后有你哭的。”

秦衍之后知后觉看向自己怀里的媳妇。热汤之上,少女娇美的容颜早已被热气蒸腾成了粉红色,目如荧光,唇点芙蓉;热汤之下,指尖握着的腰肢滑腻如凝脂,体香隐隐如梦似幻。当即鼻子一热,两管热血顺流而下。

魏溪:“啊呀!”

魏江暴跳如雷,正想用枪头捞出汤中的色胚,对方却猛地往后一倒,彻底沉入汤底,徒留汤面上一串咕噜噜的水泡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奇耻大辱啊!”魏海捂着脑袋,恨不得就此离去。

魏亦亲自给对方斟上一杯热酒,笑道:“令弟也是关心则乱,皇上宽宏大量,不会责罚于他的,放心好了。”

魏海端起酒与对方碰杯,一口干净后才道:“他这性子十多年了就都没变过。皇上现在能够容忍他不过是看在魏溪的份上,等时日久了,过去的人逐渐被遗忘,小弟的鲁莽之举就全都成了罪证,日后想要翻身都难。”

魏亦挑了挑炉中的炭火,看着小簇火苗在木炭上升腾起一股烟尘:“那倒也不至于。我虽然甚少见过魏溪与皇上相处,与朝政上倒是可以估算出皇上五六成的性子。比如三王属地内官员与邻国私下交易之事,但凡自知有过的官员,只要诚心忏悔将功赎罪,皇上都可以既往不咎,可见皇上并不是那种赶尽杀绝之人。令弟虽然性子莽撞,其心却真。他于家的一片赤诚,于国也是难得的忠臣。前几年在战场上,他的勇猛也是世间少有,加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一名猛将。想来,这也是皇上对他纵容的真正原因。”

不多时,侍卫送上来几碟片好的鹿肉,魏亦将石盘架在了火炉之上,等到盘子烧得发红,淋上油,再将薄如蝉翼的肉片一片片贴在上面煎,不过片刻就熟了,夹起丢在汤料中过一遍就可以下肚了。

“尝尝,这是小妹钻研出来的法子,这样的肉片吃起来嫩得很。”

魏海一笑,连续吃了几片,点头:“果然不错。她在别庄过得比皇城里还舒坦些。”

“可不是。”魏海一边喝酒一边笑,“说来还要谢谢海兄前些日子的仗义执言,让我们魏家少了不少麻烦。”

魏海道:“你我同姓魏,说不定百年前就是一家,何必客气。再说了,选后这等大事历来都是由皇上决定,世家大族忙活再多都是枉费,说魏家卖女求荣更是莫须有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起来这也是穆太后走之后的后遗症。去行宫修养的时机太不对了,偏偏赶在皇帝宣布封后大典之后,在正式封后大典之前离宫,这不是摆明了对新后的人选不满意吗?

穆太后不满意魏氏女,这样的留言几乎是瞬间就在皇城里闹得人尽皆知。